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晴鑽進被子裡,捂住耳朵。
她才不要理他,大混蛋,把她弄得那麼疼,現在還兇巴巴的,哼。
宋楚頤轉身從客廳電視櫃的抽屜里找出一把鑰匙,打開,看著被窩裡隆起的一片,好笑又好氣,「同樣的錯誤還非要犯第二次,這是我家,每把房間的鑰匙我都有,你給我出來」。
沒想到他又進來,長晴再一次認命,他發話後,她還是灰溜溜的爬了出來。
她最擅長的就是審時度勢,該示弱的時候還是要示弱,不然說不定宋楚頤來硬的又揪著她來一頓。
那種痛,長晴不想嘗試了。
於是一出來,就抬起她紅紅的雙眼,可是當看到宋楚頤那張俊逸的臉時,一些旖旎的畫面又不爭氣的浮現在腦海里。
她臉也熱起來,趕緊低下頭,羞得不敢看他。
「真的還那麼疼嗎」?小傢伙委委屈屈一副要落淚的模樣,宋楚頤剛剛嘗了些肉滋味還是挺心疼的。
伸手輕柔的把她撈進懷裡,深邃又溫柔的的視線注視著她。
長晴不敢看,只是點頭,委委屈屈的說:「你不是女人,你不懂那種痛」。
宋楚頤盯著她一根一根顫動的睫『毛』,很多年也沒有這麼無奈過了,「你太緊張了,好啦,我不碰了,先睡好嗎」?
聽到他這句話,長晴放心了。
老老實實點頭,躺下,宋楚頤這次沒抱她,只是挨著她睡。
長晴腦子裡胡思『亂』想了很多,一直到經不起濃濃的困意和疲乏襲來這才睡著。
第二天,長晴是被人吵醒的。
她肩膀被人從熟睡中搖醒,睜開睏倦的雙眼,宋楚頤衣著整齊的站床邊,淺灰『色』的『毛』衣在他身上落下一層明媚的光,容顏英俊的讓長晴有點發怔。
「你助理剛才打電話過來讓你八點半到片場」,宋楚頤俯身將她拉起來,薄唇里溢出來的聲音溫柔又低沉,「現在七點鐘了,聽說你到片場的時間差不多要一個小時」。
長晴一聽臉垮了,「不是說九點嗎,我好睏…」。
「我不知道,反正她是那麼說的」,宋楚頤看到她這副模樣,感覺和自己叔叔家八歲的小女兒差不多。
他心裡無奈的嘆口氣,「你快去換衣服吧,我讓王阿姨幫你打包好早餐,等會兒可以路上吃」。
「…喔」,長晴眨巴眨巴眼睛,這麼溫柔的宋楚楚真的好不習慣哦。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
長晴嘟嘴,怪不得阮恙總說男女之間發生關係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會比從前更親密很多,男人的態度也發生變化。
莫非宋楚頤就是這種變化?
她用自己的清白換來的。
長晴心裡頭泛起一股說不清的複雜。
她從今天起算不算…就是宋楚頤的女人了…。
臉上泛起一股薄薄的紅暈。
她捂臉,不好意思想下去。
宋楚頤過了十分鐘後進來,發現她竟然還站在柜子前『迷』『迷』糊糊的找衣服,他『揉』『揉』額頭,不得不再次提醒,「你再不快點真的要遲到了」。
長晴一看時間,如當頭棒喝,也顧不得形象,胡『亂』拿了件衣服就去換了。
之後又是護膚,找車鑰匙。
鑰匙找了五六分鐘才找到,出來時看到宋楚頤坐餐廳里優雅的吃早餐時,長晴嫉妒的看了他眼,「人跟人之間比真不公平」。
「那你想想我熬夜通宵的時候」,宋楚頤眼尾一掃,起身把桌上準備的小盒子遞過去,長晴看了眼,裡面有她愛吃的西多士、白水煮雞蛋、牛『奶』、紅棗、核桃。
長晴心裡泛起一股甜意,暖暖的接過,轉身要走時,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扭捏的紅著臉小聲道:「我…那個…會不會懷孕…」。
宋楚頤聞言,薄薄的俊臉上掠過層尷尬,他輕咳,「我昨天根本就沒進去好嗎」?
長晴:「……」。
不相信的看著他,「怎麼可能,我那麼疼」。
「你一直在叫疼,繃得很緊,我進不去」,宋楚頤看白痴一樣的看了她眼,自己難道都沒感覺到嗎。
長晴肉牛滿面,怎麼會這樣,她都疼成那樣了,結果還是…。
那她下次是不是還會疼的更厲害。
長晴身子顫了顫,狠狠瞪了宋楚頤一眼,「宋楚楚,你實在太沒用了」。
她說完氣呼呼的提著早餐走了。
宋楚頤呆若木雞了半天,聽到關門聲後,才忍不住有辱斯文的罵了一句「臥槽」。
他憐惜著她,實在不忍心她哭的那麼厲害,結果反倒被她罵沒用,這什麼人,早知道昨天他就該一不做二不休的。
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
去劇組的路上,長晴心情一點都不好,連吃早餐的時候都咬牙切齒,都怪宋楚頤,害的她鬧了個大烏龍。
不過她還是想不明白,於是趁紅綠燈的時候偷偷的查,越查臉越紅。
到劇組時,臉紅的像草莓一樣。
文桐看到她這副模樣偷偷的笑:「這麼大的黑眼圈,昨晚該不會是跟宋醫生…嘿嘿嘿」。
「才沒有,我昨天看了一部恐怖電影嚇得睡不著」,長晴心虛的說。
「是嗎」?
