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厲少彬剛和幾個兄弟從包廂出來,便看到一群服務員在往樓下跑,樓梯上還站滿了許多服務員,連有些客人都跑了出來,大家議論紛紛。
「我的天啊,阮恙和江朵瑤竟然在樓下和人干架,是我眼花了嗎」?
「聽說和她們干架的人齊總她們那幫人啊,幾個女人被打的很慘,也沒人敢幫忙」。
厲少彬一個激靈,趕緊往旋轉樓梯上走,往下一看,長晴像只小野獸一樣死死的咬住一個男人的耳朵,鮮血淋漓,那男人使勁的打她臉,她愣是死死瞪大眼睛不肯撒手,腦門上還被打出了血。
另一邊,江朵瑤使勁扯住一個男人的頭髮,而男人也在不停打她,阮恙和管櫻同時對付另一個比較強壯的男人,不過也沒好到哪去,男人頭是被打出了血,但是管櫻被光著腳推到了地上,旁邊還躺著兩隻高跟鞋和掃把,鼻青臉腫的,阮恙則被人掐住脖子,那手卻依舊在使勁往人家臉上撓。
旁邊站著許多人拍照,但卻沒人敢上前。
他瞅的心驚肉跳,趕緊招呼兄弟們,「快快快,把那幾個欺負女人的雜種給抓起來」。
他的兄弟一個個都是牛高馬大的,一上去,不用幾分鐘時間立即那幾個平時只知道吃吃喝喝的男人抓起來。
而之前跟著齊總她們的趙姝等人,見勢不妙,趕緊溜了。
長晴搖搖晃晃的疼的摔倒在地上,她哪都疼,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幹過架,也沒被人這樣打過,疼的想哭,抬起頭來,看到旁邊三個一樣鼻青臉腫、披頭散髮的江朵瑤、阮恙、管櫻三人卻又笑了。
笑容里夾著淚水和血水。
江朵瑤、阮恙、管櫻也互相看了看,也跟著笑了,笑了一會兒,又哭了。
四人早已經沒有電視上的任何形象可言。
可是她們這一刻,卻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溫暖、感動。
仿佛又回到了那年讀大學的時候。
四個人依然是學校里最好的朋友。
她們沒有矛盾,沒有為男人而爭吵的糾紛,更沒有因為這個朋友和另外兩個玩得好冷落自己的嫉妒。
管櫻默默的淌著淚。
她恨長晴,嫉妒長晴,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在她最沒有自尊的時候,被人欺凌的時候,她卻是第一時間衝上來被打的最慘的那個人。
她捂著臉,啜泣的淚水從指縫間流出來。
長晴看著她,阮恙拉著江朵瑤、長晴,上前默默的抱住管櫻,低聲說:「就算我們四個人之間鬧再大的矛盾,也永遠不許外人欺負我們」。
江朵瑤吸鼻子附和:「對,我們只能自己人欺負自己」。
厲少彬有點傻眼的看著這四個模樣狼狽、渾身是傷的女人,都這個鬼樣子了,竟然還能抱在一起又笑又哭。
「老大,這幾個人怎麼辦」?胡植湊過來說。
「當然往死里打,打的他們連爹媽都不會叫了」,厲少彬回頭,板著臉陰沉的怒喝。
「別,厲…」,齊總那幾個人還沒來得及求情,無數個剛硬的拳頭就招呼下來了。
這些拳頭完全不能長晴他們那幾個繡花拳頭比,拳頭是道上混的,一下子被打的直接血流滿面的昏倒在地上。
厲少彬懶得理會他們,上前顫著小心臟扶起長晴她們,「我的祖宗,你們這個樣子,還是快點送你們上醫院吧」。
長晴抬起發黑的雙眼,使勁眨著眼才看清楚厲少彬,嘴巴蠕了蠕,「不去…柏瀚醫院,不告訴宋楚楚」。
「為什麼呀」?厲少彬很為難。
長晴捂著被打腫的臉,慘兮兮的想了想,說:「我跟他快要離婚了,但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太醜,要是看到了,他肯定會想幸好要跟這個女人離婚了,這麼難看…」。
厲少彬表示真的不懂女人的世界啊,這是離婚的重點嗎,「你們為什麼要離婚啊」?
這段日子他又錯過了什麼嗎?
