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朗提出收購晏氏,所以宋懷生才願意息事寧人,畢竟宋懷生一開始就是盯著晏氏那幾款獨一無二的『藥』。
如果能夠收購晏氏,當然要比投資晏氏更划算,更何況現在的晏氏基本上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他心裡泛起一股涼意,沒想到自己的親人竟然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
「楚頤,你怎麼了」?晏磊奇怪的問。
「沒什麼」,他重新拿起筷子,低頭,「我不清楚」。
「也是,你本來就很少管公司的事,平時醫院又那麼忙,或許賣掉是最好的打算吧」,晏磊悵然的嘆了口氣,舉杯,「爸要是公司賣了,沒事做,你們可得早點給我生幾個孫兒讓爸抱啊」。
長芯一聽爽快的說:「爸,您都這麼說了,我今年必須生,不過倒是長晴,你們又不像我和你姐夫異地分離,天天在一起,怎麼都還沒懷上啊」。
長晴臉微微一紅,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是想,你是我姐,我不能趕在你前頭啊」。
「哈哈,沒關係啦,這個你就不要等我拉」,長芯擠眉弄眼。
屋裡回『盪』著久違的笑容。
晚飯後,一家人玩了會兒牌。
長晴越玩越輸,衝著身邊的宋楚頤發脾氣,「你是怎麼當我軍師的,一聲不吭的,害的我又輸了」。
「輸了」?宋楚頤回神,拿出幾張鈔票放桌上,「沒事,慢慢輸」。
「哇喔,好大方噢」,長芯一臉艷羨,「現在你不用輸了錢就板著臭臉了吧」。
長晴橫了姐姐一眼,「他的錢就是我的錢,輸了他的就跟輸了我的一樣」。
「小氣鬼啊」,長芯打趣。
宋楚頤笑了笑,嘴唇微微蒼白,他轉過頭端著茶杯輕抿。
大家玩牌一直玩到夜裡十一點多,長晴輸了幾百塊,回臥室後抱著宋楚頤說:「你看你,一整晚都不幫我」。
「你姐好不容易回來,輸她一點錢有什麼關係,下次幫你贏回來」,宋楚頤哄她。
「嗯」,長晴眨著眼突然仔細敲他,「楚楚,你今晚怪怪的啊,興致不高的樣子」。
「可能有點累了」,宋楚頤解開襯衣洗澡。
為了節省時間,兩人是一塊洗的,長晴還以為他還會做點什麼,如果他非要弄的話,她也不會太反對的,今晚姐姐回來,她心情挺好。
不過他竟然倒規規矩矩,幫自己擦完背後,就抱著她出來了。
「楚楚,我不想護膚,你幫我弄好不好」,長晴有了公主抱後,懶病就發作了,其實她也只是隨口說說,不過沒想到宋楚頤真坐了起來去化妝檯上找她的護膚品。
「要怎麼弄啊」?他看著那一堆瓶瓶罐罐頭疼。
「就那兩個黃『色』的瓶子和黑『色』的小瓶子」,長晴指揮。
他拿了過來,聽著她的話先弄水,再弄『乳』,最後再抹眼霜,弄了十多分鐘,簡直比動兩個小時的手術還累。
「楚楚,你現在知道做女人不容易了吧」,長晴勾著他脖子軟乎乎的說:「為了讓你們男人看到皮膚好好的樣子,我們女人每天幾乎要花四五十分鐘在護膚上面,你說,你以後是不是要更疼我一點」?
