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陳兆先的疑惑
看著四周人群中接連不斷的檢舉和討伐,蔡五一不禁張大著嘴,他是做夢也沒想到,那個叫做陳九三的百戶,不僅騙過他家的錢,更是騙過同百的其他兄弟借過印子錢,還故意設局逼著人家用兒女抵債,還逼死了老黃的髮妻。
原來此人作惡竟如此之多,可他居然還憑關係當上了百戶!
其實吧,這種情況在元朝是很普遍的事,元朝皇帝每到缺錢的時候,就會派色目商人去民間放高利貸,可那些色目商人也不知誰有錢沒錢,誰需要借貸,到了地方上也只能依託當地的豪紳和地痞,官商勾結,一起壓榨百姓。
色目商賈只是要錢,外加販賣奴隸,而地主士紳則趁機兼併土地,買賣家奴,雙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這裡面自然需要大量的青皮無賴,作惡的家奴充作打手先鋒,而那被檢舉的陳百戶就是這樣的角色。
而且江南的這種情況比江淮地區嚴重的多,淮西本就不富裕,又連番遭逢大災,就算把百姓榨乾也榨不出幾個錢來,聖武軍在淮西遇到的這種情況還算少的,可到了『富庶』的江南,這種事反而更多了。
元廷募兵,地主士紳們就召集昔日的打手幫凶,徵募佃戶為兵,若是佃戶不答應,說不定還要給他們漲租子,那樣家裡就更過不下去了。
而且那些士紳還對佃戶們進行反動宣傳,說紅巾是妖兵反賊,極盡誣衊之事,也讓那些被脅迫的佃農們麻木的跟著他們鎮壓起義軍,哪怕他們心裡清楚義軍不一定是壞的,可被脅迫之下,也只能假裝相信。
以前的蔡五一也不敢多想,覺得這世道天生就是這般模樣,有人生下來就天生富貴,錦衣玉食,奴僕成群,而有些人生下來就如同牛馬,沒有自己的田地,是要給地主老爺當一輩子長工,交一輩子田租的。
若是年成不好,他們還得找地主老爺借貸,然後就怎麼也還不清,最終被逼著出賣土地,賣兒賣女,家破人亡。
蔡五一的家庭環境還算好一些,他今年十九歲,小時候記事的時候,家裡還有二十畝地,可後來母親生病,他們沒錢治病,就只能賣了些田,就這麼缺錢賣地,賣了地更缺錢,從此走上了惡性循環,直到三年前,他家被那陳九三騙著借了官府的印子錢,最後的六畝地也被拿去抵債,他家才徹底淪為佃農,也就是魯錦劃分的赤貧戶。
以前那陳百戶仗勢欺人,他不敢得罪,哪怕到了被俘的時候,他也不敢檢舉陳百戶,他怕聖武軍向著那些軍官,到時他們這些士卒仍然沒有好下場,直到那個被叫做訓導的官,說不檢舉身邊的壞人,就不能參加聖武軍,就不能分田,他這才急了,忍不住第一個檢舉了陳九三。
沒想到一石激起千層浪,竟然還冒出來這麼多受害者。
聽著周圍人的控訴,蔡五一又舉手喊道,「訓導大人,你們會把陳百戶抓起來嗎,俺們現在檢舉了他,要是放他回去,他肯定會報復俺們家人的。」
新編24團的訓導官程鈞當即說道,「只要這人還在被俘的俘虜之中,我們肯定是要抓他受審的,即便他不在俘虜之中,等咱們聖武軍打過去,也要將他捉來法辦,到時候大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們剛才被俘時可見到了那人?」
蔡五一立刻喊道,「見到了,他之前被帶到另一隊去了。」
程鈞點點頭,「好,你們放心,我一定把他抓來,絕不放他回去報復你們家人,你們還有要檢舉的嗎?不光是騙人借貸的,平日裡的欺行霸市,偷雞摸狗的無賴,也一併檢舉出來!」
這一聲喊出來,人群中頓時有人慌了,不要以為赤貧的佃戶里就全是好人,當即有人檢舉道。
「程訓導,俺檢舉齊冬子,這廝仗著姐姐在劉員外家中做丫鬟,跟劉員外家的二公子有一腿,平日裡在俺們村中貫會耍威風,常在村裏白吃白喝,還告俺們刁狀,不讓劉員外佃給俺們好田,殺了他!」
「對,齊冬子還偷過俺家的羊,那日俺聽見狗叫,去羊圈裡一看,發現少了一隻,再出門去瞧,就見一人抱著羊跑的飛快,等俺追到齊冬子家的時候,這廝正殺羊煮肉呢,俺說那是俺家的,他還死不承認,還打了俺一頓。」
「殺了他!」
「殺了他!」
