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再彈一遍？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不會吧！
雖說不能像他一般將這首曲子彈奏的近乎完美，可在關鍵的變化上，已經特別注意了。
葉長青話音落下。
寧素素呆了呆，然後再次波動琴弦，彈奏出婉轉動聽的琴音。
而且，相比之前，她愈發的小心。
尤其葉長青之前彈奏時，特意做過幾處改變的地方。
於此同時。
等到婉轉動聽的琴音再次響起。
葉長青轉身回到涼亭，與寧素素相對而坐。
同時，意念一動，自納戒中取出一壺青蟻酒，以及一隻酒杯，自斟自酌起來。
在這裡。
不得不說。
葉長青讓寧素素再彈一遍這首曲子，可並非寧素素在彈奏這首曲子時，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而只是他很喜歡這種闊別已久的感覺。
當初在下界時，他於一場夢中無敵於世。
之後便與獨孤青峰走出小池鎮，走出大燕古國，甚至走出中州，前往世界各地。
兩人曾乘坐商船一路南行，途中一同譜寫氣勢雄渾，令人心神滌盪的大河之曲。
也曾在蒼山洱海邊上，一人彈琴，一人飲酒作畫……
正是一副副如此畫面不斷出現在葉長青的腦海中。
使得他忍不住地想讓寧素素再彈一遍這首曲子。
而且，此時此刻。
葉長青心中情不自禁的再次生出一個念頭。
在這樣的修仙世界之中，芸芸眾生都在殫精竭慮的修行，欲要登臨仙道之巔。
那麼仙道的盡頭又是什麼？
長生不老？
不死不滅？
睥睨諸天萬界，凌駕於一切之上？
可若是真的登臨仙道之巔，踏足仙道盡頭，又能如何！
換言之。
到了這層境界，又該是何等的孤獨和寂寞！
看著身邊的人要麼死於非命，要麼漸漸老死，化作一捧黃土。
與其如此悲哀，為何不及時行樂呢？
修仙真的有那麼美好嗎？
念如此。
葉長青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端起一杯青蟻酒，一飲而盡。
也不知道為何。
每次當他無意中想起這個問題時，便會油然生出一種感同身受的錯覺。
而且，甚至他都不曾發現，自己那雙狹長的眸子此刻已然變得滄桑深邃。
就這樣。
隨著耳畔傳來一個溫柔的嗓音，葉長青這才恍然回過神來。
「葉先生。」
看著怔然出神的葉長青。
寧素素稍作猶豫，如此柔聲說道。
葉長青淡然一笑，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並未為寧素素批註曲譜。
「你稍等，現在便為你批註曲譜。」
葉長青一面說著，一面意念一動，自納戒中取出一支筆。
他打開曲譜，便不假思索的開始批註。
很快。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
葉長青便將曲譜遞到寧素素的身前，並道：「已經批註完成，若是還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再來。」
隨時再來？
寧素素登時臉色微變，那雙秋水長眸中布滿了複雜之色。
他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還是說，這是在給我一個靠近的機會？
這時。
無意中瞥到神色有些古怪的寧素素時。
葉長青稍作猶豫，對著寧素素，有些難以啟齒道：「之前……是因為擔心你誤會，其實並葉某人並非那般不堪，所以希望你明白一點，葉某人的取向並沒有什麼問題。」
「這個……我早就知曉了。」
寧素素微微頷首，又猶豫著問道：「只是讓我不解的是，你為何要向我當面解釋？」
話音剛落。
寧素素登時宛若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臉腮泛紅，嬌艷欲滴，心中更是慌亂成一團。
至於葉長青被寧素素如此反問。
他的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心中卻是不住地一緊。
差點忘了。
曲問夏曲師姐現在可是她座下的弟子。
若是她當面詢問，即便是曲師姐，但在這個尊師重道的修仙世界，又豈會撒謊？
還有。
葉某人已經如實相告了。
這其中意味著什麼，難道非得挑明了不可？
而她如此反問，難道非得葉某人將這層窗戶紙捅破，道一聲，葉某人仰慕你多時了？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沒有什麼智商。
稍作沉吟。
葉長青神色寧靜，依舊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氣態。
「其實也沒有什麼。」
葉長青嘴角泛起一抹如沐春風的笑意，緩緩道：「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聞聲。
寧素素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但還是笑臉嫣然道：「既是如此，那便有勞葉先生了。」
葉長青點了點頭，話鋒忽轉，又問道：「對了，你的那名弟子最近如何了？」
寧素素神色微微一暗，嘆氣道：「問夏的雙親遭受重創，之前與墮仙者一戰又遭受波及，被帶回來之後便相繼離世。」
「這段時間，問夏一直守在雙親的墳塋前，看起來一時半會還不能緩過來。」
「原來……如此。」
葉長青幽幽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此事他還是大意了。
之前他以造化神殿鎮壓那名所謂的墮仙者，當時只顧著裝嗶，並沒有過於關注曲問夏。
可誰曾想到，曲問夏的雙親竟然死於墮仙者之手。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更何況還是一名仙道修士。」
葉長青不禁如此感慨，又道：「可雖說如此，我與她畢竟曾是同門，也頗有幾分情誼，等明日了去見見她。」
寧素素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葉長青稍作猶豫，再次開口道：「對了，你修行的乃是音律……」
葉長青話說到一半，寧素素突然開口打斷道：「葉先生，你若是可以的話，便稱我為素素如何？」
寧素素？
素素？
葉長青怔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的笑道：「素……素素，你修行的乃是音律之道吧？」
「不錯，正是修行的音律之道。」
「你在音律之道上的仙道資質不錯，以後必定會有自己的一番成就。」
「對了，可否向我說說，你當初是如何開始修行音律之道的？」
「這……」
「有什麼難言之隱？」
「倒是沒有，可是……你為何詢問這些？」
「音律之道博大精深，而每個人開始修行音律之道的機緣似乎都大相逕庭，而葉某人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的確如此，當初我拜入天劍宗之時，起初也是修行的劍道，後來意外遇到了一位將劍道和音律之道雙修的太上長老。」
「機緣巧合下，在這位太上長老的指點下，這才開始修行音律之道。」
「可以說的詳細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