第二天,魏年提前把汽車租好,在與邵小姐約定的時間之前,一行人先到邵公館。Google搜索
邵小姐沒想到還有魏年、秦殊這兩位編外人員要一起去,好在魏年的俊美令人目眩神迷,秦殊也自有上海灘名媛的風範,陳萱給邵小姐介紹,「這是我家先生,這位是上海來的秦小姐。」
邵小姐與二人打過招呼,魏年的底細不問即知,這是陳萱的丈夫。不過,雖是個小買賣人,風采倒是出乎邵小姐意料。至於秦殊,這就更令人看不透了,這位上海來的秦小姐,論氣勢比陳萱魏銀都要強些,只是,這渾身的假首飾是什麼意思?
是的,邵小姐出身富貴,首飾是真是假,一眼即知。
因時間尚早,大家要在邵公館略坐一坐,隨便聊會兒天。邵小姐先謝過魏家昨日送來的草莓,邵先生似乎對魏家人格外有興趣,出來相見不說,還尤其提到了前幾天抽自行車的事,邵先生不吝讚美,「真是個好主意,等閒在報紙上做GG,也沒有這樣大的動靜。」這位儒雅紳士好奇的問,「不知這樣的主意是哪位小友想出來的?這法子實在太好了!」
陳萱笑看魏年,很自豪的同邵先生道,「是我家阿年哥想的。」
邵先生有些意外,看向魏年的目光充滿讚賞,「我還以為是兩位女士想出來的,原來竟是魏老闆出謀劃策。」
魏年謙道,「這也不過是隨便給她們出個主意,當時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影響。」
「魏老闆太謙了,你們的聲勢就很大了,這樣大的聲勢,想來客人定是蜂擁而至,想出這樣好的主意,還能把場面控制得住,將抽獎順利的進行,這就極不容易了。」邵先生笑道,「真是少年英才啊!魏老闆這樣年輕,就有這般的經商手段,令人讚嘆。容先生很實好眼光。」
魏年人物俊俏,談吐亦是瀟灑,邵先生是內行看門道,魏年也就不一味謙虛了,他道,「邵先生您也知道內子和我妹妹那店鋪的情況,資金並不是很充足,要是在報紙上登GG,就是頭版大幅GG,咬牙登上個把月,效果也不一定委好。畢竟,她們的店不是名店。而比GG效果更好的就是新聞,我就想,與其去登GG,倒不如自己成為新聞。所以,想了這麼個法子。」
「你這是兵出奇鋒啊。」邵先生愈發欣賞魏年的眼光,心下只可惜容揚快一步把人籠絡走了。邵先生也是商界名人,不好去挖容揚的牆角。
邵小姐好奇的問,「現在『思卿』牌子的運營,也是魏先生在做嗎?」
「不是,那些是內子和小妹的事了。」魏年道,「我只是在她們忙的時候搭把手,我家裡做的是面料生意,我平時主要打理家裡的買賣。」
邵小姐極有風度的對陳萱魏銀道,「『思卿』的東西我看過,很不錯。點唇膏的質量在國產貨中算是上等了,顏色更為豐富。」
魏銀笑,「如今各個牌子都在推出新顏色的點唇膏,點唇膏這東西,有點兒像美指油,其實,做來做去都是紅的,可是,對咱們女孩子來說,櫻紅與桃紅就不一樣,大紅與胭脂紅又不一樣。想在現下的化妝品市場中占得一席之地,我們計劃著,除了幾款固定的顏色,每年都要出新,這樣客人才有新鮮感。」
「對,這是正理。」邵小姐笑,「『思卿』也是國貨品牌,你們要不要放到大興盛去。我沒別個意思,你們也知道,現在市面上九成國貨都在大興盛有櫃檯。若你們有意,我幫你們牽線。」
魏銀看向陳萱,陳萱搖頭,「我們現在的產品還太少,何況,現在『思卿』的牌子也不夠響,在生意上看,我們現在怕是拿不到好的條款,還是等『思卿』的牌子響亮一些後,再同大興盛合作。」
陳萱很客氣的說,「以後少不得麻煩邵小姐。」
「你們樣樣都有計劃,我能幫到的地方怕是有限。如果有事,只管開口,咱們也是朋友。」雖然被婉拒,邵小姐也表現出了一流涵養。
陳萱笑,「這次邵小姐的芬芳也賣的很不錯,點唇膏、美指油、眉筆這些加起來有三千多支,在國產牌子這一塊,除了謝馥春、孔鳳春這些老牌子,還有就是無敵、美人這些上海來的大牌子,芬芳是一頂一的了。邵小姐,你要有空去我們店裡看看,也給我們提一提意見。這次活動雖然不錯,但是以後怎麼能吸引住客人,讓客人能來過一次還能來第二次,這是最重要的。」
