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等到長玄真人喝下第三杯酒後,就再沒有喝酒的意思了。
葉長青沒有勸酒的習慣,雖然絕對長玄真人的話有點假,但他卻並沒有停了下來的意思。
要知道,長玄真人喝下第三杯的時候,他已經差不多了喝了八九杯了,結果愣是沒有一點醉意。
不過,這雪靈釀雖然是養生酒,但是下腹後的那股清涼,讓葉長青十分喜歡。
這時,長玄真人稍作沉吟,然後小心問道:「葉前輩,剛才見你在棋盤上擺放的棋局甚是玄妙,不知……」
葉長青眼中閃過一縷精光,突然打斷道:「何老,你也懂下棋?」
說實在的,葉長青對棋局甚是痴迷,早就想找個人切磋一下棋藝。
現在長玄真人竟然主動提起他的棋局,想來對棋藝頗有研究。
如此一來,正合了他的心意。
長玄真人怔然一愣,苦笑道:「老夫只懂一點皮毛,哪裡敢在葉先生的面前班門弄斧。」
謙虛?
這一定是在謙虛。
對!
一定是這樣的!
長玄真人這麼一說,葉長青越是來了興致。
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邀請道:「何老,既然來了,那咱們就下一盤棋。」
長玄真人神色拘泥,稍作猶豫,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起身。
兩人來到棋盤前,相對而坐。
葉長青立刻將擺放好的棋局收拾掉,白子放在自己這裡,黑子放到長玄真人的那裡。
「何老,你先來吧。」葉長青興致勃勃道。
長玄真人毫不謙讓的點了點頭,然後在邊角處落子。
葉長青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兩指夾起一顆白子與相鄰的邊角落子……
就這樣兩人連續落子,可就在長玄真人落下第九子時,心神猛地被吸入了棋盤之中。
霎時間,天地呈現黑白雙色,浩瀚的陰陽道韻籠罩天地,一片混沌。
等到陰陽道韻分離開來,巨大的陰陽魚顯化天地間,一股恐怖的威壓鋪天蓋地的朝他鎮壓而來……
見長玄真人突然不再落子,正在思考布局的葉長青不禁面露狐疑之色,輕輕抬起腦袋。
霎時,只見長玄真人像是魔怔了一般。
只見他臉色煞白,額頭上青筋暴跳,豆大的汗珠滾動,眉宇間滿是猙獰之色。
這又是什麼情況?
不過是下了九手,怎麼就突然跟燕冰心一樣了。
想到這裡,葉長青不住地搖了搖腦袋,臉上悄然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就是想整個人,下個棋有這麼難嗎?
嘶!
很快,長玄真人猛地從棋盤內抽搐心神,然後不住地倒吸一口冷氣,神情中充滿了驚悚之色。
這那裡是在下棋,差點直接讓他心境崩潰,神魂崩碎。
恍然回過神來,長玄真人瞳孔一縮,定定看著刻有「天諭」二字的棋盤。
「這棋盤內蘊藏著至強至聖的陰陽二道,難道這是一件偽仙器,或者是傳說中的仙器?」
想到這裡,長玄真人不住地心神劇震。
「老夫棋藝不精,還望海涵。」
長玄真人收斂了心神,對著葉長青作輯,深感歉意。
葉長青微微嘆氣,然後淡笑著點了點頭。
長玄真人抬頭看著葉長青又道:「不過,老夫這裡有一個棋局,還望葉先生解惑。」
說罷,長玄真人從懷中取出四龍吐水的棋局圖。
「棋局?」
葉長青從長玄真人的手中接過棋局圖,他大致掃了一眼,笑道:「這棋局倒是不難,只是這白子的變化有點多,從而讓黑子有些准摸不透,因此正中下懷。」
長玄真人眼中閃過一縷精芒,拘謹道:「葉先生,可否傳授破解之法?」
葉長青笑了笑,輕輕點頭。
這種棋局,在他參加全國少年杯的時候,布下的棋局都比這個高明了不知道多少。
對他而言,想要破解這個棋局,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此一來,也讓葉長青意識到,這個修仙世界中,真的沒有什麼下棋的高手。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破解之法,那我就從十二種的第一種變化開始給你講!」
葉長青將棋局圖隨意擺放在棋盤上,長玄真人長身而起,一臉恭敬的站在一旁,伸長了脖子看著葉長青分析棋局。
……
另一邊。
在前往清河城的路上。
柳長河觀看了,葉長青贈送燕冰心的一幅書法後,突然決定通過清河城的傳送陣,直接抵達帝都。
要知道,大燕國境內,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傳送陣一直處於封禁的狀態。
因為每次使用傳送陣,最少都要損耗一千靈石,而且這還是最短的城池之間,如果更遠靈石將會翻倍。
一塊靈石相當於百兩黃金,可想而知,使用傳送陣到底有多麼奢侈。
更不要說,帝都離清河城足足有數千里的距離。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柳長河帶著燕冰心來到一座巍峨宏偉的大殿前。
兩人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走到大殿前,相互對視了一下,然後相繼跨了進去。
而在此時,一個身穿金色龍袍的威嚴男子背著手站在大殿中央。
「女兒見過父皇。」
燕冰心跪在地上,深深稽首。
「柳長河見過吾皇。」
柳長河拱手抱拳,微微作輯。
身為奇士府的第一人,他有著絕對的實力,所以即便是見了當今的天子也沒有必要行叩首大禮。
「冰心,柳老,這裡又沒有什麼外人,你們就不必這麼見外了。」
站在大殿中央,當今燕國的皇帝,燕陽年淡笑著,但身上卻依舊瀰漫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謝父皇!」
「謝吾皇!」
燕冰心和柳長河相繼起身。
「冰心,這次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燕陽年面露溫和的笑容,眼神寵溺的看著面含嫣然笑意的燕冰心。
「父皇,女兒想你了,這才匆匆趕了回來。」
燕冰心匆匆走到燕陽年的身邊,雙手握住燕陽年的一隻手,嬌糯道。
「你這話,哄哄你母妃還可以,朕可絕對不會輕易上當。」
燕陽年故意瞪了眼燕冰心,又笑道:「說吧,到外面又闖了什麼禍,竟然通過傳送陣跑回來了。」
柳長河笑著解釋道:「陛下,這次九殿下外出,可是真的沒有闖禍。」
「父皇,原來女兒在你的心中就是這樣的人嗎?」
燕冰心眼神幽怨的看著燕陽年,嘟嘴道。
「呦,這次看來是朕錯怪你了。」
和柳長河對視了一下,燕陽年大笑一聲,又問道:「那你給父皇說說,你到底是因為什麼這才想迫不及待的跑回來?」
燕冰心稍作猶豫,緩緩道:「因為一首詩。」
「一首詩?」燕陽年不禁皺了皺眉頭。
燕冰心微微點頭,然後若有所思道:「萱草生堂階,遊子行天涯。慈親倚堂門,不見萱草花。」
燕陽年聞聲,登時怔然一愣,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稍作沉吟,燕陽年輕撫燕冰心的額頭,感慨道:「朕的女兒終於長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