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許久沒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直聊到晚飯時候林亦勤下班過來。
晚飯後,長晴打電話給宋楚頤,「我爸明天約了沈阿姨她們一家人吃飯,想把這事定下來,你來不來」?
「你現在的意思是我可以來也可以不用來是嗎」?宋楚頤在電話那邊半眯著眼,問。
「我這不是怕你趕不回來嗎」,長晴也回答的不冷不熱,「再說,說到底,這畢竟是我們自家的事」。
「晏長晴…」,宋楚頤臉『色』黑了黑,「難道我不是你丈夫嗎」?
長晴想起下午和長芯聊得那些話,心情也不大好,「你怎麼那麼煩啊,來不來就一句話嗎」。
「你說什麼」?宋楚頤火冒三丈,「我這才兩天沒回來,你就敢屋頂揭瓦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回來收拾你」。
長晴還真有點被他凶神惡煞的口氣嚇到了,忙吸吸氣說:「我這還有事,我先掛了啊」。
「喂喂餵…」,他說著說著電話那邊就只剩「嘟嘟」的聲音了。
他氣得面部陰沉。
行啊,也就兩天沒回去,就已經開始不把他放眼裡,還敢三言兩語的就掛電話。
他現在都還沒教訓她到處吹牛,說什麼在家裡御夫有術。
看他回去怎麼收拾她。
「老宋,你至於嗎,晏長晴一個電話就能把你氣成這樣子」,一旁打遊戲機的厲少彬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快來嗎,陪我一起玩」。
「沒興趣」,宋楚頤冷冷的躺著。
厲少彬翻了個白眼,又玩了兩把,燕墨倫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剛從哪過來」?宋楚頤坐起來,皺眉問,「長晴呢」?
「在家啊,我看她應該不會出去就回來了」,燕墨倫淡淡說。
宋楚頤氣得連連冷笑,在家裡竟然還好意思跟他說有事要忙,不行了,他還真是得早點回去好好教訓教訓她。
「今天傍晚宋雲央有出現在晏家門口,不過被我攔住了,這是她扔掉的」,燕墨倫把一條舊項鍊放到桌上。
宋楚頤低頭看著那條項鍊瞳孔微微凝滯。
他拾起那條項鍊,放在掌心裡,很久都沒有說話。
「噢,這個…」,厲少彬湊過來,怔了怔。
燕墨倫看向他,面帶疑『惑』。
「這好像是雲央十八歲的時候楚頤送她的生日禮物吧,這麼久了,沒想到一直戴著」,厲少彬嘆了口氣,「她扔了這項鍊什麼意思,是想通了嗎」?
「我也希望她想通了」,宋楚頤聲線低啞而又無奈的說。
厲少彬聳肩,感慨,「真是虐緣啊」。
翌日,長晴準備下班時,接到宋楚頤打來的電話。
「我在你們電視台樓下,快下來」。
長晴有點意外,不但沒急著下去,還慢吞吞的,過了二十多分鐘才上了宋楚頤車子,不過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跳,「你…你幹什麼去了」?
他臉上、脖子上貼了三四個創口貼,顴骨處還有些發青。
宋楚頤冷著臉不說話,以前來這接她,她是跑的急急忙忙的,現在倒好,拖拖拉拉的,明明早看到她,還在門口磨磨蹭蹭,故意的是吧。
「你不會出車禍了吧」?長晴小心翼翼的試探。
「出車禍會是我這個樣子嗎」?宋楚頤真是想剝開她腦袋看看裡面是長了草嗎,「我只是…出差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一個瘋子,然後被打了幾下而已」。
「你到神經病醫院出差去了嗎」?長晴眨眸。
「…是啊」,他面無表情的說。
「……你騙我的吧」,長晴面『露』狐疑,「你一個腦外科的,跑神經病醫院去出差幹嘛,你是不是在柏瀚醫院被打了,因為傷的太重不好意思出來,所以假裝說出差了吧」。
宋楚頤,「……」。
男人的臉變得越發冷若冰霜,他瞪她一眼,「你胡說什麼,很多神經病的問題大多是出在腦子裡面你知道嗎,只要是關於腦子的東西,我都是有必要滲透了解的」。
「噢…」,長晴被他瞪得縮縮身子,撇嘴,委屈,「猜錯就猜錯了,你那麼凶幹嘛」。
「成天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受傷了,沒一句關心就算了,還在發揮你莫名其妙的想像,你乾脆別去電視台上班,去寫小說算了」,宋楚頤冷著聲音繼續說。
長晴覺得這次回來的宋楚頤是帶著一身怒氣回來的,不過也是啊,莫名其妙被人打了,換成誰都會心情不好,自己好像跟他再對著幹,也太不體貼了。
「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關心你,是因為看到你平安無事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坐在這裡啊」,長晴立即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如果要是你缺胳膊少腿了,我肯定會第一時間拿著刀跟人家去拼命的,其實這兩天你不在,我整個人都心緒不寧,現在外面都不安全,動不動就搶劫,動不動就拐賣,還有『迷』暈賣心臟買腎的,我簡直擔心的要命」。
宋楚頤呵呵笑了兩聲,真是夠假的,「既然這麼關心我,那昨天說忙沒幾句就掛斷我電話什麼意思啊,這就是關心我」?
