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
此時的葉長青已經是元嬰境中期的修為。
他雖然對修仙依舊還停留在一個籠統而又淺薄認知之中,但以他的感知力,還是能清楚的感應到眾人身上由內而外透發出來的仙道氣息。
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某人真的只是一時興起誦了一首詩啊!
他們此刻的氣態分明是陷入了某種玄妙的頓悟之中。
而且,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人,而是在場的所有人。
難道這首詩中蘊藏著什麼大道真意,而在我誦讀這首詩的時候,從而道破了天機?
不會這麼巧吧?
倘若如此,那麼其他的詩詞是不是也蘊藏了不同的大道真意?
若葉某人將數百首詩詞全部誦讀一遍,豈不是分分鐘成就一位恐怖的仙道強者?
心中一番感慨之後。
葉長青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進而緩緩落座。
他又忍不住地掃視了眼眾人,這才將自己的酒杯填滿,然後一飲而盡。
說實在的。
自下界的小池鎮開始至今,此時的他只感覺這一切依舊如夢似幻一般。
有時候,他甚至一度認為在小池鎮的那一場夢中還沒有醒來。
閉眼前,他是那般的平平無奇。
閉眼後,再睜開眼,世界萬物萬靈竟都是存在於自己的一念之間。
更不可思議的是。
甚至就是下界修士窮極一生,想要跨過的天門,都可以以意念操控。
然而。
當時由於好奇,從而直接跨入了所謂的天門之中,降臨在玄天界。
而在玄天界,他的那種掌控一切的能力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不過,好在一點,他終於可以修行了。
不止如此,更是在青陽門那樣的隱世仙門之中,先後得到太古神魔訣和無盡劍圖,這兩種無上法門。
最近,他又突然覺得自己修行之路似乎有些不正經。
先是太古神魔訣和無盡劍圖,這樣的無上法門竟然都讓他修煉成功了。
之後又直接推演出了劍無痕的玄鑒劍意,直到今日,更是以自創的光之劍意使得幾頭大妖竟然主動認主。
而這幾頭大妖可以似乎忌憚的闖到這裡,也就是說,天劍宗的幾位老祖都沒能攔得住他們。
可自己一個元嬰境中期的修士,怎麼就能逼得他們屈辱認主?
如今,又只是一首詩,便讓眾人直接頓悟了。
這簡直太不真實了!
如果這只是一場夢,則可以解釋的通。
畢竟夢裡什麼都會有!
可若這不是一場夢,那麼……葉某人又到底是什麼!
想到這裡。
葉長青不住地扶額,然後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就這樣。
轉眼。
已經是數日後的一個清晨。
當然。
眾人相繼睜開眼睛,可並非葉長青將眾人喚醒,而是一陣婉轉動聽,沁人心脾的絕妙琴音。
「寧師妹,你也醒了?」
「吳師兄,不瞞你說,雖說我已經將修為,以及對大道參悟已經臻至圓滿,但直到聽聞了那首詩之後,才發現自身的心境還遠遠不足。」
「而且,我還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什麼猜測?」
「縱觀古今,雖說有諸多絕世強者,在大限將至之際,迫於無奈,從而不得不前往古路,尋找飛升太古仙域的契機,可結果,很多人還未抵達古路盡頭便已經身死道消。」
「因此,在我看來,很大一部分的絕世強者,就是由於心境沒有臻至圓滿,從而在半道上遭遇不測。」
「寧師妹,不得不承認,你的猜測的確有幾分道理。」
「吳師兄,你的氣質似乎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想必也受益匪淺吧?」
「的確。」
「……」
就在寧素素和吳太和柔聲說笑之際。
處在他們兩人身後的幾位妖尊也相繼醒來。
不難發現。
經過這幾日的修煉,幾位妖尊身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他們由內而外透發出來的氣質顯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尤其赤眉妖尊。
在他睜開那雙深邃的瞳孔時,隱隱閃爍的赤芒已然散去了,整個人看起來宛若一位和藹的平凡老者。
「不得不承認,這位道兄的猜測的確有幾分道理。」
赤眉妖尊面含寧靜的神色,緩緩起身對著寧素素和吳太和拱了拱手,說道:「我族曾經有位老祖,他老人家在大限將至之前,迫於無奈,只能前往古路尋找一線生機。」
「可是,這位老祖在離開之後,差不多過了半年之久,便又從古路上退了回來。」
說到這裡。
赤眉妖尊緩緩起身,又道:「可惜當時這位老祖身遭重創,已然將生機耗盡,不過這位老祖曾言,想要踏足古路盡頭,修為,對大道的參悟,還有自身的心境,缺一不可。」
「而我族向來嗜血,喜好殺戮,從而在不知不覺之中沾染了太多的因果,也就意味著,想要讓心境圓滿,難如登天。」
「這也是為何,縱觀古今,我妖族雖然會不斷誕生出新的妖尊,但是成功飛升太古仙域者,卻是寥寥無幾。」
話音落下。
玄無妖尊和玉面妖尊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吳太和側身對著赤眉妖尊,捻須笑道:「在老夫看來,你們能夠拜葉先生他老人家為主,這本身就是你們,以及你們整個妖族的無上機緣。」
赤眉妖尊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作輯,溫醇道:「兩位道兄,之前多有誤會,還請兩位見諒。」
寧素素麵無表情,只是輕描淡寫的斜了眼赤眉妖尊。
吳太和吐了一口氣,緩緩起身道:「無妨,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這時。
玉面妖尊環顧四周,突然道:「對了,主人他老人家呢?」
寧素素起身道:「方才琴音乃是從庭院外傳來,他應該是在彈琴吧。」
話止於此。
寧素素起身徑直朝院門外行去。
其餘人交匯了一目光,也相繼起身朝院門外行去。
可是當一行人先後跨出院門時。
只見。
青雉妖尊和白織妖尊竟是憑空盤膝而坐,仍是處在某種玄妙的頓悟之中。
至於葉長青則是背著手佇立在不遠處的一座涼亭內。
只不過,讓所有人為之震驚的是。
葉長青的兩鬢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竟是橫生出些許的白髮。
而且,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某種神秘的變化。
雖然看起來依舊是那般儒雅隨和,但無形中卻透發著一股不怒而威的神秘特質,宛若一位極其恐怖的無上人物收斂了自身的氣息佇立在哪裡。
稍作沉吟。
寧素素腳踩蓮步,獨自來到涼亭外。
「你……你沒事吧?」
寧素素定定的望著葉長青,如此擔心道。
葉長青收回視線,側首看向寧素素,溫醇笑道:「素素,我決定離開了,你要與我同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