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響午時分。
在禁軍的嚴防之下,靜瀾苑所在的街道上依舊與往常無異。
只是,每次有路人途徑時,都會忍不住地朝門庭內瞄上一眼,然後又匆匆離開了。
沒過多久。
一身素袍的燕陽年和燕天山,以及一裘錦繡血鳳長裙,顯得尤為驚艷的慕容麗珠出現在街道上。
只不過。
因為今日要見那位神秘無比的葉先生緣故,一向不喜好穿鞋的慕容麗珠不得不穿上一雙金絲布履。
「慕容小姐,我們到了。」
來到靜瀾苑的門庭前,燕陽年側身溫醇笑道。
聞聲。
慕容麗珠不由得怔了一下。
說實話。
此時此刻的她臉上雖然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流露,但卻難免心生漣漪。
有憧憬,有羞澀,也有些難為情。
當然。
倘若之前讓她知道,這位葉前輩乃是那樣的絕世人物,那就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這時。
燕天山笑了笑,對著佇立在門庭前的兩個粗衣男子問道:「葉先生他們沒有外出吧?」
兩個實力不弱的男子相互對視了一下,立刻拱手回應道:「之前聽小姐說,葉先生在作畫,想必這個時候也在作畫吧。」
「作畫?」
慕容麗珠恍然回過神來,然後那雙丹鳳眸子內閃過一抹光亮。
醉仙樓的那幅畫她已經見識過了,但倘若能夠親眼目睹這位葉前輩作畫的風姿,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念如此。
慕容麗珠淡聲開口道:「我們進去吧。」
燕天山點了點頭,又不禁再次輕聲囑咐道:「慕容小姐,葉前輩他老人家不願意與咱們這些小輩計較,但是咱們作為小輩可千萬不能在他老人家的面前放肆啊。」
慕容麗珠輕哼道:「燕老頭,你在教我做事?」
燕天山釋然一笑。
很快。
在燕陽年的帶領下,三人輕車熟路的來到葉長青所在的那座庭院外。
當他們三人出現在門口時。
燕冰心和澹臺清雪,以及澹臺清雪似是已經來到這裡多時。
至於葉長青,則是佇立在一張長桌前,手持那支古筆,正全神貫注的作畫。
而在他的身後,流光溢彩,瑞霞噴吐,巍峨宏偉的異象顯化。
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
燕天山和燕陽年似乎還勉強能接受,但也還是忍不住地動容。
要知道。
葉長青今日身後顯化的異象,氣象宏偉,仙氣氤氳,幾如真正的仙地一般,遠勝過以往。
群山橫亘,重巒疊嶂,古樹繁茂,氣霧瀰漫。
深處。
有不世仙光沖天而起,激盪起層層漣漪。
近前。
成片古老的廢墟橫亘,斷壁殘垣,古殿坍塌,無處不世瀰漫著滄桑歲月的氣息,無形中給人一種悲涼的感受,讓人不禁悲從中來。
而在廢墟中央。
一座巍峨高聳的古塔矗立在那裡,籠罩著蒼茫古老的氣息,似乎還瀰漫某種令人心悸的法力……
這一切顯得太不可思議了,就仿佛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
恍然回過神來。
燕天山和燕陽年幾乎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如此悲涼而又真實的情景,難道葉前輩在上界經歷了什麼?
又或者是葉前輩經歷了什麼大戰,而且身遭重創,不得以從降臨凡界韜光養晦?
不可思議!
如此曠闊的廢墟,不難想像其本來的面目到底有多麼宏偉昌盛。
而且,能夠造成如此可怕的破壞,可見其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大戰!
太不可思議了!
而在此時。
慕容麗珠臉色大變,神情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她定定的看著那道佇立在長桌前的白袍男子。
年輕俊朗,丰神如玉。
尤其那種似乎由內而外透發出來的氣質,就仿佛一代儒仙佇立在那裡,令人忍不住地心神滌盪。
同時。
整個人在身後異象的襯托下,顯得異樣的驚世駭俗。
「倘若這位葉前輩不是那樣的絕世人物,那該有多好啊!」
恍然回過神來,慕容麗珠不禁如此暗自感概道。
念如此,她的神情中又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失落之色。
就在這時。
燕冰心匆匆走來。
「父親,這位是?」
燕冰心皺眉稍微打量了一下神色顯得有些凝重的慕容麗珠,柔聲詢問燕陽年。
燕陽年溫和笑道:「她是慕容小姐,而且你之後可能還要拜她為師。」
拜她為師?
燕冰心怔然一愣,那張俏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狐疑之色。
燕天山輕聲叮囑道:「冰心丫頭,葉先生在作畫,此事咱們以後再議。」
燕冰心猶豫著點了點頭,又不禁多看了眼慕容麗珠兩眼。
「慕容小姐,咱們進去看看吧。」
燕天山側首對著慕容麗珠如此說道。
兩眼發直的慕容麗珠,恍然回過神來,掃視了眼燕冰心,淡聲道:「資質還算勉強。」
呃?
燕冰心不禁微微皺眉,眼底閃過一抹隱晦之色。
而她身前的燕天山和燕陽年聞聲,臉上卻滿是欣喜之色。
見狀,燕冰心不禁滿頭霧水。
之後。
在燕陽年的恭迎下,慕容麗珠從容朝庭院踏了進去。
很快。
來到近前。
慕容麗珠先是不留痕跡的瞄了眼葉長青,然後又朝著還未完工的畫作中看去。
下一刻。
她登時眉頭一皺,瞳孔一縮,神色中布滿了詫異之色。
不得不說。
這幅畫雖然還沒有全部完成,但是從畫的整體布局和意境,以及行筆,都絕對是堪稱完美。
相比昨晚在醉仙樓看到的那幅畫作,這幅畫絕對是碾壓級的存在。
而且,最讓慕容麗珠難以置信的是。
這幅畫雖然還沒有徹底完成,但是畫中卻開始瀰漫著出各種無比精粹的氣韻。
隱隱間,給人的感受就像是將萬千道則真意以畫的形式顯化出來,這才會散發出如此精粹的氣韻。
可如此一來,也就印證了慕容麗珠之前的猜想。
這位葉前輩真的是一位那樣的絕世人物,否則又怎麼會掌握如此恐怖的大神通呢?
就這樣。
所有人佇立在葉長青的身前靜默等候。
過了小半個時辰。
隨著葉長青的收筆,也意味著這幅畫終於大成。
只不過,讓人不解的是,葉長青這次並沒有著急寫下落款。
「那位碧蓮大師的一幅畫賣到十八萬兩黃金,想必這個碧蓮這個名號就值不少錢,我若是經後在帝都立足,是不是也得給自己取個名號什麼的。」
「對,有這個必要,可是我該給自己取個什麼樣的稱號呢?」
葉長青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很是滿意的畫作。
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
葉長青的眼中摹地閃過一縷精芒。
下一刻。
他再次提筆,然後落款。
青蓮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