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長晴不爭氣的臉紅了。
「嗯,鼻子挺好的啊,要是整的可能早撞歪了」,他薄唇動了動,吐出的話差點把長晴氣死。
「宋楚頤,你什麼意思,你認為我鼻子是整的」?
長晴真想往他俊臉上拍過去,這什麼男人,這樣的花前月下,按照電視劇里的情景他眼神不是應該深情點,然後說一些體貼又關懷的話嗎。
「你理解能力錯了,我在說你的鼻子很真」。
「我懶得跟你說了」,長晴哼了哼,低頭去拿行禮。
「我拿著吧」,宋楚頤先彎腰提上。
長晴還在氣頭上,他要提,也不管他,徑直往別墅里走。
坐餐廳里的晏磊一回頭就看自家女兒趾高氣昂的像公主一樣走進來,他欣慰之餘又指責,「你說你,一回來就讓楚頤幫你提這提那的,也不知道對自己老公貼心點」。
「是我應該做的」,宋楚頤一副好女婿的模樣。
長晴瞧不順眼,故意說:「爸,男人本來就是做這些事的,我沒讓他來劇組接我就不錯了」。
宋楚頤聞言看了她眼,晏磊擺手:「我都懶得說你」。
張阿姨上前對宋楚頤說:「宋先生,您先吃飯,行禮我拿上去」。
「挺重的,我來吧」,宋楚頤提著上樓往長晴臥室走。
張阿姨看著他玉山般背影說:「宋先生涵養人品真是我見過最好的」。
林亦勤打趣:「張阿姨,難道我就不好了」?
「都好都好」,張阿姨笑看著長晴,「你啊,是個有福氣的」。
長晴撇了撇嘴,一家人都被宋楚頤給收買了。
開飯時,晏磊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瓶紅酒出來,還笑呵呵的說:「楚頤酒量不好,這會兒咱們換紅酒」。
宋楚頤和長晴臉『色』變了變,每次喝酒貌似都沒發生過好事,長晴趕緊道:「爸,我們能好好的吃頓飯嗎,喝酒對身體不好,你忘了醫生還說讓你少喝酒的」。
「你沒看,這是紅酒,促進血『液』循環」,晏磊不以為然。
宋楚頤輕咳,「爸,上星期我喝酒傷著胃了,這幾天一直不大舒服,下次再陪您喝吧」。
「對對對,上次他喝了真的胃疼」,長晴附和。
林亦勤笑看著長芯說:「你看長晴都知道疼老公了,你是不是也該跟她學學」。
「我還不夠疼你嗎」,長芯剜了他眼,笑眯眯的給他夾了塊雞肉,「老公,吃胖點哦」。
晏磊滿意的點點頭,心情更是好,人到了他這個年紀最好的莫過於女兒過的幸福,雖然女兒嫁出去了,他也常常覺得寂寞、孤單。
晚飯後,晏磊留兩人住下,長晴也挺累,懶得再奔波。
去更衣室拿衣服時發現柜子里多了幾套男士衣服,其中還有套睡衣、內褲。
長晴看著那幾條內褲臉紅,心裡暗罵宋楚頤不要臉,嘴上說離婚,卻偷偷把自個兒衣服也拿過來了。
她洗完澡,不放心給管櫻打電話,「我走後還好吧,池以凝沒欺負你吧」?
「沒有」,管櫻說完她一顆心才落了地。
「那就好,你自己注意點,那個女人很煩的」。
「嗯,我這還有事,忙,明天說」,管櫻很簡潔的掛掉電話,翦水的雙瞳划過陰影。
「管小姐和晏長晴還真是姐妹情誼深厚啊」,坐她一旁的池以凝輕笑:「可惜啊,人家傅總眼裡根本沒你了,哪怕你拋棄尊嚴的往人家床上爬,來劇組這麼多天了,傅愈連正眼都沒瞧過你,瞧,晏長晴一走,你晚上的伙食都還沒我好」。
管櫻面無表情的拿口紅塗唇,等會兒還有一場夜戲要拍,她要保持最好的狀態。
「因為晏長晴,大家連話都不想跟你說,除了我,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池以凝繼續興趣盎然的說:「其實,我們是同一種人,不,你可能比我厲害,畢竟為了往上爬,往人家傅愈的酒里下『藥』這種事我還做不出來」。
管櫻臉上顏『色』一邊,「啪」的合上鏡子,嘴唇哪怕抹了口紅也依然難看。
「是不是很奇怪我知道」,池以凝嬌笑:「其實啊,這個圈子裡是很少有什麼秘密的,說實在的,我特別羨慕晏長晴那種人呢,什麼都不用如何努力,總是有人把最好的一切給她送過來,像傅愈,還跟我們台長說如果女二號不是晏長晴,這部戲大不了不拍了,我想恐怕只要晏長晴一句話,她做女一都不是問題,你呢,脫光衣服爬傅愈床的人算老幾」。
管櫻放在膝蓋邊的右手指,一根一根的攥了起來。
現在的她,就仿佛被人剝了殼赤果果的展『露』出來。
除了難堪還是難堪。
長晴懶洋洋的趴被窩裡發微博。
房門打開,宋楚頤走進來,她騰地坐起,「你怎麼上來的這麼早」?