被叫做齊冬子的那人已經嚇得兩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驚恐的喊道,「咱不是人,咱給你們賠不是,可咱真沒幹過傷天害理,賣人兒女的壞事啊,求求大夥放了咱吧,咱給你們磕頭賠罪,咱家中還上有老下有小,咱若是死了,咱家裡可咋活啊!」
「呸!現在想起你家裡人了,俺們家裡的就不是人,老子咒你生個兒子也沒腚眼,生個閨女帶尾巴,打死他!」
這句話好似給周邊的人提了醒,周圍的俘虜頓時一擁而上,對那齊冬子拳打腳踢了起來。
程鈞見狀連忙大喊道,「不許動手打人,都給我住手!還想不想分田了!都給我停下,再打人的就不給他分田!」
可場中人聲鼎沸,打人的根本就沒聽到他的話,迫於無奈,程鈞只能讓一旁的禁衛軍朝天鳴槍示警,嘭的一聲火槍響聲,俘虜們這才停了下來。
程鈞趁機對俘虜們說道,「想參加聖武軍的,想要分田的,現在就給我聽好軍規,不許在軍中私鬥,有矛盾找訓導官解決,訓導官自然會給你們評理,哪怕是那個陳百戶,也得被判了刑當眾處決,絕不許你們私自動刑!」
檢舉齊冬子的那個王二當即站出來說道,「那程訓導就給咱評評理,這齊冬子欺壓鄉里,該不該死?」
程鈞立刻向那齊冬子問道,「齊冬子,我且問你,剛才他們檢舉之事,你都認嗎?若是說了謊話,今天我也保不住你。」
齊冬子頓時哭著爬過來哀求道,「大人,俺確實偷過他家的羊,跟鄰里不合,可俺真沒害過人命啊,求大人饒咱一命,讓咱幹什麼都行!」
程鈞又看向一眾俘虜問道,「他說的可有錯?若是害過你們家人,幹過什麼更加傷天害理之事,現在說出來,我給你們評理。」
俘虜們頓時不再吭聲,程鈞等了一會,這才說道。
「好,既然你們不說話,這齊冬子也只認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這種無賴我聖武軍自然是不要的,但其罪不至死,也不能上來就殺了他。」
齊冬子聞言頓時驚喜的抬起頭,就聽程鈞繼續說道。
「齊冬子,罰你去廬州挖礦,勞改贖罪,先勞改一年,若是誠心悔改,不再犯錯,再干一年就給你分田五畝,以後也是如此,至多分到三十畝田,就放你回家,如何?」
「謝大人不殺之恩,咱願意挖礦,咱一定好好悔改,謝大人不殺之恩!」齊冬子聞言連忙不停的磕頭謝恩,正所謂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就剛才這一出,好懸沒給他嚇死,現在不光能活命,還有機會分田,他自然立刻答應。
程鈞又看向那王二問道,「王二,你可滿意?」
「程訓導處事公允,罰他去挖礦也是應該,就是還給他分田,豈不是太便宜他了?」王二還是有些不滿。
程鈞又道,「他家裡也沒土地,同樣是受那劉員外壓迫,雖有無賴作風,卻也不至於傷天害理,喊打喊殺,既然他願意勞動悔過,那知錯能改,總不能不給他活路。
「況且他家裡人也是無辜,若是不分他田產,那他家人如何生活?再說這挖礦也不給錢,總不能讓他白挖七年礦,這三十畝地就當是給他家的報酬了。」
王二還是拉著一張臉沒有說話,程鈞這時又看向眾人說道。
「我聖武軍起事,是來推翻元廷暴政,驅逐韃虜,復我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的,何為救濟斯民,這天下漢民都是我們的同胞,都是我們的兄弟姊妹,要一視同仁。
「你兄弟犯了錯,又不是傷天害理的大罪,難不成你上來就要打死他,他既然願意改,那就給他個機會,以後改好了,還是大家的兄弟姊妹,大家都是被元廷的韃子壓迫的苦命人,何必如此為難自己人?有那個本事,為什麼不去找更壞的韃子報仇?」
王二聞言這才道,「程訓導既然這麼說,那俺們就給他個機會,看他會不會改。」
「這才像話嘛,還有誰要檢舉的,一個一個的說。」
接下來又有人不斷檢舉,那些手上沾有人命官司的青皮打手,劣紳惡奴,還有那些沒犯命案的無賴混混,全都被一個個的揪了出來。
然後該公審的公審,那個百戶陳九三在被眾多人指證下供認不諱,最後被當場處決,人頭落地的那一刻,無數俘虜拍手稱快!
