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水周身環繞紫紅二色,一直疾馳了數十里,直到徹底遠離了蒼茫古派弟子,他的身軀一歪,從一顆樹幹了栽了下去。
「砰!」
身軀倒在了鋪滿落葉的地面上,紫紅光華消失,雙目也漸漸回復了正常。
他捂住左眼,掙扎著盤膝坐起,開始恢復已經消耗殆盡的劍元。
他突然離去,並不是想要放過那些人,而是不得已。
自太虛仙瞳第二階開啟,左眼便是出現劇烈的疼痛,眼眸邊的經脈像是扭曲了,鑽心的劇痛從其上出現,他一直是在強忍著罷了。
而且剛剛的戰鬥連用四次無雙劍式,三次消耗了兩成劍元劍意,一次消耗了三成劍元劍意,已是如同那位蒼茫古派弟子所說的一樣,油盡燈枯!
劍元枯竭,劍意萎靡,整個人已經沒有了戰力。
他在一劍切掉略黑青年的頭顱之後,便是強撐著,要威懾住那些人。
若是那些人一擁而上,他根本無力阻擋,真的會死在那裡。
幸好,他的威懾起了作用,讓那些人心生忌憚,沒有再敢出手,才使得他安然離去。
現在的他,左眼劇痛連視線都模糊了,再加上油盡燈枯戰力全無,就算是一位引靈境的人,都能取其性命!
「太虛仙瞳第二階,不能隨意動用。」
君若水忍著劇痛,喃喃道:「只能維持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不然真的會出岔子。」
他感覺,如果剛剛再強行開啟紅瞳哪怕幾十息時間,他的左眼周圍的經脈將會盡斷!
甚至為對其頭顱造成重傷!
所謂自生神通,都是隨著修為自行進階,而他卻是被悟道殿中的道音給強行激發,根本沒有完全掌握,有著巨大的後遺症。
他開始運轉蜀山心法,要快點恢復劍元,消耗的劍意與心神之力,也隨之漸漸恢復著。
一個時辰後,大概恢復了三成劍元,左眼的痛感也微弱了些,他直接起身,繼續向著西方奔去。
直到天色漸暗,他來到了山林的邊界,再往前,是一片極為遼闊的平原。
他沒有再前進,躍上了一處茂密的樹幹,繼續盤膝恢復。
一夜無眠,直到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靜坐了一宿的君若水才從樹幹上站起。
「劍元劍意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他揉了揉左眼,雖然痛感已經消失,但還是有些酸澀之感,左眼的視角有點不清晰。
「這第二階,太傷了。」
君若水無奈的搖頭。
而且第一階開啟之後,能為他增強差不多兩重戰力,這第二階僅能增加一重,還有嚴重的副作用,讓他很是失望。
他也感覺到了,或許是太虛仙瞳並沒有真正進階完成,這個第二階,完全是屬於半吊子。
站在樹幹上想了一會兒,然後他躍下了樹幹,向著前方的平原走去。
這平原極大,一眼望不到邊,此時他也不敢在隨意開啟太虛仙瞳遠望了,直接向著西方走去。
半個時辰後,他看到了一塊石碑,約有一丈大小,獨立在平原之上,其上刻有四個大字。
星宗帝朝!
「再往前,就是星宗帝朝境內了啊。」
君若水感嘆,終於到了。
他加快速度,向著前方疾馳而去。
如今距離武道茶會,還有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他還不知道楓華城在哪呢,需要先找一個城池摸摸清楚。
平原極大,他足足奔行了數個時辰,才臨近了星宗帝朝邊境的一座城池。
遠遠望去,在平原盡頭,一座巍峨的巨城靜靜的盤踞著,比之他見過的所有城池都要雄壯,彰顯出帝朝的不凡。
隨著臨近,他也是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人影出現,有的是一列一列的車隊,有的則是形單影隻。
君若水並沒有再拿出斗笠,而是在須彌戒中翻翻找找,最後將他的一個換洗青衣撕下了一塊,然後系在了腦後。
斗笠太顯眼了,用青布遮面,或許還沒那麼引人注目。
這次殺掉了蒼茫古派脫胎七重的弟子,那麼下一次再來的,必然會比其修為更高,他還是小心著點,特別現在左眼還未真正恢復。
一刻鐘後,他走進了巨城的城門。
此地人來人往,頗為嘈雜,而在他剛一走近,便是被許多人神色驚異的注目。
君若水一愣,什麼情況?
遮個面你們也這麼好奇?
但是他卻不知,一日前的事,已經如颶風般傳開,君若水殺了一位蒼茫古派脫胎七重的弟子,向著星宗帝朝去了!
這座城處於邊境,離事件發生地極為接近,所以城中的人基本是都已經知曉了此事。
如今見到一位青衣男子,還遮面而行,瞬間都是想到了君若水。
眾所周知,君若水一直都是一襲青衣!
在這個時間點,又是遮面,極有可能就是君若水本人!
他們心中驚異,但是卻沒有言語,只是偷偷的注視著,畢竟這是和蒼茫古派對著剛的人,不能和其有所牽扯。
君若水看著眾人的目光,稍微一想也是明白了始末,他面不改色,向著城門走去。
人群紛紛讓路,而幾名城門守衛,在看到他後眼神一凝,隨即又馬上移開了目光,對其視若無睹。
「還挺有意思。」
君若水喃喃道:「蒼茫古派的人應該不會那麼快追來,暴露就暴露吧。」
在眾人的目光中,他神色平靜,一步踏進了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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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宗帝朝北部的一座巨城之中,有著一個特別的地域,城中人都知道,那是慈航道宗一處據點。
在這據點之中,有著一個精緻的院落,其內小橋流水,花香宜人,在流水之旁,還有著一個小亭子。
此時在這亭中,一位傾城美人正靜坐在石凳之上,玉手中拿著一張信件,正在閱讀著。
美人絕色的面容淡然,但一雙精巧的秀眉卻是微微皺起,顯然信件中的內容不太好。
片刻之後,她將信件放在了石桌之上,秀眉緊皺著,沉思喃喃道:「岩無鋒要來麼...」
「武道茶會並不會吸引到他,那麼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女子眼中閃過冷意,隨即豁然起身,走出了小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