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天一夜,當看到徐摯天終於再次落子,長玄真人臉上登時露出由衷的笑意。
可結果,當他看到徐摯天落子的方位時,登時神情一滯,眉頭緊皺起來。
「徐兄,你這步棋是什麼意思?」
長玄真人抬頭看著神情凝重的徐摯天,這樣問道。
徐摯天撇了撇嘴角,有些無奈道:「你既然已經看穿了老夫的棋局,那麼老夫現在只能反其道而行了。」
「反其道而行?」
長玄真人緊抿著嘴唇,視線死死的盯在棋盤上,不時又會偷偷瞄上一眼徐摯天。
這個老傢伙到底在幹什麼?
按照他的棋路繼續走下,不出二十子,整個棋局就大盤已定。
可如今,徐摯天突然變化棋路,倒施逆行,反倒是讓他有些手忙腳亂了。
一時間,原來勝利在望的長玄真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到了極點,視線死死盯在棋盤上。
徐摯天這個老傢伙,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定是想到了什麼辦法。
他萬一下錯了那步棋,又恰好中了徐摯天的下懷,這可就要大問題了。
不行,必須要找到徐摯天這個老傢伙的破綻。
想到這裡,長玄真人眉頭緊鎖,眼睛微眯死死的盯在棋盤上,反覆試圖尋找著破解之道,揣摩徐摯天的棋路。
這時,又輪到長玄真人開始頭疼了。
看到長玄真人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徐摯天立刻向子母界石的另一邊回應道:「南宮前輩,看來這局棋有機會贏了。」
「看來破解老夫四龍吐水棋局之人並非你對手,而是另有其人吶!」
南宮玄機沉吟片刻,許久,才如此回答道。
不難發現,得知破解四龍吐水棋局的不是長玄真人後,顯然有些失望。
徐摯天又問道:「南宮前輩,現在有幾成勝算?」
南宮玄機淡聲道:「如果不是那位棋道高人親臨,你的對手將沒有任何勝算。」
「果然如此?」徐摯天心中陰霾登時一掃而空。
「紫青聖主,你在懷疑老夫?」
子母界石的另一頭傳來一聲冷哼。
「南宮前輩,你誤會了。」
……
就這樣,一直僵持了五個左右的時辰,然而,長玄真人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何兄,看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落子了吧?」
見長玄真人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徐摯天如此冷笑道。
長玄真人抬頭毫不客氣的給了徐摯天一記白眼,撇嘴道:「姓徐的,你可別忘了,老夫還等了你一天一夜了。」
「怎麼?這才過了幾個時辰,你就沒耐心了?」
講到這裡,長玄真人登時長身而起,背著手徑直走出涼亭,然後又道:「老夫需要理一理頭緒,你的這步棋有古怪。」
話音未落,就在眾人忍不住面面相覷之際,長玄真人身形一晃,陡然憑空消失了。
見長玄真人突然離開,而徐摯天又面露玩味之色,一旁的李慶訕笑著解釋道:「這局棋干係重大,是要好好思慮一下,長玄師兄想要理一理頭緒,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老夫也絕對可以!」
幾名太玄聖地長老相互對視了一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徐摯天淡笑道:「無妨,這兩大聖地的弟子會武會持續幾日,老夫就在這裡等上幾日又有何妨。」
幾如?
聞聲,太玄聖地的一行高層瞬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至於紫青聖地的一眾高層,則是面露玩味之色,自然也少不了一番旁敲側擊。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太玄聖主這是有些輸不起的意思。」
「老夫也這麼認為,既然是棋局,把我紫青聖地的聖主晾在這裡幹什麼?」
「不過無妨,徐師兄已經贏了兩百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些時日。」
「對了,老夫待了一些酒,咱們就在這裡一邊喝酒,一邊靜等太玄聖主歸來。」
「好主意,老夫這裡還帶了一隻荷葉雞,以及一些新鮮果蔬。」
太玄聖地的一行人聽到這樣的風涼話,登時臉色漲紅,眼神陰鬱起來。
畢竟雖然長玄真人的離開,他們理虧在前,事實不容他們辯解。
……
長玄真人此行離開,並沒有走遠,而是來到一處偏移的竹舍,然後從納戒中取出一張棋盤和兩盒黑白棋子,重新將剛才的棋盤復盤。
等到棋子重新放置好,並重新檢查無誤後,長玄真人這才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濁氣。
「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葉師祖的身上了。」
長玄真人先是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從納戒中取出一塊可有「玄」字的古拙令牌。
霎時間,他單手捏印,等到一束金燦燦的光束注入古拙令牌後,篆刻在上面「玄」字,立刻青芒大作,猛地投射出一片光幕。
於此同時。
小池鎮。
葉長青居住的那間屋舍內,懸掛在床頭前的一塊古木令牌陡然青芒大作,投射出一片光幕。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光幕呈現出來的圖像竟然正是長玄真人。
「葉先生……」
這時,屋舍內竟然還響起了長玄真人溫醇的嗓音。
差不多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長玄真人終於從光幕上看到了葉長青的身影。
「何老?」
恰巧從小院外面回來的葉長青,看到掛在床頭前的那塊古木令牌,竟然像一部智慧型手機投出一片光幕。
而且,對方竟然是何長玄這個老人時,登時眼前一亮。
他完全想不到這個修仙世界,竟然有這種先進的好東西。
「葉先生,久違了!」
很快,對面傳來長玄真人的聲音。
同時,長玄真人長身而起,對著葉長青恭敬作輯。
葉長青對著光幕擺了擺手,笑道:「何老,許久未見,咱們就不必這麼客氣了。」
長玄真人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落座,又道:「葉先生,老夫現在砰的一個難題,想請葉先生指點一二。」
「難題?」
葉長青問道:「何老,這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長玄真人調整了一下古拙令牌,而在葉長青這邊的光幕上,一張布滿棋子的棋盤赫然映入眼帘。
「何老,這棋局是你布置的?」葉長青如此問道。
長玄真人稍作猶豫,澀聲笑道:「葉先生,實不相瞞,這是老夫的一位老友布置的,只是老夫不知道這白子接下來該如何落子。」
「這有什麼難的。」
葉長青大致掃了眼棋局,笑道:「看局勢,黑子顯然是想跟白子拼命,既然如此,那白子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白子已經占據了優勢,那就讓黑子來換。」
「不過,你得注意的是天元這個位置,這個是白子取勝的關鍵,只要白子占據了天元這個位置,就任他黑子有千萬變化,也只是垂死掙扎。」
被葉長青這麼一點撥,長玄真人又重新端量了局勢,登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受。
「葉先生,果真乃棋道聖者,老夫甘拜下風!」
長玄真人再次長身而起,對著眼前的光幕再次恭敬作輯。
葉長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擺手道:「何老,如果沒有什麼其他問題的話,咱們就聊到這裡,有時間的話,歡迎來我這裡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