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在顯微鏡下看到過細菌時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宋楚頤轉身去浴室洗澡。
長晴自己磨蹭的換衣服。
雖然退燒了,可全是還是沒多少力氣,穿上t恤後她發現衣擺正好到她大腿處,她身上穿了條裙子,這樣睡覺難受,而且宋楚頤也不喜歡她穿著在醫院穿過的衣服睡覺。
想想,她還是脫了。
『露』出的兩條雪白大腿讓她不大好意思的拿乾淨被子蓋住身子。
她起初是想等著宋楚頤出來的,可聽著裡面那嘩啦啦的水聲,沒多久竟睡著了。
宋楚頤洗完澡出來,她蓋在身上的薄被全踢到了腰上,黑『色』的男士短袖襯得她皮膚晶瑩又雪白,再往下,那若隱若現的小豆子看得出沒穿內衣。
他幽深的眼眸微眯,注視了她片刻,躺到床的另一邊拿被子蓋住了肚子。
他也是早累的很,一趟上去濃濃的睡意侵襲而來,只是熟睡的時候隱隱約約感覺到一個熱騰騰的身子滾到他身上。
他吃力的眯開一條眼縫,看到壓在自己上面的女人,筋疲力盡的把被子拉上點,不到一秒鐘便又睡了。
兩人睡得都很晚,第二天早上誰都沒醒,還是後來羅本餓的慌,撓門。
宋楚頤扯開眼睛,趴在她胸口的女人還睡得很沉,一點要醒來的動靜都沒有。
他輕輕的推開她,起來,給羅本出去倒狗糧。
今天天『色』不大好,外面下著小雨,陰沉沉的。
他看了下時間,十點半。
時差顛倒讓他極度的不適應,本來想做個什麼早餐,但還是很困,乾脆又回了房間。
人特別疲倦的時候,眼睛合上就像拉鏈很難打開一樣。
不過睡了沒多久又感覺她小身板往自己蹭過來,一個什麼東西橫壓在他腰上。
偏偏這時,長晴一雙蝶翼般的睫『毛』輕顫的睜開,眼睛裡濕漉漉的。
她先是看清楚身邊的男人,然後『揉』『揉』眼睛,再然後感覺到某處一陣涼意。
她朝床尾望過去,呼吸一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面紅耳赤的尖叫了聲,趕緊把自己腿縮起來,邊縮邊去找被子蓋上,小臉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做了什麼啊」,她羞答答的把臉也鑽進被子裡。
宋楚頤也整個人都不好了,剛才幾乎是睡著後下意識的做出了這些事,明明他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人……
他咬著牙根往洗手間走,他現在迫切的需要洗個冷水澡。
長晴鑽出腦袋看看他背影,自己兩條長腿也縮了縮,她現在身體也感覺怪怪的,其實剛才她在做夢,夢到她跟他……
她捂臉,不好意思想下去。
他洗完出來,長晴也整理好複雜的心情安靜的坐在床頭背上低頭看手機。
「還有沒有不舒服」?宋楚頤清清嗓子,詢問。
長晴一雙桃花眼朝他抬了抬,又低了下去,小聲說:「比昨天好多了,不過現在胃不舒服,好餓」。
「你昨天基本上全吐了,餓正常,我去弄早餐」,宋楚頤走了出去,打開冰箱,一個星期沒回來,王阿姨也沒來,家裡基本上沒食材了。
他想了想,乾脆熬了個粥。
弄好後,發現長晴還慢吞吞的在洗手間裡磨蹭,她牙刷、『毛』巾都帶走了,這會兒正用食指代替牙刷在使勁擦牙,滿嘴擦的都是牙膏泡沫。
宋楚頤從洗臉架上扯了自己一條『毛』巾扔給她,「用這個洗把臉,快出來吃粥」。
她轉身出去,長晴捧著手裡這條乾淨的天藍『色』『毛』巾,用水打濕,擦臉時,整個臉上好像都有宋楚頤的味道。
洗漱完出來,餐桌上就一碗簡單的瘦肉粥,上面連蔥花都沒撒,只漂浮著幾滴芝麻油,旁邊一個白水煮雞蛋。
「王阿姨最近沒來,將就下吧」,宋楚頤低頭專注剝一個雞蛋殼。
長晴心口添堵,她一走,他就連王阿姨都沒請了嗎?
「吃完早餐把『藥』吃了」,宋楚頤似不經意的繼續說,「今天你休息」?
「下午拍戲」,長晴喝了口瘦肉粥,味道挺淡,但是熬得濃稠。
他點點頭,「昨天你打點滴的時候你姐和你姐夫後來過來看了你」。
長晴一愣,「你怎麼沒叫醒我」?
他看了她眼,沒做聲。
長晴攪了攪碗裡的粥,這時,她房間裡的手機響了。
她進去找手機,電話正好是晏長芯打來的,「你燒退了吧」?