平日裡欺負人的無賴混混們,也被發配去廬州挖礦勞改,服苦役贖罪。
到了渡江的第三天,訓導官們又找來一些聖武軍的老卒,跟俘虜們開訴苦大會,一個個的上台訴說之前被元廷官府壓迫的苦難,頓時引起台下俘虜們的共鳴,許多精壯的漢子都忍不住落下淚來,接著那些聖武軍老卒又說起加入聖武軍之後的改變。
賣做奴隸的家人被救了回來,被害死家眷的人也跟著聖武軍報了仇,家裡沒田的赤貧戶,如今也分了田,日子開始好過起來,今年秋收收了多少糧食,大帥定的賦稅也不高,就等著打跑了韃子,他們就能回家好好過日子,若是能作戰立功,今後還能升官封爵。
就連朱重八都被拉上台訴苦了一番,說起了自己的悲慘身世,在元廷的壓迫之下,全家死絕,淪為流民,當過和尚,討過飯,後來進了聖武軍,因為苦練本領,刻苦學習兵法,這次作戰立下大功,大帥賞錢賞田,還給他封了伯爵,當了千戶營官,頓時聽的俘虜們一陣眼熱。
接著訓導官們又鼓勵俘虜上台訴苦,有的俘虜終於忍不住上台傾訴,他們說的更加悽慘,因為聖武軍老兵的悲慘已經過去了,可他們的悲慘卻遠沒有結束。
一個個的俘虜輪流上台訴苦,頓時讓大家明白,大家都是一樣受壓迫的苦命人,這時訓導官再上台講話,大家為什麼過的那麼慘,歸根結底還是元廷韃子的錯,他們貪污腐敗,壓迫漢人百姓,置天災流民而不固,只顧自己享樂,制定暴政,剝削人民,不把韃子趕走,不把元廷的暴政推翻,他們就永遠沒好日子過,所以他們應該幹什麼?自然是要參加聖武軍,跟著英明的魯帥一起趕走胡虜,恢復漢人社稷!
「驅逐韃虜,復我中華!」
「驅逐韃虜,復我中華!」
「推翻暴元惡政,不給韃子當牛做馬!」
「推翻暴元惡政,不給韃子當牛做馬!」
開完訴苦大會,挑出害群之馬的俘虜們,在訓導官的帶領下,頓時群情激憤,熱血沸騰,好似現在給他們一桿長矛,他們就能跟元軍拼個你死我活一般。
陶安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跟著訓導官看了三天,就這不到三天的時間裡,他親眼看著訓導官是如何將那些麻木的元軍俘虜,轉化成了意志堅定,且士氣高昂的反元戰士,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聽說這都是魯錦的安排,如果是真的,那魯錦這擺弄人心的手段,簡直可以稱為妖孽,有了這樣的手段,何愁會缺兵員呢?只要有人,還怕沒有大軍?
