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完全不懂這意味著什麼

  「夜鷹,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我不會亂來。」洛長安和離她不近不遠的夜鷹說道。

  夜鷹一怔,長安姑娘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帝君這些天政務繁忙,一連七日在御書房和臣子議事,所以才冷落了長安姑娘的。

  「好。我遠遠的陪著你。」夜鷹輕聲道。

  洛長安想出去走走,出了龍寢不遠有個小花園,她信步走到了那邊的長椅上,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頭重腳輕,眼前一黑,便向前栽了下去。

  有隻手臂及時扶住了洛長安,「你沒事吧。」

  洛長安聞聲,渾身一震,這聲音,分明是慕容珏,她連忙退後兩步,垂下眼帘,掩去滿眼恨意,「謝謝慕容大人,我沒事。上次您不慎落水,眼下無礙了吧。」

  慕容珏剛下了早朝,在出宮的必經之路遇到了洛長安,他微笑道:「勞煩你記著,聽說上次你為了救我也險些落水,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道謝。」

  洛長安心裡冷笑,她那不是救他而落水,而是逃不及不慎落水,「不客氣,不過舉手之勞。」

  「我托人打聽了,你叫洛長安,對嗎。」

  「是。」

  「我知道你是宮裡的丫鬟。眼下,我不能運作。不過,你若對我有意,便將我這玉佩收下,這玉佩是我母親遺物,可作為信物。待你二十五出宮,我迎你進門。」慕容珏說著,避人耳目的將一枚祖母綠色的玉佩塞到洛長安的手裡。

  洛長安攥著玉佩的手在顫抖,自己曾經要託付終身的人,原來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渣,不過見了一面,就要迎她進門當小老婆。

  「大人家有正室,娶小不用經過夫人同意嗎。被發現了,可沒有我的好過。」

  洛長安強忍著將玉佩丟到慕容珏臉上的衝動,眼下,她最忌諱的就是衝動了。而,讓宋盼煙嘗一嘗被丈夫背叛的滋味,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你不必擔心。我將你安排在別院,神不知鬼不覺,她不會知情的。」慕容珏的眼神里有著急切的神色,洛長安太像白夏了,功成名就的他,發現自己愛的還是白夏那樣的女子,單純並且對他真情實意。

  可惜......無毒不丈夫!只要手中有權力,他可以得到成千上萬個白夏!

  洛長安委委屈屈的道:「哼,那我倒不如二十五出了宮以後,找個沒成過婚的乾淨男人。我可是清白的大姑娘。」

  慕容珏聽到清白的大姑娘幾個字,眼中神色一沉,心裡也難耐了幾分,「今日在此不便多留,改日有機會我和你再相會細說。我雖然有妻子,但是她並不理解我。我很寂寞。你給我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你懂我。」

  洛長安冷冷的凝著慕容珏,「是,就很奇妙,冥冥中,我似乎是為了你而來的。」

  慕容珏聽後汗毛炸起來,他很久沒有這種激情衝動的感覺,他恨不得立時把洛長安納入懷裡,「那麼這玉佩?」

  洛長安微微一笑,「我會貼身戴著,每日拿它出來,看到它就像看見你一樣。」

  時時刻刻提醒她,她有多麼的恨他!

  慕容珏心放了下來,四處看看,說道:「我先走了。他日再會。」

  洛長安坐在長椅上,後背一陣寒芒,似乎有什麼在注視著自己。她回頭去看,除了夜鷹遠遠的仗劍在那邊,沒有旁人。

  洛長安拿出那玉佩仔細的端詳著,在心裡盤算著,如何利用這塊玉佩。

  夜幕降臨,洛長安在花園裡凍的手腳冰冷,看看天色,是時候回去龍寢當值了。

  雖然帝千傲可能仍不會回來龍寢,但是,她還是要履職。

  推開屋門,洛長安點了燭火,屋裡亮了起來,她回過身打算朝龍床走去。

  豈料,一回身,便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坐在龍床之上。

  洛長安心裡咯噔一跳。

  帝千傲來了。

  並且,似乎來了許久。

  緊抿的薄唇,怒氣十分明顯。

  洛長安垂下眸子,不聲不響的把自己的外衣脫了,然後悄無聲息的從床尾爬上龍床,打算去暖床。

  這是頭一次帝君都來了,她才開始暖床的,就很奇怪。

  「洛長安,過來。」

  洛長安才掀起被子一角,便覺身子一緊,整個人被禁錮在了床畔,臣服在他龍袍之下。

  「啊...」

  洛長安吃痛,眉心皺在一起。

  「朕和你簽的是五年的賣身契,你再過四年就可以出宮了。你這麼打算的?」在他金鑾殿前的小花園和他的臣子私定終身,她怎麼想的。

  「奴婢還沒細想呢。」

  「這麼說是粗略的想過了?計算好了麼,朕碰過的,誰有膽子接手。」

  「奴婢出了宮,自是與皇宮清算完了。那時,便是一個自由人。找什麼人家,帝君也不能插手。帝君的丫鬟千萬個,莫不是每個出去都不嫁人了不成。」

  洛長安的臉紅透了,莫名的委屈和不甘,一股腦就頂撞了出來。

  為什麼他可以對宮妃雨露均沾,又可以計較一個賤奴出宮之後的事。

  「旁人我不知道。你是不能嫁人的,朕不過幾日不來,你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奴婢不是忘了自己身份,而是從來不曾有過身份!」她搖尾乞憐從他這裡渴望得到的,不就是一個身份嗎!

  「洛長安,你要造反?」

  帝千傲發狠的靠近洛長安,意欲從她袖間扯出玉佩。

  洛長安拼命攥住玉佩不肯鬆手,並非不舍,而是這玉佩對她來說有用。

  帝千傲被她拼命護住別的男人玉佩的動作徹底被激怒,他這是在和自己的臣子爭風吃醋麼。

  桎梏在她手腕他的力道如刀子在剜絞,洛長安感覺到自己快疼死了,帝千傲的怒意中似乎帶著強烈妒意,而她完全不懂這意味著什麼。

  她唇瓣慘白,莫名憤怒的揮出手去,未來得及控制自己的力道,將帝千傲的面頰刮出了血淋淋的印記。

  「帝千傲,就因為我是你的暖床丫鬟,你便要如此羞辱我嗎?」

  他不言,冷靜的凝著她。

  「你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你有那麼多女人,卻不允許我為我的將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