宋楚頤瞧她緊張兮兮的小模樣,微微挑眉,朝她一笑:「你姐夫說你難得回來,良辰美景不要錯過,讓我好好暖暖你」。
長晴回味過來,拿被子一蒙臉,罵:「你們男人都是流氓」。
「我剛才哪句話流氓了」?宋楚頤反問。
長晴忽然發現宋楚頤越來越會給她說話的時候下套了,她臉蛋一扭,指了指放一邊貴妃椅上的被子,「今晚你睡地上」。
宋楚頤想起上回在這張床上她是如何折磨他的,也沒說什麼。
洗完澡出來自己鋪開被子就睡了。
長晴趴床邊上看著他熟睡的模樣,心裡說不出什麼感受,總之和她想的不一樣。
不能說久別重逢,但也有四天沒見了吧,他是不是應該問問自己這幾天劇組做的怎麼樣,過的開不開心…。
她突然發現那瓶驅蚊『液』可能又讓她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真的是一件很煩的事。
翌日長晴被文桐的電話吵醒:「你快給我死起來,十點鐘要拍GG」。
她爬起來,才發現宋楚頤早不在房間裡了,可能去上班了。
換好衣服下樓,差點被落地窗外的兩個人弄得滾下樓。
有沒有搞錯,宋楚楚竟然跟自家老爸在練太極,不過宋楚楚今天一身軍綠『色』襯衣,皮膚白淨,練起太極來也是氣質『逼』人,本來是老人練得硬生生的被他整出一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味道。
張阿姨笑眯眯說:「宋先生真是有耐心啊,一般年輕人都練不了這個」。
「他本來就是個老年人『性』格」,長晴嘟囔。
吃早餐的時候目光往外瞄,瞄到自己都覺得沒耐心了,宋楚頤才從外面進來。
長晴看時間,快九點了,「你今天挺悠閒啊,不要上班」?
「休息」,宋楚頤坐她對面,一隻手搭後面椅子上,姿態養眼。
「難得看你休息啊,難你今天打算幹嗎」,長晴快速吃薄餅。
「約了朋友出海釣魚」。
長晴突然羨慕了,她也好想出海釣魚,雖然她壓根也不會釣魚。
為什麼她每天就是滿滿當當的工作呢。
正哀怨著,宋楚頤手機響了,他接完後站起身,「我朋友到了,我走了」。
長晴正好也差不多吃完,去停車場開了車出去時,正好看到宋楚頤上了一輛布加迪。
車牌號全是0。
長晴羨慕,宋楚頤朋友也太有錢了點吧,就那車,上回雜誌上看過,要兩千多萬。
語瓊公司。
長晴到的時候文桐正在和一個四十多歲的西裝男人言笑晏晏的交談。
「長晴,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語瓊的彭總」,文桐說。
「晏小姐,你好你好」,彭總握著長晴手笑眯眯的說:「上回看了你的絲襪GG後,我特別記憶猶新,立即讓下面的人聯繫了你助理,我覺得你特別合適我們這個品牌,『性』感,主要是『性』感」。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瞧著她胸。
長晴有點反感,不過還是跟人家道了謝。
導演拿了四套衣服過來,說:「這次GG主要是拍出春夏秋冬四種感覺,咱們先拍春天,依次來,你頭髮別抓了,披開,先讓化妝師給你做造型」。
長晴看了下衣服,裡面的內衣都是非常『性』感的,外衣有透明的也有黑『色』亮片的,不過也只遮住手臂和腰那一塊,胸前那一塊都是『露』的,還有件衣服後面鏤空,至於下面則要穿黑『色』絲襪。
她皺了皺眉,沒拍過這種GG。
文桐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說:「衣服都是簽約之前看過的,內衣GG這算好太多了,人家那些大明星拍內衣GG也是這樣拍的呢」。
「大明星有幾個拍這種GG啊」,長晴不大高興。
「這場GG的代言費是你以前GG的三倍」,文桐說:「不就是讓人家看一下你的溝溝嗎,哪個明星不『露』溝的」。
文桐安慰她。
長晴想想,好像也是那麼個理。
碼頭。
宋楚頤剛登上遊艇,突然接到宋楚朗電話。
「你能好好的管一管你那個老婆嗎」?