「嗯」,長晴『揉』眼睛,「你什麼時候回北京」。
「我訂的下午飛機,中午一起吃中飯吧,就我和你」,長芯一副不容人拒絕的口吻。
長晴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叫爸」。
「不叫」。
掛掉電話出來,宋楚頤碗裡的粥差不多年底了,長晴想著剛才姐姐的語氣,心裡七上八下,「你…你昨天跟我姐說了什麼嗎」?
宋楚頤淡然深沉的眼睛又看了她眼,說:「我跟你說了我們要離婚的事」。
長晴分外的不是滋味,低著頭,眼眶酸酸澀澀的,「你就這麼…想跟我離婚嗎」?
宋楚頤看著她顫顫的睫『毛』,眸中清幽的光一閃。
她緊咬著牙根,聲音低弱的像是從鼻子裡發出來的,「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她用力捏緊勺子。
她知道自己,論美,美不過管櫻,論聰明,不如阮恙,又不會體貼,又驕縱,可是,她總該有一點點…值得讓別人喜歡的地方吧。
以前是傅愈,現在是宋楚頤。
每當她覺得自己也可以擁有喜歡的人時,老天爺好像又不留情面的繼續讓她一個人。
宋楚頤複雜的看著她,腦子裡想著昨晚長芯說的話,難道她是真的喜歡自己嗎?
可是如果喜歡,那她和傅愈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摁摁眉心,儘可能和顏悅『色』的說:「長晴,我更希望你自己搞清楚到底想要怎樣的生活,想要跟怎樣的人在一起,我並不樂意見到你嘴上說已經忘了傅愈,回過頭卻還是跟他出雙入對,我在雪聲碰到管櫻和傅愈的前面些日子,管櫻總是各種藉口說忙碌,要拍戲,沒空,一轉身是撲進傅愈的懷裡,我很不希望這樣的事重新上演第二遍,但顯然,這樣下去遲早會上演第二遍」。
「你不相信我」?長晴呆呆的看著他,「我跟傅愈哥根本就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宋楚頤薄涼的唇扯了扯,「管櫻的病房裡,你明知道我在,任由他拉著你離開,你們一整夜都在一起是吧,你沒有解釋,沒有電話,沒有簡訊,沒有道歉…,長晴,你有沒有一點為人妻子的自覺『性』」。
「我…我那天是因為心情不好」,長晴蒼白著臉『色』解釋,「我自己腦袋當時也是一片空白,後來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到了郊外,我沒辦法,只好跟他吃了飯,他又說沈阿姨一直想見我,我去他別墅只是看沈阿姨,沈阿姨對我來說就像我媽一樣,她留我吃飯,到晚上又下大雨,我根本不好開車,所以我就睡在那裡,但我是跟沈阿姨一塊睡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還要跟傅愈怎麼樣」。
「你不想,可是他想」,宋楚頤眼神不自由主變得凌厲,「因為你們之間有一個沈璐,再加上你們一塊長大,所以你跟傅愈的關係才更加牽扯不清,將來傅愈會沒完沒了的利用沈璐這個藉口來找你,現在只是開始而已,長晴,該不該離婚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我的心沒有那麼寬廣,如果不是我叔叔正在晉升期間,我不確定我會不會對傅愈做出一些我沒辦法控制的事情出來」。
他說完最後一個字面無表情的端著碗回了廚房。
長晴看著他背影,猛地想起那天在醫院裡他冷漠又陰狠的模樣,打架手段利落又乾脆,根本看起來就像是經常打架的人。
她這一刻好像終於有點能理解為什麼他會和厲少彬玩的那麼好。
甚至連厲少彬都那麼聽他的話。
除非他們是同樣的人,或者他在某些方面比厲少彬更狠。
四合茗苑模樣的茶樓。
長芯從車上下來,推門走入,還沒到包廂便看到負手站著木質平台上觀賞小金魚的傅愈,渾然內斂的氣質幾乎與頭頂的青蔥綠葉融為一體。
她輕輕吸口氣,上前,走到他身側。
「來了,進去坐」,傅愈回過頭,展開右臂溫和的說。
「不進去了,我等會兒還約了人吃中飯,只是與你來說幾句話」,長芯面『色』『露』出為難,但一咬牙,還是說了,「傅愈,請你以後能別再去找長晴了好嗎」?
傅愈深深的看了她眼,那一眼,銳利的像是要看戳進她的靈魂深處。
也許是他身上突然湧出來的那種上位者氣息和讓長芯陌生,她下意識的躲避,說:「我知道你不甘心,因為當年的事,可能你覺得是我爸和你媽才會讓你和長晴陰差陽錯的分開,但所有的路都是你選擇的,現在長晴結婚了,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結婚,你現在做的事都會影響他們的婚姻,他們兩個人都還是要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