「我不理你了,我要去補妝了」,長晴溜進了化妝間。
第一場戲是長晴和何詠穗的,台詞不多,主要靠的是臉部表情的演技,這場戲本該四十分鐘就拍完的,結果足足拍了一個多小時。
片場的氣氛變得很凝重,導演有氣卻又偏偏發作不得。
好不容易勉強拍完,長晴心裡頭尷尬的很。
在一旁等第二場戲的管櫻皺了皺眉,「長晴,你今天有點不在狀態,出什麼事了」?
「有點沒辦法集中…」,長晴低頭,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昨晚的事情,而且大腿也有點酸疼。
「以前拍戲就你最積極用心,你很少這樣啊」,管櫻淡淡一笑,「你今天還有幾場,快調節好自己情緒,知道嗎」。
「嗯」,長晴點點頭,回休息室。
剛坐沙發上,突然看旁邊放著一本雜誌,封面上的男人西裝革履,赫然正是宋楚頤。
她愣了愣,忙拿起來一看,是一本人物雜誌,第一篇是有關宋楚頤的醫學歷程訪談。
長晴看了半天,很多都是些醫生的專業術語,她看不明白。
不過封面的宋楚頤還真的是很帥呢,就算是黑『色』西裝,也沒有商人的那種凌厲,更多的是優雅、卓越。
和昨天晚上那副壞胚子迥然不同。
可是宋楚頤那個壞胚子模樣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得到。
長晴心裡甜絲絲的。
「哎,你也喜歡看這本書啊」,這時,管櫻的助理林寧走進來笑道:「管櫻也挺喜歡看的,你們不愧是玩的好的好姐妹啊」。
長晴僵住,「這本書是…管櫻的」?
「是啊」,林寧點頭。
長晴說不出話了,據她了解,管櫻從來就不喜歡看這種書,除非是…。
她低頭看著封面上的男人。
難道管櫻心裡一直還有宋楚頤?
長晴剛才還甜絲絲的心情一下蒙上了一層陰雲似得。
接下來十一點鐘的一場戲長晴拍到一點都還沒拍好。
傅愈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蘇導臉『色』鐵青的模樣,長晴也灰頭土臉,像演的好點,可有時候越想演好,壓力就越大。
「怎麼回事」?他朝一旁場記勾勾手指。
場記小心翼翼說:「晏小姐今天大約狀態不好,一場戲拍了兩個小時都還沒拍過」。
傅愈皺皺眉,「她吃飯了嗎」?
場記搖搖頭。
「讓你們蘇導暫停,先吃個飯」,傅愈臉『色』一沉,說。
場記趕緊跑去和蘇導說,蘇導正拿著劇本生脾氣,偏偏對長晴一句話都不敢發作,這會兒聽傅愈來了,嚇得腿一軟,忙不迭的喊停,跑去迎接傅愈了,「傅總,您怎麼這個時間點過來了」?
蘇導遞過一支煙,傅愈沒接,只是冷著一張臉看著場中央滿臉懊惱的長晴說:「演員誰都有戲難過的時候,可飯還是得吃是不是」。
蘇導苦笑道:「傅總,不是我不讓大家吃飯,只是柯永源下午三點還要趕去北京出席發布會,他經紀人蔡高催的急呢,柯永源一直在片場等著他的下一場戲,我也沒辦法,大家的時間都能排到一塊,只能讓長晴加個班」。
傅愈睨了眼不遠處的蔡高,深思了會兒,淡淡道:「我讓人和蔡高說一聲,先把飯吃了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拍戲」。
蘇導趕緊點頭,吩咐先休息吃飯。
長晴也看到傅愈出現了。
短暫的突然休息確實讓她鬆了口氣,可要是接下來她還拍不好怎麼辦,她看了眼周圍已經不大耐煩的工作人員,心裡慌了慌。
「長晴,別著急」,管櫻輕輕拍她肩膀,「你忘了讀書那會兒老師教我們的東西了嗎,我們是演員,拍戲的時候一定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情緒左右了我們拍戲的心情」。
長晴看著面前溫柔的管櫻,心裡擰的更加複雜,「小櫻,對不起,害你陪我重拍了這麼多次」。
「我沒有關係」,管櫻搖搖頭,但眸『色』卻是沉了幾分,「但如果換成是別人,肯定不會像我這麼想,她們肯定會認為你是個業餘的演員,你應該看到了蘇導剛才很想發火,但他為什麼沒有發火你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