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上車後,傅愈才想起去片場做的是大巴車,長晴坐最後面,他被燕墨倫擋著離她很遠距離,話都不能好好說。
在片場,因為一直有燕墨倫在也不能單獨和她聊些體己的話,有時候看她久了,燕墨倫便擋在她前面。
以至於晚上傅愈坐上返回北城飛機的時候,臉像打了寒霜一樣。
倒是長晴,一回酒店套房就給宋楚頤打電話,氣惱的說:「你是不是故意安排燕墨倫來監視我的」。
「你覺得我監視你」?宋楚頤呵呵的道:「那行啊,我就讓他回來,正好省了比僱傭費,不過你在那邊是死是活我就懶得管了」。
「哎哎哎…別啊」,長晴一聽就急了,她最近在劇組因為燕墨倫跟著可威風了。
何況燕墨倫一走,難保別人又會對她暗中下黑手。
其實有個人跟著自己,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有時候逛街逛得累了,還有人幫提東西,何況燕墨倫這樣的人就是得巴結啊。
想想各種好處,長晴覺得有燕墨倫在還是極好的,「我仔細斟酌了一下,其實也不存在監視什麼的,反正我又沒做什麼壞事」。
宋楚頤扯扯薄唇,「我還以為你嫌棄墨倫妨礙了你跟傅愈零距離的接觸…」。
長晴頭皮發麻,沒想到這個燕墨倫匯報的這麼快啊,忙說:「才沒有的事,我純粹是因為他從小照顧我的原因,在那樣的情況下,給他幾分面子而已」。
「是嗎」?宋楚頤似笑非笑。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長晴氣鼓鼓的說完就掛了。
掛完後就後悔了,她還沒有好好的跟他聊一聊呢。
夫妻倆的,夜深人靜的時候,不是應該說點柔情蜜意的話題嗎。
為什麼完全沒有發生在她跟他身上。
長晴使勁盯著手機,希望他再打過來,可是等到要睡得時候也沒有再響起。
「還不睡啊,明天又要拍早戲」,文桐打著哈欠過來提醒。
長晴沮喪的垂下腦袋瓜子。
「幹嘛呢」?文桐推推她。
「文桐,你來香港出差你男朋友有沒有天天給你煲電話粥,說甜言蜜語啊」,長晴抬頭問。
「我每天忙得要死,哪有時間天天煲電話粥,無非就是發個簡訊,聊個微信,發幾張照片給他過過癮之類的」,文桐說完後看到她垮下來的小臉,語氣不由自主的拉低了些,「你跟宋醫生又出問題了」?
長晴搖搖頭,「我只是有點羨慕你啊,我跟宋楚頤一天也只會發三四條簡訊,更別說微信了,打電話說甜言蜜語更是微乎其微,我以前也沒談過戀愛,不過總覺得這不是戀愛中該有的狀態吧,文桐,你說他是不是其實根本就不喜歡我」?
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長晴胸口突然疼的擰了擰。
雖然有時候宋楚頤也會說幾句甜到她心坎里的話,但他從來沒有說過愛,更沒有說過喜歡。
文桐聽了沉默一陣,說:「每個男人相處談戀愛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可能宋醫生那樣的人比較高冷,不喜歡說甜言蜜語吧,其實有時候甜言蜜語也只會讓人聽著舒服,就像我這回來香港,我男朋友沒有給我一分錢啊,只會口頭上讓我說注意注意,想我之類的,可也從來沒看過我,更別說宋醫生一次給你五十萬,還給你請保鏢,有些事你還沒想到那個份上,他全幫你解決了,你只要每天過的開開心心的就可以,我們都想找一個又有錢又捨得為女人花錢同時懂得各種浪漫甜言蜜語又帥的男人,但這樣的男人少之又少,相比起來,我可能會更欣賞宋醫生這種」。
長晴被她這麼一說,頓時也明白了幾分。
「也許宋楚頤是太過有事業心了吧」,文桐莫名傷感的嘆了口氣,「而我的男朋友就是太沒有事業心了,也許將來我跟他結婚,我還是得靠自己努力掙錢,長晴,別想太多了,你已經夠幸福了,你不要忘了你們是商業聯姻,能這個樣子已經是很不錯了,我見過很多商業聯姻的,都是貌合神離,男人背地裡在外面養小老婆,女人強顏歡笑假裝自己過得幸福」。
長晴愣住,一時竟默默無言。
是啊,她都快忘了,他們是商業聯姻。
其實愛不愛,喜不喜歡在他們的婚姻中沒有那麼重要。
可能是她最近過得太幸福,宋楚楚給她越多,她就想擁有的越多。
人,有時候傻點、簡單點,可能會過得輕鬆點。
醫院。
門診大樓,十二點超過十分,宋楚頤檢查完最後一個病人,站起身來,同科室的辛醫生過來敲門,笑道:「我就知道你又是在給病人加班看診了」。
「沒辦法,我看那個老人等了幾個小時,反正幫她看了也不用耽誤多長時間,省的她下午又要來排隊」,宋楚頤摘掉口罩,說:「你也知道,現在都是信息化時代,很多老人也不會用手機掛號,總是排在最後面」。
「那倒也是,你啊,就是外冷心熱」,辛醫生笑道:「走吧,一起去吃飯」。
「嗯」。
兩人步行下樓,經過二樓電梯口時,一陣『騷』動。
宋楚頤坐扶手電梯下去,正好看到管櫻一臉蒼白的被幾個記者圍在中間,有些記者還拉拉扯扯,她想走,卻被記者拉住。
辛醫生皺眉,「現在這些記者真是,為了採訪不擇手段,完全沒考慮過人家身體還沒康復」。
他說完,頓了頓,看向一旁的宋楚頤:「你要去幫忙嗎」?