「怎麼了」?宋楚頤扶了扶鼻樑上的太陽鏡。
「她正在拍語瓊公司的內衣GG,難道你一點都不知情嗎」,宋楚朗冷冷的說:「一個女人在外面袒胸『露』『乳』的,你說要是宋家的人看到這種GG臉往哪擱」。
「……好了,我知道了」,宋楚頤面無表情的放下電話。
厲少彬黑褲紅襯衣的跳上遊艇,一臉風『騷』的說:「要不要叫幾個美眉過來啊」。
宋楚頤清冷的臉結了冰,「認識語瓊公司的人嗎」?
厲少彬得意洋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爺不認識的,怎麼…」。
「不出海了,跟我去語瓊」,宋楚頤大步走下遊艇。
「臥槽,你耍我嗎」,厲少彬傻了眼,急忙跟上,「為了這次出海我可是推了幾百萬的生意哎,喂,你走慢點,去語瓊幹嘛」?
宋楚頤把晏長晴拍GG的事告訴他,厲少彬『摸』著下巴深思,「哎,老宋,你是不是對你家老婆很摳門啊,弄得人家都要去拍內衣GG了」。
「…滾」。
宋楚頤正在氣頭上,特別想拿擦過患者身體的『毛』巾堵住他那張嘴巴。
攝影棚里。
長晴尷尬的躺在一張紅『色』沙發上,四周站著不少人,兩旁,風扇「呼呼」的吹動著她的長髮和薄薄的外衫,胸口涼颼颼的。
文桐也生氣,但只能忍,儘量和顏悅『色』的說:「彭總,語瓊好歹也是個大公司、大品牌,走的是高端路線,您要是照這樣子拍,廣電也不敢批啊」。
「放心吧,到時候剪輯師會刪減掉一些,完整版可以放網上去」,彭總抽著煙一趾高氣揚,「這年頭GG也需要噱頭,我這已經算是好的了,現在的明星大紅之前哪個每幾組這樣的照片啊,拿出去人家也會說你身材好,你要是這點事都忍受不了,別拍,早點離開這個演藝圈,不過你不拍就違約,違約金可是代言費的兩倍」。
文桐一怔,只得看向長晴。
長晴面『露』難堪。
「彭總,厲少彬來了」,這時,攝影棚外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一個職員。
「厲少彬,誰啊」?彭總被打攪,很不滿。
「呵呵,你連老子的大名都不知道也敢出來混」,一道張狂的聲音接過他的話。
門口出現兩個高挺的男人,一個氣質乾淨,模樣清冷,而說話的男人穿著紅『色』襯衣,脖子上掛著手指粗的金項鍊,耳朵上戴著小耳環,從頭到腳散發著一股從里邪到外的味道。
長晴看清楚後,傻眼。
完啦,宋楚楚怎麼來了。
她灰溜溜的縮縮身子,好像趁人不注意溜走。
她已經感受到宋楚頤要殺人的眼神,她肯定會被他嘲笑死的。
她再也不想見人。
她低著頭,像只蜷縮的鴕鳥。
彭總黑臉,那職員跑到他面前提醒:「是厲家的厲少彬」。
彭總想了想,整個人都不好了,別說娛樂圈,就算是黑道白道的人提起厲家的厲少彬都簡直怕的像見了瘟神一樣想逃。
這個厲少彬算是含著金湯鑰匙出生的,厲家的親戚不是混跡官場就是商場大亨,厲少彬前面兩個哥哥也是商場和官場的精英,所以厲父是非常欣慰的,想著後繼有人,到有了這第三個兒子也就過分寵了些,厲家長輩也很寵他,結果寵過頭的後果就是小學開始就在學校揍出了一片天,校長也拿他沒法子,厲家也想著小孩子不懂事,也由他,任由厲少彬這片天一直揍到了大學,揍向了社會。
直到有回禍闖大了,厲家才有些著急,於是送他去部隊管管,呆了兩年,後來成天在部隊闖禍,沒辦法又被送回來了。
在部隊裡鍛鍊了兩年的厲少彬手段和拳頭比以往更厲害了,回來後一直在黑道上混,看誰不順眼就往死里弄,所以北城有個傳言,惹誰都不要惹厲少彬那個祖宗。
「厲少爺,什麼風把您吹來我這了」?彭總定定神,換了笑臉迎上去。
厲少彬皮笑肉不笑,只看向身邊的宋楚頤。
眾人一怔,長晴也一怔,弱弱的抬起頭來。
他彎腰橫抱起她,凌厲的目光掃向一旁工作人員,「更衣室在哪裡」?
一股莫名的壓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工作人員鬼使神差的指了指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