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急了俺不說(求追讀)

  第23章 誰急了俺不說(求追讀)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廬州城內,左君輔剛剛起床,就對自己的親兵問道,「俺哥還沒回來嗎?」

  「回二將軍,左帥還未回城,不過二將軍不必擔心,區區幾千水匪,定然不是左帥的對手,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打完,正在追剿殘敵,或是在何處宿營,今天肯定就有消息了。」

  左君輔點點頭,也沒太在意,因為就像那個親兵說的一樣,左君弼出去打仗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去打巢湖水師的時候,因為跑的遠,也有連續幾天在外宿營的情況,所以他哥即便一夜未歸,左君輔也並不擔心。

  但一般這種情況,就算左君弼不回來,也是會派兵回來傳信報個平安的。

  『或許是因為太晚了,所以沒來得及傳信吧。』左君輔想道。

  搖了搖頭,又對親兵招呼道,「去給俺打盆水來。」

  「是。」

  結果等那親兵剛剛端著水回來,外面就來了個小兵,一路飛也似地沖了進來,將那端水的親兵也撞倒在地,面露驚恐地慘嚎道。

  「二將軍,不好了,巢湖紅巾打上門來了!他們還殺了左帥和賈百戶,連殷副將也投賊了!」

  左君輔腦袋嗡的一聲,低血壓都被治好了,頓時雙手抓住那個小兵的衣領提到自己身前。

  「你說什麼?俺兄長敗了?!」

  小兵哭喪著臉,「千真萬確啊,左帥的腦袋都被他們砍了下來,就掛在南城外。」

  左君輔一想到大哥的腦袋就掛在外面,紅巾兵臨城下,瞬間一陣失神,臉色變得蠟黃中又透著蒼白,嘴唇哆嗦著,搖晃兩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親兵也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但到底是左君弼留給親弟弟的身邊人,見狀趕緊上前攙扶。

  「二將軍,當務之急是要守城,還要去看看究竟是何情況,或許是士卒看錯了也說不定,殷副將從百戶做起,跟隨左帥多年,怎麼可能投賊呢。」

  聽到提醒,左君輔這才回過神來,「你說得對,快去叫張副將,讓張副將指揮守城,給俺穿甲,俺要去城頭督戰。」

  「是。」

  沒過一會兒,左君輔終於穿戴好甲冑,一路踉蹌的來到南城門,發現張煥已經在城牆上了,還在衝著城外罵街。

  「殷從道,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左帥待伱不薄,你竟敢背信棄義,賣主求榮,害的左帥被人砍了腦袋,如今竟還敢帶著叛軍前來攻城,你還要不要臉?」

  殷從道此時站在一艘大船的船頭甲板上,被罵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雖然投降紅巾是被逼無奈,可投都投了,總不能再叛回去,那也太反覆無常了。

  況且他昨天已經在魯錦那漲了見識,收留他的那個主君可不是常人,志向遠大且不說,單說那算無遺漏的本事,就讓他頗為忌憚。

  他聽張溫給他講故事,魯錦是怎麼在這短短几天時間,把左君弼一步步算計死的。

  昨晚又親自聽了魯錦對於伏擊朱亮祖的計劃,直叫他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人對敵人是真特麼陰險啊!而且極為擅長分析人心。

  然而魯錦對自己人又非常好,昨天晚上甚至還去看望了他,親自給他上了藥,那什麼雲南白藥還挺管用,噴在背上涼絲絲的,立刻就不怎麼疼了。

  魯錦還關心的問他家庭情況,如果殷從道還有家人在城內,魯錦甚至還允許他暫時『假死』以保護家眷,等打下廬州城,救出殷從道的家人,再讓他公開露面活動。

  這是多為他著想啊!把殷從道感動的不要不要的,當即就說自己家人不在城內,而在城外的村子裡,於是今天早上,自己的爹娘妻兒就全都被廖永安接到了賊船上

  他現在想跳船也跳不了了,既然沒了退路,那不如好好表現,昨天看到了魯錦在巢湖諸將中的領頭地位,真的一心跟著魯錦混,將來未必就比現在差了。

  想通了其中關鍵,殷從道當即反罵了回去。

  「張煥,俺勸你不要執迷不悟,你說左君弼待俺不薄,可他給咱的錢又是從何處而來?還不是強征糧食,又高價賣給城內百姓賺的嗎?

  「這可都是盤剝百姓賺來的黑心錢,給俺俺還嫌髒呢!

