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如此。但你要知道長安,歷朝歷代奴才們是沒有什麼假期的,至多一年有個幾日的探親假。這是咱們帝君開明,體恤這些個奴婢奴才,說是芸芸眾生皆是有他的基本權利,不過各司其職,只有心之所向才能心悅誠服的為國家效力。所以帝君才改立了休假制度。有這每月兩天。但是呢,如果你當月沒有請假,這假期是不能疊加的,所以,並不是說你一年沒休,便可以一下休二十幾日。懂麼。」
「我自然懂得姑姑。我只休兩天,過去沒休的就過去了。求姑姑批准。」
梅姑姑想了想,帝君近日忙用兵東征的事,已經食宿都在御書房半月了,近日應該也不會回來龍寢才是,加上有夜鷹處處跟著長安,倒也不能出什麼大事,人家娘的忌日,我要是不准假,那也太不近人情了,誰家沒個紅白事呢,「那行吧,長安,你哪兩天休息?」
洛長安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臘月初三、初四兩天。」
「就是明天和後天了。可以的。」梅姑姑點頭允諾了。
洛長安開心極了,抱住了梅姑姑的脖子,往梅姑姑臉上親了一口,「梅姑姑,你真好。」
小桃在旁邊嚇得臉色發青,長安姐姐居然親梅姑姑,膽兒真肥。我可不敢親她,親一口估計得挨一頓狠的。
梅姑姑被親的臉也紅了,嗔道:「這孩子,真是的,這是幹啥呢。」
洛長安吐吐舌頭,不說什麼。
小桃就挺鬱悶,真是同人不同命,要是換我親梅姑姑一口,梅姑姑一定揍死我。
梅姑姑對洛長安交代道:「在屋裡憋了三個月,你也趁機出去逛逛街,散下心,回來以後上崗幫我處理龍寢的事情了。對了,走時帶上你常日喝的那個藥材。」
「是,梅姑姑。」洛長安雖然一口應下,然而心裡不樂意休假在外還喝避孕藥,但是為了自己能夠順利出宮,也不再多打嘴仗了,帶著藥也可以不喝的嘛。
***
洛長安出了宮,並沒有去西二宮道,而是登上了路盡頭的觀景台,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今天穿的衣裳是常服,布料是白家布行生產的供給皇宮的,不過不是上乘布料,而是普通的布匹,她特意選擇自己家的布料做成的衣服來見慕容珏,來見慕容珏。
由已然慘死的人做成的布匹,必然充滿煞氣和戾氣,她想帶給慕容珏的只有這濃重的報復!
白家的布行大大小小的有二十幾家分鋪,遍布在東冥國各城郭,雖然她家裡人都被害,可是布行都由宋盼煙霸占著,仍在做生意。這一年在賣的布匹都還是之前的花色和款式,只是在布匹的顏色上有些變化推新。
先前白家的布匹樣式是由洛長安的母親和父親設計,主要的手藝在白師傅夫妻二人手裡,現在宋盼煙雖然霸占著她家的生意,可是布行里的師管生產和出貨可以,若是論推陳出新,就沒有可以和先前白家相媲美的了。
遲早有一天,洛長安要將白家的營生也奪回來!作為白家唯一的活口和後人,她有這份義不容辭的責任!
遠遠的,有輛馬車在西二宮道路邊停了下來,等在那裡,馬車帘子掀開,慕容珏探出半個身子,和駕馭馬車那小廝低聲交代了些什麼,便又進到馬車之內去了。
皇城很大,但是高官的圈子卻很小,慕容珏的馬車停在這裡還是畢竟扎眼,過往的人都紛紛的扭頭去看這馬車,偶爾竊竊私語聊幾句。
「這似乎是兵部右侍郎慕容大人的馬車吧。」
「什麼似乎,這就是,估計在等什麼人吧。」
洛長安沒有急著下去,而是倚著牆壁,靜靜的等著,他趨自己的馬車來,倒是有幾分誠意。
太容易等到的,男人不會覺得珍貴,洛長安如今幹著當年宋盼煙幹的事,道德底線上就認為這十分令人不齒,然而,她當時的未婚夫是怎麼邁出那一步和宋盼煙勾搭在一起去的呢。
男女的感情,忠誠是可貴的,即便不愛了,也好聚好散才是正經出路,像是慕容珏和宋盼煙這樣的趕盡殺絕的做法,是十足的陰險小人。
洛長安此時非常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她更傾向於將自己定義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正義之士!她要讓宋盼煙也嘗一嘗背叛的滋味。
洛長安在觀景台站了一個時辰,直到馬車輕輕啟動,有要離開的趨勢,她才將一張輕薄的面紗覆在面上,走了下去,迎面走在了馬車前面,以慕容珏的繁忙程度,可以等一個時辰,說明他對她洛長安的確是有點意思,起碼沒有得手之前,是有些耐心的。
驅馬的的小廝見了馬前之人,便抓緊拉了韁繩,恭敬道:「您是二奶奶麼。」
洛長安聽了以後,就知道慕容珏已經交代他的走狗,來接的人是他的未過門的妾,於是笑道:「誰是你二奶奶。沒長眼的狗東西。」
「奶奶,我把二字去掉就是。您可別生氣。」那小廝忙認錯,「您快上馬車,大人等了您足足一個時辰了,可是心急了,生怕奶奶教什麼絆住腳出不了宮呢,還命我進宮去打聽打聽呢。」
話音剛落,馬車帘子便從內里掀開,慕容珏鬆了口氣道:「終於將你盼來了。」
他將手伸出來,溫聲對洛長安道:「我拉你上來,西二宮道人多眼雜,麻煩多。」
洛長安冷聲道:「我就是見不得光唄。我偏不上去。誰瞧見我也問心無愧。」
慕容珏一怔,眯了眸子道:「小姑奶奶,你若見不得光,我何不換輛旁人沒見過的馬車來?我使自己的馬車來便是為了打消你的顧慮。快些上來馬車,縱然問心無愧,馬車裡不比外面暖和些?」
洛長安別開臉去,捏著嗓子使著性子道:「你下來求我上去,我才去呢。」
慕容珏覺得這樣的撒嬌和小女孩兒心性特別的新鮮,並且她那眸子裡滿眼都是他,似乎對他有極深的情感,他也樂意哄著,便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深深一揖,「長安姐姐,我這廂有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