宋楚頤捏捏她鼻子,無語,她護膚跟自己疼他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讓她護理的。
不過他已經學會了不要試圖跟女人講道理了,「嗯,行啦,快睡吧」。
長晴乖乖躺到他懷裡,小臉蛋貼著他胸膛,說:「楚楚,其實你們家收購了我們家公司也挺好的,這樣,以後我爸也不用那麼辛苦了,我希望他跟沈阿姨可以過得幸福點」。
「…嗯」,宋楚頤熄燈後,眼睛望著天花頂很久才閉上,可是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長晴七點多鐘醒來竟然發現臥室里都沒宋楚頤了。
「他就去上班了」?張阿姨愣了愣,「我不知道啊,我六點半醒來沒看到人出去啊」。
長晴越發納悶,他到底什麼時候走的,走那麼早幹嘛。
宋家,宋楚朗吃完早餐後,拿上公文包準備去公司。
「大哥…」,宋雲央緩慢著步子從後面追上來。
「雲央,什麼事」?宋楚朗見她憔悴的模樣,眸『色』微柔。
宋雲央瞅著這張和宋楚頤有幾分相似的臉,不過宋楚頤的臉更偏雅致,但他的臉卻銳利的讓人望而生卻,尤其是宋懷生夫妻的不和睦,讓他這個做長兄的成熟的更早,所以一直以來她對他總是恭敬和尊重居多。
「早上…楚頤跟我打了電話」,宋雲央咬下蒼白的唇,抬眸,「大哥,你收手吧,就算你毀了楚頤和晏長晴的婚姻,楚頤也已經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了啊」。
「我收手」?宋楚朗沒有生氣,只是瞳孔變得更加溫柔起來,「雲央,你應該告訴楚朗,這個時候,如果我停止對晏氏的收購,晏氏的下場會更慘,如果不是爸想要得到晏氏,我也不想收購晏氏」。
「你們商場上的事我不懂」,宋雲央茫然的搖頭,「可是在我看來,你好像都不是我心目中所了解的那個大哥了,就從你為了達到你的目的對晏氏的『藥』動手腳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真的太過分了,還有戴嬡,你怎麼能那麼做,你再怎麼討厭那個孩子,那都是一條生命」。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跟楚頤…」,宋楚朗繃緊著俊臉,「你看,你們連說過的話都如此相似,雲央,我不相信你現在心裡一點都沒有他了,你太善良,明明喜歡卻總是隱忍著…」。
「我不隱忍難道要我變成你這個樣子嗎」?宋雲央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我爭取過,但是我失敗了,我不想為了一段感情弄得自己最後的自尊都沒有,如果你再不適合而止,你真的會失去楚頤這個弟弟,同時,你也會失去我」。
「你什麼意思」?宋楚朗眯眸。
「我想好了,傷好後我會離開中國」,宋雲央別開臉,「就是因為我的到來,才會讓事情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我希望我走了,可以恢復平靜」。
「你敢」,宋楚朗揪住她手臂,「雲央,我不會再讓你去國外漂泊」。
「我寧可去漂泊也總比看到這樣的你要好」,宋雲央掙開他的手,「你知道嗎,楚頤說當年冒著雷雨來給我送傘的根本就不是他,大哥,如果你喜歡我,哪怕有一點點的爭取過,也許當初我就不會那麼無可救『藥』的愛上楚頤,如果我不愛上他,愛上你,也許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但你從來就沒有一丁點的努力過,你覺得當年楚頤喜歡我,我們就該在一起,其實我在你眼裡跟貨物根本就沒什麼區別」。
宋楚朗怔忡的愣住,半響,眼睛裡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你從來都不是貨物,楚頤是我最在乎的弟弟,你是我最在乎的人,當初我以為只要你們開心,我都無所謂」。
「你的無所謂其實是最自私的,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很可怕」,宋雲央眼眶濕潤的轉過身往屋裡走。
宋楚朗黯然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有時候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當年,他不顧一切的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那楚頤怎麼辦呢?當初在他眼裡那麼喜歡宋雲央的楚頤該怎麼辦?
他當時除了成全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啊。
醫院裡,宋楚頤剛施救完一個心臟病發作的老人,打開手機,收到余院長打來的電話和一條信息:來我辦公室一趟。
他低聲和一同值班的醫生說了幾句,便去了余院長辦公室。
「來的這麼快,坐」,余院長正坐在茶几邊上煮茶,辦公室里縈繞著一股茶水的香味。
「有什麼事嗎」?宋楚頤坐下道:「院長,您快點說吧,急診室那邊我不能離開太久」。
「天大的好事啊」,余院長笑呵呵的說:「醫院今年好不容易爭取了一個去蘇黎世進修的名額,你知道,瑞士的醫療技術是全球範圍內名列全茅的,它們有著西方最全面的醫療系統,還有,它們那邊的人『性』化、細緻『性』規劃的醫院體系,都是值得研究考察的,我想了想,你是醫院最合適的人選,而且你不是跟我說過好多次一直想去了解一下瑞士那邊的醫學嗎」?
宋楚頤微微一怔,「什麼時候去」?
「這個月中」,余院長笑眯眯的說:「進修半年,別說進修,那地方就算去旅遊,光住在那都是一種享受啊,楚頤,明天你就把相關資料帶過來,我要發郵件過去申報資料」。
宋楚頤坐著沒動,臉上也一絲笑容也沒有。
如果換成平時他一定會很高興的,畢竟對每一個喜歡醫術的人來說這都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但是…晏家現在這個樣子,他如果走了責任上過不去、良心上也過不去。
「余院長,是我哥安排你的,還是我爸安排你的」,他扯了扯唇,淡漠的開口。
余院長不急不慢的給他倒了一小杯茶,「楚頤,誰安排的重要嗎,重要的是一個機會,這種機會真的是很少有的,你想想,有誰能在你這麼年輕的時候得到這種機會啊,你有這方面的天賦,就該趁年輕的時候好好去努力實現夢想,將來你學成歸來也可以帶動咱們醫院的技術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