  「牆上守城的士卒聽著,就是那左君弼高價賣糧,才讓你們妻兒老小連口飯都吃不上,這才用每日三升糧食讓你們為他賣命,左君弼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莫要被他誆騙了!」

  此話一出,比十架投石機還管用,殺傷力巨大,頓時就引得城上的守軍士卒議論紛紛。

  張煥聞言頓時急了。

  「殷從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賣主求榮,還敢污衊主君,無恥之尤,無恥之尤!大家不要信他的鬼話,此獠在胡說八道,亂我軍心,不可信他!」

  「哈哈哈哈。」殷從道立刻笑道。

  「張煥,俺說的又不是你,你急什麼?牆上守城的兄弟們,你們想想左君弼從城外征來多少糧食,為何城內還米價騰貴,為何你們家中妻兒老小還吃不上飯,如此想想,便知是誰在害你們。

  「張煥,你說俺賣主求榮,俺只知道俺家祖祖輩輩都是漢人,可不會給韃虜當狗,你不過是給城裡那個達魯花赤看門的鷹犬,有何資格說俺賣主求榮?俺看明明是你背棄祖先才對!

  「有本事你大喊三聲,你祖上是韃子,俺就敬你是條好狗!

  「城上的兄弟都聽著,不要再給韃子賣命了,想想你們的家人過的都是什麼牛馬日子,快快反正,等咱漢人坐了天下,讓你們家家都有吃不完的糧食!」

  張煥聞言頓時氣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祖上當然是漢人,怎麼可能說是韃子,自己抨擊殷從道的兩個觀點全都被他反駁了過來,還把張煥自己氣的不輕,他知道這樣罵下去沒有意義,反而還會動搖自己的軍心,當即喊道。

  「放箭,放箭,給咱射死他!」

  殷從道立刻舉起盾牌護在身前,還在賤兮兮的繼續喊。

  「哈哈哈哈,哎呀,這是誰急了?俺不說。」

  張煥冷哼一聲,此時正好也看到左君輔來到城頭,當即小聲向左君輔說道。

  「二將軍,殷從道那廝居然從賊了,不能讓他在城外胡說八道,否則必然動搖軍心。

  「如今我軍主力全都被左帥帶了出去,還全軍覆沒,剩下的全是新兵,守城恐怕很難,時間越長,士氣越低,我們得趕緊求援。」

  「求援,求援,對對,找誰求援?」左君輔看著城外,掛在桅杆上的親人頭顱,臉色一片煞白,早已六神無主。

  張煥心中暗罵一聲廢物,表面還是說道。

  「如今能救我們的,只有六安的朱亮祖,還有和縣的康茂才,須速速派出信使求援。」

  「好,你來安排!」左君輔雖然慌了神,倒也聽話,張煥說什麼,他都從善如流,只是聽到了下一句,他就頓時為難了起來。

  「二將軍,還得讓城內糧食降價,讓城內百姓吃得起糧食,否則士卒有譁變的風險。」

  左君輔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他唯唯諾諾的說道。

  「糧食生意也不光是我左家的,大頭還是達魯花赤大人那裡,他不同意降價,俺有什麼辦法?」

  張煥剛受完殷從道的譏諷,此時聽到達魯花赤這四個字,心中格外的不是滋味。

  「那就找他去說,咱們有刀,還怕他一個耍嘴皮子的?問他要命還是要錢?若是要錢不要命,那就等著士卒譁變,闖進他家院子吧!」

  「好,俺稍後就去。」言罷,左君輔又一指城外,對張煥問道。

  「外面掛的那都是誰?紅巾是在做什麼?」

  張煥立刻答道。

  「是左帥和賈丑的頭顱,他們在砍伐木材,打造攻城器械,咱們必須儘快求援,否則等敵軍造好器械攻城之時,僅靠這些新兵,定然是守不住的。」

  「哦。」左君輔恍惚的點了點頭,「殷從道投賊了,那葉升呢?為何不見他的頭顱?」

  「俺也不知,俺剛才還問了殷從道,他說沒看見,葉升武藝不凡,許是單騎逃了吧。」張煥推測道。

  「沒想到兄長輸的如此之慘,也不知究竟是怎輸的,張副將,這裡一切就靠你了,儘快派人求援,守好城池。」左君輔喃喃說道。

  「是,屬下一定盡力而為。」

  張煥抱拳應承一聲,心中卻是不屑,左君弼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還有些真本事,這左君輔是個什麼東西,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就這也配叫二將軍?

  自己是韃子的鷹犬?呸!就算真有人是鷹犬,那也是左君輔這樣的人,自己可不是那達魯花赤的手下。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左君弼一夜之間就全軍覆沒了,賈丑身亡,葉升失蹤,殷從道叛變投敵,巢湖紅巾怎麼突然就變強了?難道是彭瑩玉那個妖人派來了支援?

  張煥心思重重的叫來幾個親兵,立刻吩咐他們從西北面突圍,向六安跟和縣求援,尤其是六安,離著稍微近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