只是魯錦對待士紳的手段,有些過於嚴苛了些,這江南到底還是士紳比較多,如果魯錦一直按這個法子推行,那很難拉攏江南的士紳階級啊。
於是陶安當即找到了魯錦。
「主公這手整治俘虜的法子,真是讓在下開了眼,照這個辦法施行,定然能讓聖武軍快速壯大,只是主公以後還要如此對待江南士紳嗎?那恐怕很難贏得他們的支持。」
魯錦當即反駁道,「我殺的都是跟元廷沆瀣一氣,欺壓百姓的劣紳,他們既然敢舉兵與我作對,那自然要做好戰敗被清算的準備,那些明事理的良善之輩,我可是一個都沒動,比如先生不也是明事理的良善鄉紳嗎?
「再說那些人都舉兵對抗我了,我難道還能指望他們向我投效?我根本就沒指望能贏得他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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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沉默片刻,又忍不住說道,「可是江南這樣的士紳還有許多,主公都這樣殺過去,是殺不完的。」
魯錦當即又道,「如果他們執意跟我對抗,那就讓我看看,到底是這樣的士紳多,還是他們手下的佃戶多,看看那些佃戶到底是向著他們,還是向著給佃戶分田的我!
「淮西這些年連年大災,死了不少人,荒田有的是!淮西分完了,北方也有大量的土地等著人口充實,我還真不信會無田可分,他們膽敢對抗,我就奉陪到底!
「你去問問門外那些剛剛轉化的俘虜,看看他們幫誰!」
陶安聞言一陣沉默,好吧,魯錦說的確實有道理,既然已經是敵人了,那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再加上魯錦設計的這個訓導官體制,還有這套轉化俘虜的辦法,還真的可以跟那些士紳打到底,於是他索性也不再勸。
等陶安走後,程鈞又跑來一趟,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之前魯錦制定俘虜轉化方法的時候,將俘虜按田產分為四等,可現在又遇到一個問題,有些俘虜的家眷還在元廷的地盤裡,如果不能把他們的家眷也遷過去,那就算給他們在淮西分了田,也沒人耕種,關鍵還是要遷移更多的人口。
還有一個問題,把江南的一些劣紳處理掉之後,比如今天被俘虜們檢舉的那個劉員外,他家的田產該分給誰?哪些俘虜要留在江南分地,哪些俘虜又該遷到淮西分田?
魯錦當即做出指示,先給能找到家眷的俘虜分田,然後把他們的家眷遷去淮西耕種,家眷暫時還在元軍地盤的,先編練成軍,等以後殺回他們家鄉,就讓他們家眷去淮西分田,暫時可以先給他們發放地契,就算戰死了,也可以交給他們的家眷,將來拿著『地契白條』去領五十畝地。
至於清算江南士紳空出來的土地,暫時充作官田,可以佃給無地百姓耕種,官府收租,充作官府開支,往後以建康為基業,身為國都,肯定會吸引來大量人口,那些官田土地,以後也可以分給新來的百姓,比如從廬州過來的工匠家庭。
也可以分給那些本來就在江南有地,但田產不足五十畝的俘虜,讓他們留在當地。
得到明確的指示後,擴編軍隊的工作這才快了起來,程鈞很快挑選了一批沒有土地,籍貫又在當塗本地的俘虜,找到他們的家眷,送他們去淮西各縣分田,僅用一天的時間,就新編了一個24團。
徐用帶著一群老兵,當即開始對這個新編24團進行訓練,暫時使用的也是繳獲自元軍的裝備。
此次攻略當塗城,城內守城的元軍共有一萬,被斃傷了近兩千人,還剩八千沒傷的俘虜,新編一個24團用去四千餘人,再公審了數百名無賴和惡紳,留出一些在江南有田的士卒,將他們補入老部隊的缺口,剩餘的俘虜就只剩三千了,已經不夠再編一個團。
不過采石磯那邊還有一些俘虜,完好無損的俘虜大概有一萬六千人左右,補充完十三團的戰損,挑出裡面的渣滓無賴,再新編22,23兩個團,正好用去一萬人。
剩餘的六千人,再加上當塗這邊剩餘的三千人,加起來九千人,又能編出兩個團。
於是魯錦又提拔四團的吳復為新編25團指揮使,九團的華雲龍為新編26團指揮使,再編兩個新團,全部劃到37軍序列。
新編110師,下轄徐用的新編24團,吳復的新編25團,華雲龍的新編26團,徐用為110師督師,隸屬於楊璟的37軍。
如此一來,37軍就算滿編了,只是其中一半兵力都是新編部隊,暫時還沒戰鬥力,只能用來守城。
渡江僅僅五天的時間裡,魯錦就用第一戰的俘虜擴編了五個團,兩個在常遇春那邊,駐守采石磯,三個在當塗這邊,駐守當塗城。
有了這三個新團用來守城,這樣魯錦和集慶路的元軍決戰時,就能使出全部主力!
