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珂從小跟著林老頭長大,離開天劍聖地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而已,現在即將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要和親人分開,內心總是會有難過。
要走的五個人里,君合與楚玉芹是夫婦,白解與小丫頭是父女,只有她是形單影隻。
雖然這些天她和幾人也熟悉了,但總是差點感受的。
君若水緊緊的抱著她,輕撫著她的青絲,沒有說什麼。
慕珂現在不需要安慰和勸說,她只是表達內心的感受,其實什麼都明白,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一夜過去,時間終於來到了這一天。
幾人全都是早早的起來了,像是和前幾天一樣,大家一起圍坐在一起吃飯,只是每個人的話,都少了許多。
「唉。」
君合嘆了口氣,看著君若水道:「這次走,古老說什麼時候能再回來嗎?」
君若水沉默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幾人無言,君若水看著幾人的神色,沉吟了一下,然後笑道:「這次你們去的,一定是個好地方,或許你們會喜歡上那裡的。」
「是啊。」
白解對於離開,倒是並沒有多麼傷感,他一直都希望四處走走看看,此時看到場面沉悶,接著君若水的話道:「若水未來一定很是廣闊,我們也就當是打前站了。」
他接著對君若水笑道:「若水,可要加快步伐,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啊。」
「放心吧。」
君若水露齒一笑道:「我一定很快就與你們匯合。」
君合夫婦也不再沉默,開始事無巨細的叮囑著自家兒子。
君若水一直點頭答應,讓父母寬心。
小丫頭一直沉默的坐在那裡,小臉上帶著傷感。
慕珂昨夜已經哭訴完了,今天的情緒雖然依舊不好,但也表露不多,她安靜的坐在一旁,讓君若水與父母在離別之前多說些話。
時間緩緩流逝,幾人圍坐在一起閒聊了一個時辰後,古老出現了。
一身灰衣的古老並不是突然出現在大堂,而是自門外邁步而來,這讓君若水感覺,或許古老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在給幾人分別的時間。
眾人看到古老,紛紛起身行禮。
「該走了。」
古老受了幾人一禮,輕聲道。
君合沉默了一下,然後低聲詢問道:「古老,能不能...說一下我們要去哪?」
他在古老面前一直都是畢恭畢敬的順從,像這種主動詢問的事,還從未有過。
但現在離別在即,他實在忍不住內心的疑惑。
「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古老坦言道:「距離這裡很遠。」
「那...」君合詢問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幾人都看向古老,都想要知道答案。
「這就要看若水了。」
古老輕聲道。
幾人疑惑,不明所以。
只有君若水聽出了意思,正色道:「等我找到你們,我帶大家回來。」
古老微微點頭,顯然他就是這個意思。
「行了,我們該走了。」
古老環視幾人,道:「該說的都說了吧。」
幾人點頭,君若水上前一一擁抱告別。
這不是突然要離別,早在十天之前就已經確定,幾人也已做好心理準備,只是在最後一刻,還是有些傷感罷了。
「萬事盡力而為,我們寧願多等一些時間,也不願看到你有什麼傷害。」
君合夫婦眼眸微紅,告誡著他。
白解與他擁抱了一下,沉聲道:「若水,你現在的成就比我之前想像的還要強的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飛得更高!」
小丫頭也不顧慕珂在場了,撲到他的懷裡,泣聲道:「若水哥哥,我一定好好修煉,等你找到我們的時候,我一定...一定...」
君若水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柔聲道:「我知道,我相信你,等我再見到你的時候,一定會讓我大吃一驚。」
最後輪到慕珂,她鳳目微紅,沒有擠到君若水懷中,而是溫柔的為他整理著衣衫,只說了一句話。
「我等你。」
君若水正色點頭,然後主動緊緊擁住了她。
這個女孩在這一段時間裡,已經完全的打動了他的內心,不僅是慕珂將他當做相公,他也已經把女子當做了一個真正的未婚妻。
幾人與他擁抱完之後,古老開口,沉聲道:「天尚界接下來會發生一些很大的變化,你要審時度勢,一往無前的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還有,別忘了我對你說的伴生劍仆,他最後的死與活不重要,但必須將其內心摧毀,收取本就是屬於你的一縷大勢。」
古老說了一段長話,接著便是欲要揮手離去。
君若水驚異於這段長話的信息,但看到這就要走,趕忙道:「古老,其實我也有個事要問您,您知道隔壁的王宗一家嗎?」
古老看了他一眼,道:「這些以後你會知道的。」
說罷,他身軀一轉,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時消失的,還有君合幾人,沒有帶起一絲風勢,就這麼消失了。
整個大堂內,瞬間變得靜謐下來,僅剩下了君若水一人。
他看了一會兒幾人原本站立的地方,心裡也是湧現出黯然。
親人都走了。
就剩他自己了。
接著他想到了古老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很顯然,古老知道王宗一家的事,而且很詳細。
「古老是因為在君宅多年所以知曉了王宗一家的秘密,還是說他們之間本就是有聯繫?」
君若水結合古老的話,覺得應該是後者,想到這裡,心裡便是一驚。
古老是因為他而待在君宅,而王宗一家就住在隔壁,難道也是因為他才來到望月城?
這實在讓他驚訝,再一次感受到了迷茫感。
古老就算了,現在就連王宗一家都可能對他了解很深,但唯獨他自己,卻是完全不明白。
還有古老說的什麼天尚界變化,伴生劍仆的一縷大勢,這些都讓他只知其意,而不知其因。
「王宗...看來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他喃喃低語:「只希望我們還是親切的朋友。」
然後他不再去想這些,來到之前幾人吃飯的桌前,把手放上輕輕的摩挲著,輕聲道:「林老。」
下一瞬,林老出現在他的身邊。
「怎麼沒現身和慕珂好好告別一下呢。」君若水問道。
林老輕聲道:「這幾天你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我已經和小珂交代好了。」
他接著道:「而且我相信,很快就能再見面的。」
君若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這老頭知道的,絕對要比他多得多。
「聖地來人了嗎。」他沒有去問,知道就算問了,老頭也不會說,轉而問起廢掉王室的事。
「還要兩天,由二十名脫胎境弟子出動。」林老道。
君若水點頭,二十名脫胎境,玉華王室絕對抵擋不住。
「我們就不等了,回聖地吧。」
他再次看了一眼這宅子,輕聲道。
君合昨天便是已經交代好了老僕看宅,所以他可以直接離去。
林老微微頷首,一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君若水只覺得眼前一花,便是來到了雲層之中,下方的景象如閃電般掠過,根本什麼也看不清,速度可謂是風馳電掣。
這種速度,估計很快便能趕到天劍聖地。
「林老,繞下路吧,先去天雲王朝的百花宮,我有一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