「你是他兄弟,別說不知道」,江朵瑤抽疼的嘶著冷氣說:「能先去醫院,我們快疼死了」。
「打的時候你們倒是幹警挺足的」,厲少彬嘖嘖了幾聲,趕緊叫了台救護車過來。
上車前,他回頭很有魄力的對胡植說:「好好找今晚值班的經理說說話,看他幹什麼吃的,幾個公眾人物在北緯被人打成這個鬼樣子也被人出面幫一下」。
阮恙聞言忍不住多看了他眼,說:「還有,齊總那幾個人有點不大對勁,為什麼來了那麼多女藝人,他卻偏偏只針對管櫻一個人,記得趙姝當初也是在的」。
「還有別的藝人」?厲少彬皺眉,「那調監控,看看同行來的還有誰,一個個全部都調查出來」。
「好的」,胡植聽話的點頭。
醫護人員把門關上,厲少彬回頭得意的說:「幸好你們今晚遇上我吧,要不然你們這幾個女人怎麼被打死的也不知道」。
長晴四人已經疼的無力的擠在病床上躺著,胸也疼,胃也疼,臉疼、手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瞧瞧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厲少彬繼續像長輩一樣的訓斥,「要打架嗎,直接打我一個電話嗎,長晴,我跟你關係這麼好,我還能不幫你嗎」?
長晴蠕了蠕出血的嘴唇,心裡納悶,他什麼時候跟她關係好了。
六分鐘的時間,幾人被送到了就近的一家醫院。
做完檢查,包好傷口後,四個人面面相覷,再次溫暖的笑了。
江朵瑤喉嚨沙啞的說:「我們四個人很久沒有這樣團結過了」。
管櫻無聲的看了長晴一眼,長晴頂著臉上幾口傷口看著她,瞳孔氤氳,「小櫻,我們能和好嗎」?
管櫻握緊拳頭,低頭,眼眶泛紅。
她心裡現在百感交集,有感動、有複雜,酸甜苦辣皆有。
阮恙坐病床上,低低說:「不是有句歌詞嗎,朋友比情人更懂得傾聽,我離不開darling更離不開你」。
「是啊」,江朵瑤點頭,「你們知道的,我最沒心沒肺了,可是沒有我們四個人的聚會,有時候就不像真正的聚會,我們不要因為一個男人影響我們的友情好嗎」?
阮恙點頭,輕嘆口氣,「管櫻,其實我們都知道,四個人里,你給自己的壓力最大,你渴望成功,有時候你很羨慕我們,但是你難道忘了我最初走的有多心酸嗎,我並沒有比你好到哪裡去,還有長晴,她之所以和宋楚頤結婚,也是為了自己的家公司,她並沒有騙你,只是緣分湊巧,讓她相親遇到了宋楚頤,如果她當初不那麼做,晏氏會垮,她爸爸也會去坐牢,她沒有選擇跟你說,是在乎你這段友情,我們為什麼要吵呢,難道當拍戲的時候,馬遇到危險的時候,你的愛人會抱著事業受損的風險站出來為你忍下那一腳嗎,當你被人欺凌的時候,你的愛人會不顧一切的衝出來朝欺負你的人動手嗎,我們都做錯過,但是對彼此的友情是真實的」。
長晴含淚的用力的點著頭,「管櫻,那件事我錯了,如果再重來一次,我肯他結婚前,我肯定會先問你」。
「如果你當初先問我,肯定會同意的」,管櫻紅著眼圈說:「沒錯,我是很愛慕虛榮,有時候做事卑劣,但是當你家庭遇到那樣的情況,我也不可能那麼自私,我後來會生氣,可能是覺得傅愈和宋楚頤都喜歡你吧,我不甘心,我嫉妒,我憤怒」。
「管櫻…」,後面的簾帳突然被拉開,傅愈出現在四人面前,大約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他身上連扣子都扣錯了。
「傅愈哥,你怎麼來了」?長晴吃驚的說。
「自己公司的藝人打架這麼大的事,能不被驚動嗎」,傅愈看向管櫻,複雜的說:「其實…最近一陣子薛高之所以會給你安排活動,是因為長晴打電話來求過我你的事,她一直覺得很愧疚」。
管櫻怔忡,長晴擠著一抹難看的笑容跟她說:「我總覺得…我們一定會再和好的,因為讀大學的時候,朵瑤都不願意跟我換下鋪睡,只有你願意啊,願意換四年下鋪的人得多大度啊,反正我是做不到」。
「喂,你們幹嘛扯上我」,江朵瑤嘟囔的想抓狂,「說的我友情都不如你們兩個似得」。
眾人失笑,管櫻深長的吸口氣,主動握住長晴的手,含淚笑著說:「對不起,長晴」。
「對不起,管櫻」,長晴擁抱住她,再次哭了,卻是喜極而泣。
她失去了宋楚頤,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回到了她身邊。
這沒什麼不好的。
處在外面瞅著裡面的厲少彬瞅著都唏噓。
矮油,沒想到女人的友情也蠻感人的。
他抬起腳步走過去,聽江朵瑤說:「我們覺得我們四個要好好的聚個通宵」。
「聚會啊,我最喜歡了,要不要叫上我啊」,厲少彬笑眯眯的說。
「下次再叫你吧」,長晴笑著說:「少彬哥哥,今晚真的特別謝謝你了,我們下次肯定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