楊璟的四團,俞通海的九團,張德勝的十七團,三個主力步兵團,再加上葉升的騎兵一團,足有一萬八千人,再算上兩個禁衛旅一萬五千人,可以機動作戰的總兵力就有三萬三千人。
三萬三對戰陳兆先的十五萬大軍,一比五的兵力差而已,若是分兵攻城,魯錦自然打不過來,但若是野外決戰,那他也絲毫不怕元軍!
渡江已經五天時間,魯錦這邊在抓緊擴軍,那陳兆先那邊在幹什麼呢?
他在瘋狂搖人!
陳兆先一邊在當塗以東的溧水縣集結兵力,一邊給他爹操辦喪事,一邊還要給元廷江浙行省的幾個平章,定定、教化、和月魯帖木兒分別匯報這邊的軍情,向他們求援,同時還要派出斥候去哨探當塗和采石磯的情況,摸清魯錦的部署和具體兵力。
陳兆先不敢忘記他爹臨死前的忠告,說魯錦故意當眾羞辱他,說不定就是為引陳兆先過去報仇,搞不好魯錦就在什麼地方設了伏兵,準備埋伏他呢,所以陳兆先十分小心,每天都要派斥候去哨探當塗的情況。
但是斥候們匯報的情況卻十分詭異,魯錦好像壓根就沒有伏兵。
從當地百姓那裡得來的消息,說是魯錦要給那些俘虜們分田,現在俘虜已經全部倒戈成了紅巾,采石磯和牛渚磯那裡,駐紮有一個所謂的團,還有兩個用俘虜新編的團,一共三個團,上萬人的兵力,還有水師的樓船駐紮。
而在當塗這邊,魯錦的全部兵力都扎堆部署在城外,背靠城池紮營,一共有三個紅甲的步兵團番號,一個白甲的騎兵團番號,兩個黃甲的禁衛旅番號,這些都在營里立著大旗,隔著好遠都能看見,如果魯錦不是故弄玄虛,就肯定不會有錯。
不過禁衛旅究竟是什麼編制,有多少兵力,陳兆先暫時還沒搞清,只知道比一般的團多,還配屬有黑甲的重甲步兵,戰鬥力強悍,是魯錦的禁衛軍,禁衛旅的黃甲兵又以使用火器為主。
這都是送他爹去溧水的那幾個元軍俘虜交代的情況,也只有他們近距離接觸過當塗的聖武軍,還被俘虜過。
這樣算下來,魯錦部署在當塗城外的兵力就有三萬多甲士,城內守城的豈不都是俘虜?還是說魯錦又從江對岸的淮西調來了其他部隊過來守城?
陳兆先不知道魯錦在搞什麼花招,不過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暫時駐紮在溧水縣跟魯錦對峙,順便也是在調集兵力。
「少帥,丹陽、金壇和溧陽的兵也到了,我們現在已經有八萬大軍了,何時反攻當塗?」
「再等等,句容和上元的騎兵來了嗎,那姓魯的狗賊手下有五千甲騎,非一般步卒可以抵擋,我們得召集更多騎兵才行。」
「騎兵需要籌備額外糧草,恐怕還要晚兩天。」
陳兆先聞言頓時怒道,「再去催催,問他們還拖什麼拖,如今剛剛秋收完畢,哪裡不能籌集糧草?讓他們快點過來聚兵,溧水的馬料足夠他們吃上半年!」
「是!」
「等一下,再去問問,平章月魯大人何時能夠趕回來?他那裡也帶走了太平路原有的一千多騎兵呢。」
「是,屬下這就去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