邵小姐笑,「魏太太魏姑娘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還有魏老闆這樣的商業好手,你們以後的生意是不愁的。倒是,若芬芳哪裡不足,可一定要告訴我才好。所有的產品,想經得起時間的檢驗,必然要隨著時間進行一次又一次的改進。」
「這個肯定會的,邵小姐放心。芬芳別的不說,這是咱們北方的化妝品牌,現在的化妝品市場,除了洋牌子,多是南方品牌,南北一起開花,這才好。」魏年發現,陳萱在外頭還挺會說。
待時間差不離,大家跟著邵小姐一起過去。
北京飯店陳萱來過一次,那次是白天,晚上風景也是一樣的堂皇高雅,參加舞會的男人皆是西裝燕服、女人倒是中西合壁,既有長裙洋裝,也有旗袍綽約。魏家人能來,當真是沾了邵小姐的光。邵小姐說來也是頗有心胸的人了,當然,肯定也是考慮到陳萱魏銀論相貌身材,並不遜色,才帶她們一起來的。雖還有魏年秦殊這倆添頭,魏年穿上西裝打上髮膠,便是邵小姐公允而論,整個舞會的年輕男子裡面,相貌能及魏年這一種俊俏至美的地步的男子都不多。秦殊雖則令人看不出深淺,但是秦殊面對北京飯店這樣的地方,神色坦然,行止大方,一看也應是見過世面的。
相較之下,陳萱魏銀則帶著初次來的緊張。
好在,這裡誰都不認識誰。
邵小姐替魏家人引薦了幾位來北京城認識的朋友。
陳萱魏銀就同魏年坐在一畔喝葡萄酒,秦殊早在有男士邀請的時候,下場跳舞去了。陳萱悄悄同魏年道,「阿殊不會被騙吧?」
「不會的。」魏年心下在想,管她呢,反正秦殊年紀不小,也不用對她負責。
魏年這樣的人,來了也不可能光坐著喝酒吧,魏年與陳萱說,「咱們也去跳舞。」
陳萱搖頭,「我不會。」
「我教你就會了。」
陳萱看魏銀極有興致的望向舞池,對魏年說,「你先教阿銀吧,我先坐會兒,適應適應。」
魏年就先帶著魏銀去跳了,待人家兄妹倆翩然的步進舞池,陳萱才想起來,阿年哥什麼時候學的跳舞啊?不過,也怪好看的。在這燈影迷離的大廳里,這麼多的名媛公子,魏年依舊是耀眼的仿佛會發光一般。
陳萱坐在沙發圓椅中,沒想到還有不認識的男子過來請自己跳舞。陳萱連忙擺手,那男子就去邀請別的小姐了。陳萱臉都紅了,幸而舞會上燈光暗一些,看不大出來。
陳萱正在欣賞魏年在舞池中的模樣,一人坐在她對面。陳萱定睛看去,原來是陳女士。陳萱忙打招呼,陳女士的妝容有些濃,神色在燈光下有些模糊,口氣倒是溫和,「我來得晚些,瞧著像你,就過來了。」
點了支細長的女士香菸,陳女士隨口道,「怎麼不去跳舞?」
陳萱搖頭,「我不會。」
「你們店前幾天遷新址的活動可真熱鬧,很不錯。」陳女士道。
「也是湊巧。」
陳女士沒理會陳萱這客套話,突然與陳萱道,「思卿那個牌子,是容先生出國前做的。當時他心氣兒很足,可是,沒有成功。後來,他就出國了。思卿的意思,據我所知,跟思念祖國母親沒什麼直接關係。」
陳萱有些意外陳女士會提到「思卿」品牌的事,她看向陳女士,陳女士把手裡的香菸捻滅在透明的水晶菸灰缸內,問陳萱,「有興趣讓思卿加入大興盛嗎?我幫你們主推,不需要代理費。」
陳萱的眼睛一瞬間瞪大,陳女士說不需要代理費的意思,也就是免費讓「思卿」入駐大興盛。也就是陳萱性子溫吞,她震驚過後,並沒有太過喜悅,陳萱輕聲道,「陳女士的好意,我這裡先謝過陳女士。這件事,我一人還做不了主,得回去商量一下。」
陳女士道,「好,我等你消息。你也知道,我能得到東安市場的鋪面兒,多虧容先生援手,思卿既是容先生的牌子,我理應回報他先前的援手之情。」
陳萱點點頭。
陳女士微微欠身,就與別的朋友跳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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