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時隔三月,咱們又見面了

  梅姑姑尋思了片刻,耐心道:「這事也正應該你去呢。行,你聽著,主要去了以後,待海公公宣完了聖旨,你需要給劉繡和玉珠落髮,旁邊有侍衛和奴婢守著,通常出不了什麼簍子,但是這倆都不是省油的燈,不要教她們沖開了束縛鬧將起來,到時候上面說咱們辦事不利。待落髮完畢,你就吩咐侍衛把她們押起來,你親自跟著,確保劉繡和玉珠被交接給庵堂那邊的人了,咱們這邊的手續就算走完。以後那倆人是死是活都是庵堂的責任,與咱們再不相關了。你聽明白沒有,複述一遍。」

  洛長安頷首:「聽明白了。我去繡球宮為劉繡和玉珠落髮,然後監督著將她們押送到庵堂去,交給庵堂的人劃清責任就算完成任務。梅姑姑放心,我會把事情辦好的。」

  梅姑姑滿意的點了點頭,「到時候人多,免不了各宮主子奴才都來圍觀,你行事務必有理有據,不要教人落下你理虧的口舌。」

  洛長安頷首,「長安明白了。」

  「行,那麼你和海公公去吧。」梅姑姑說著就轉身回去接著趕繡護額去了。

  海胤隨即指了指那邊拱門,說道:「長安,咱們這邊走。」

  「好的,海公公。」洛長安隨著海胤朝著繡球宮走了過去。

  後面跟著兩排侍衛和一排婢女,侍衛手裡拿著繩索和棍棒,而婢女手中端著剃刀剪刀等工具。

  來到繡球宮,海胤便宣讀起來聖旨,「茲調查,劉繡、玉珠,因爭寵相妒,做出傷人及打架鬥毆之舉,有違綱常,實在叫朕失望透頂。今免去二人美人之名分,賜二人落髮剃度,在庵堂做學徒,燒香禱告、清理恭桶,反省自身。因劉繡之父兢兢業業,克己奉公,此次不牽涉其中。欽此。」

  劉繡和玉珠兩人聽完聖旨,當即就軟在地上,心如死灰。

  劉繡大聲叫道:「本美人是冤枉的,我沒有陷害玉珠,求海公公代為通傳,教我當面和帝君解釋啊。」

  玉珠臉上的傷口未愈,此時潰膿腐爛,看起來非常的難看,她也聲嘶力竭的叫道:「海公公,劉繡固然是有罪的,我何罪之有呢?我明明是受害者呀,難不成我受到了傷害,便不能還手打劉繡嗎。求您讓我見見帝君吧,帝君那日明明說了要我侍寢的啊。」

  海胤將聖旨收了起來,低眼看著玉珠,笑道:「玉珠,海胤建議你還是在庵堂先養好了臉上的傷吧,你這尊容,衝撞了帝君,你擔當得起嗎?要恨就恨你自己福薄,消受不起龍恩啊。」

  玉珠猛地一震,捂住自己的臉再不敢求見帝君,自己這副樣子,有什麼臉可以去見帝君呢。

  繡球宮內外擠滿了人,各宮的主子奴才都來觀看,周圍都是議論之聲。

  「這個劉繡以前仗著自己被封了美人,就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這才幾天,就把自己作死了。」

  「哼,還有她的奴婢玉珠,也不是什麼好人,帝君也不知看上她什麼,竟然也封她做了美人。還好劉繡將她臉毀了,不然我看見她的臉就想撕了她。」

  劉繡拉住海胤的衣袍,「我是冤枉的,我要見帝君,海公公,我一定要見到帝君啊!」

  海胤將衣袍猛地抽了出來,「帝君豈是任何人想見就可以見的。你父親想見帝君還要提前上摺子請示帝君的意思呢,你一罪人,就不要妄想了吧。至於你說的冤枉,你和你曾經的粗使去說吧,那粗使已經教抓回來了,眼下就關在牢里呢。給你安排一場當面對峙?」

  劉繡聽後花容失色,撲通一聲便坐在地上去了,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周圍鄙夷和嘲笑的眼神,令她憤恨交加,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叫的一聲:「啊啊啊!!!」

  海胤轉身對洛長安略略點頭,「洛長安,我這邊已經宣讀完了聖旨,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洛長安頷首示意,「好的。」

  隨即,洛長安擺擺手,對身後的侍衛和奴婢說道:「跟我來。」

  她帶頭往劉繡和玉珠跟前走了過去。洛長安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並不熟悉流程,但是她立志要把事情做好的,每次做事對她來說都是一次機會,她必須抓住機會表現,得到梅姑姑的認可。

  劉繡和玉珠抬頭看向洛長安,二人都大大的吃了一驚,劉繡震驚道:「是你這個賤奴,洛長安!」

  那日在宮道上像條狗一樣跪在我面前的洛長安,竟然是今天為我剃度押我去庵堂的女官!

  洛長安平靜的望著劉繡道:「沒錯,是我,時隔三月,咱們又見面了,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需要喝杯熱茶暖暖身麼。」

  「你不必假裝好人,我不領這個情。」劉繡尖酸道:「叫梅姑姑來,否則,你休想動我一下。」

  「眼下你是罪人,不是美人,你說的話不具任何執行力。」洛長安淡淡道:「今天為你落髮的是我。你沒得選。」

  劉繡血紅的眸子瞪著洛長安,恨恨道:「你動我一根頭髮試試看。我父親乃是尚書大人,帝君對我不過一時氣惱,不久便會迎我回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我再自我介紹一遍,我是洛長安,是梅姑姑手下的從三品女官,是梅姑姑的副手。你父親是誰與我無關。我是奉命來為你落髮的,請你配合,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區區的從三品女官,你不配與我落髮。」

  洛長安冷冷道:「你原是美人時,身邊配置的奴婢玉珠是七品奴婢。而我如今是從三品,是龍寢中的御前奴婢,論宮規,行落髮之刑的,五品及以上女官皆可。結論:我有這個權力。」

  「你有什麼好囂張,你不過也是剛從九品升上來的罷了,再是從三品,也不過是個奴才!」

  「而你,如今連奴才也不是。」洛長安陳述著事實,用只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只是棄婦。」

  「洛長安!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劉繡被徹底的激怒,她幾乎失去了理智。

  洛長安沒有理她,也沒有被她激起任何的憤怒,這劉繡是不能把洛長安激怒的,因為劉繡不過是洛長安復仇路上的小小的絆腳石,也可以說是豐富歷練洛長安的能耐的鍊金石,洛長安是本著學習和鍛鍊的心態在做事的。

  若是輕易便被這等貨色激怒,洛長安的隱忍未免顯得太失敗了,她輕輕擺手,交代侍衛道:「把劉繡和玉珠手腳捆住,綁在椅上,不要教她們掙脫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