「我…」。
「還有,我最近聽到一點風聲啊」,宋楚頤說:「聽說你在外面說御夫有術之類的,我求著你花錢啊,有這回事嗎」?
長晴傻眼,她總共就和朵瑤吹了一次牛,難道是朵瑤說的,不可能吧。
等等,那次也遇到了燕墨倫和厲少彬。
天啊,難不成真被朵瑤說中了,那家包廂里裝了監聽器?
她打了個哆嗦,太嚇人了。
「…你從哪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有的事」,長晴瞪大眼睛,一臉無辜的說。
「噢,那墨倫下面那一箭怎麼回事啊」?宋楚頤點點頭,又勾勾薄唇,涼涼的說,「那天的烤肉店…」。
長晴捂臉,真是要瘋了的說。
難不成厲少彬和燕墨倫都知道了嗎。
朵瑤估計也不要見人了。
「楚楚…」,她抬起頭來,紅彤彤的小臉上面嵌著的桃花眼討好的眨了眨,「我錯了,我那天就是吃的有點多,隨便吹吹牛皮而已,真的,我就在朵瑤面前吹吹,別的人面前都沒吹過」。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喜歡吹牛皮啊」,宋楚頤抿著唇敲方向盤。
長晴老老實實的低下頭。
以後再也不敢胡『亂』吹牛皮了,吹牛皮害死人。
「以後別總想著別人的箭,只能想著我的箭,知道嗎」?宋楚頤惡狠狠的警告。
長晴蒙圈了。
他的箭…。
她臉頰泛熱的悄悄撇了眼宋楚頤的褲子處。
「又不是沒看過,還悄悄的看」,宋楚頤逮住她眼神,直接戳穿她。
「我才沒悄悄的看」,長晴面紅耳赤,有點要抓狂,「我根本沒看」。
宋楚頤黑眸深處泛過一層薄薄的笑意。
他算是明白了,這女人明明有一顆悶『騷』的心,卻還不承認。
「我也沒有想別人的箭」,長晴腦袋快垂到下巴處,小聲著吭哧,「是朵瑤說的,我才沒想,不關我的事」。
「沒想最好,我的箭已經算是男人中很厲害的了,要不然當初怎麼能讓你痛得死去活來」,宋楚頤冷冷的說:「男人的箭不是身高越魁梧就越厲害的」。
「…喔」,長晴要崩潰了,一定要在電視台門口聊這種話題嗎。
雖然她也會好奇,但是由自己老公說出來真的好嗎,她寧願去網上查啊。
「告訴你這些,是免得你背著又去網上查」,宋楚頤意味深長的說。
長晴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太可怕了,「我覺得…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過去比較好點吧」。
宋楚頤幽深的眸在她臉上停駐了幾秒,才發動車子離開了電視台。
一路上,長晴低頭玩手機,已經是不敢跟他說一句話了。
到指定的酒店包廂里。
沈璐、晏磊、林亦勤、長芯都到了。
看到宋楚頤身上的傷後,大家都問了起來,不過宋楚頤只是簡單的說不小心被精神有問題的病人打了幾下,然後轉移話題,「傅愈不來嗎」?
包廂里安靜了下。
沈璐微微尷尬,也黯然。
晏磊拍拍她肩膀,說:「再等等吧,我相信傅愈會來的」。
晏磊發了話,桌上漸漸上齊的菜『色』誰也沒有動。
又等了半個小時,將近七點,沈璐坐直身子,強笑的說:「我看還是吃算了吧,菜都快冷掉了」。
晏磊皺起眉,良久才說:「吃吧」。
林亦勤站起來倒酒,他正好對著門口,看到外面進來的挺拔身影時,臉上忙掛起了一絲笑意,「爸,傅愈來了」。
眾人都望過去,傅愈一臉沉靜的站在門口,冰冷的眉目被一股疲倦和傷感所籠罩,他看起來像是幾天沒休息好,眼角帶著深深的倦意。
「愈兒…」,沈璐站起來,眼眶微紅。
傅愈看了她眼,並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在她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能來就好」,晏磊欣慰的點頭,「如果沒有你的同意,就算我和你媽在一起,她心裡牽掛著你,也不一定會幸福」。
「我只是希望…您以後能好好對她」,傅愈強行壓制住身體裡要崩塌的痛楚,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