宋楚頤放在電梯扶手上的手輕輕敲了敲,才開口:「你先去食堂點菜,我晚點過去」。
辛醫生拍拍他肩膀,下電梯後避開先走了。
宋楚頤走過去拉開近前一個記者。
「你誰啊,幹嘛」?記者們一下子『騷』動起來,圍在中間的管櫻突然發生一聲嬌弱的慘叫,摔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宋楚頤彎腰問。
「腳好像扭到了」,管櫻眼眸含淚的看著他。
宋楚頤低頭握住她小腿看了看,又壓了壓腳腕,確實,那裡很快就浮腫了。
「還站得起來嗎」?他問。
管櫻勉強試著站了站,又跌倒下去,還捂著隱隱作疼的胸口。
「你們別拍了」,宋楚頤推開那些記者,抱著她站起來往樓下走,「你車在哪裡」?
「我沒開車,我是自己坐的士過來的」,管櫻柔弱的苦澀開口,「之前公司是有派車的,不過現在沒管我了,我這個樣子也沒法開車」。
宋楚頤只好抱著她上自己車,他車裡有隨身攜帶的消腫止痛的噴霧劑,他握著她腳往上面噴了一些『藥』水後,『揉』開。
車裡面洋溢著濃濃的『藥』水味。
管櫻疼的眼冒淚光,宋楚頤放開她腳,還遞了一張衛生紙給她,說:「下次別再自己扭傷自己的腳了」。
管櫻漂亮雪白的臉『色』凝固住,她抓著衛生紙,緩過神,勉強抽著嘴角說:「楚頤,你在說什麼」?
「剛才我親眼看到的,你對自己還真夠狠的」,宋楚頤從后座上下來,繞到駕駛位上。
這個過程足夠讓管櫻加快的心跳緩一緩,她咬著唇,淚水溢出來,「沒錯,我是故意的,可我這麼做只是想看你一眼,想讓你送我回家」。
「難道你不知道我跟長晴已經結婚了」?宋楚頤低沉的反問,「你上回不是去晏家鬧了嗎」?
管櫻心中一悸,他果然是什麼都知道了,她就知道,長晴肯定哭哭啼啼的在他面前告狀了,「我是知道,我也知道你們是商業聯姻,長晴也跟我說過,她並不喜歡你,她只是想救他爸爸的公司才會『逼』不得已跟你結婚,楚頤,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當初背叛了你,可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我現在才知道你有多好,我承認我現在的手段過分,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對你的感情…」。
「是嗎」?宋楚頤英俊清雋的臉變得陰鷙異常,連語氣也開始變得陰測測的,「可你不是一直都說我不行嗎,你不就是在你朋友面前這麼說我的嗎」?
管櫻神情一僵,難道長晴連這個都跟他說了?
晏長晴,你實在太卑鄙了。
她咬住牙根,矢口否認,「我沒有…」。
「管櫻,我以前是不是太相信你了」?宋楚頤眼神里『射』出絲絲縷縷的寒意,「我宋楚頤跟你交往的時間裡難道對你還不夠好嗎,你背叛我,我沒找你算帳也就罷了,我看你身世可憐,看你和你媽在北城無依無靠,我還好心幫你,你卻在背地裡跟你朋友說我不行,怎麼,想為你的背叛在你朋友面前找一個正當背叛的藉口嗎,還是因為我曾經太尊重你了,讓你這麼想我了,事實上你骨子裡是迫不及待的等著男人上你對嗎」?
管櫻張張顫抖的唇,臉仿佛被人狠狠一巴掌打在臉上。
原來被喜歡的人羞辱會這麼痛。
她再次落淚,「我真的沒有說過…」。
宋楚頤冷笑了聲,「夠了,你有沒有說過你自己心裡清楚,想不到我宋楚頤看人一輩子,竟然看走眼了你,可能這種戲路對你來說爐火純青了,管櫻,我沒有跟你上過床,不是我不行,是我以為你很單純、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