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看著這四隻手愣了一下,回頭看,才發現左右兩邊幫助自己推車的不是別人,正是林根苗夫妻。
小伍看著他們二人咬牙切齒使勁地模樣,感動地語無倫次,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你們怎麼來了?」
「你認識我們?我們夫妻二人的家就在不遠處,剛才在家門口聽到你汽車的啟動聲,想著我們鄉下地方怎麼會有汽車。後來......就看到你,哭了,接著又聽到你下來推車,想著你應該不是我們村的,在這人生地不熟,又遇見這事,還是應該伸手幫忙的。」
「古話說,贈人玫瑰,手留余香。這都是舉手之勞,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能幫就幫。」
男人看出了小伍的尷尬和驚訝,於是怕他多心,就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自己幫忙的初心。絕不是,像那些流氓無賴就是想要趁機敲詐他一筆的小人。
「是呢,小伙子,我看你年紀輕輕,舉手投足都貴氣十足,應該是過來遊玩,被大雨困住了吧?」
林大娘見小伍還是不太相信他們的樣子,趕緊又用和藹可親地語氣和他攀談了起來,讓他感受到自己的真誠,絕無害人之心。
「是啊,我確實過來遊玩,現在車子陷進去水坑了,不能動彈,感謝你們的幫忙。」
小伍看到他們二人是不記得他了,而且見他們二人態度也不錯,蠻真誠地,確實不像是要謀財害命的人。
再說了,自己堂堂一個頂尖殺手,還怕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農民嗎?強烈地自信心,讓小伍放下了戒備心,也開始溫和的和對方交流了起來。
「我看這大雨一時半會還是停不了,而且現在看來是越下越大了,兩個後車輪也在水坑中越陷越深,憑藉我們三人的力量還是不能把汽車推上來,可否先到貴舍避避雨,等雨停了再推車呢?」
小伍在雨中大聲地喊叫著,生怕聲音太小會被嘩啦啦的大雨聲給淹沒了。
「當然可以,公子要是不介意,就先到我們寒舍休息一會,等雨停我們再給你推車。」
林根苗很是高興,聽到這位少爺竟然不嫌棄自己那三房一廳的青磚瓦房,想要過去避雨,內心樂開花了。
他想著,自己這輩子也沒有遇到什麼貴人,都是些扛鋤頭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工。而這位公子竟然開得起汽車,一看就是非富即貴,要是自己能攀上這高枝,就算幫不上什麼大忙,也一定能得到不少好處。
於是,林根苗興高采烈地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笑嘻嘻地喊道:
「走吧,公子。這雨是越下越大了,到家給你喝點薑湯暖暖身子。」
「好的,稍等。」
只見小伍又趕緊從後備箱走回駕駛位上,拉上了手剎,關好車窗,確定安全後,才又跳下車,鎖好車門。邁開穿著皮鞋卻浸滿雨水的雙腳踩在泥水中,艱難地往一公里外的林家走去。
路上林根苗夫妻時不時關注著小伍的舉動,生怕他不小心踩空掉進哪個水坑裡面了,畢竟這村路就是坑坑窪窪,下大雨泥土就更加鬆軟,人就更容易陷進去。
「公子,小心腳下。農村的路就是這樣,要不,我牽著你?」
林大娘見自己丈夫這麼殷勤邀請小伍過去避雨。瞬間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於是,也附和著自己丈夫熱心地幫忙。
「沒事,大娘。我自己能走,你們也小心,太感謝你們幫忙了。」
小伍想要過去避雨也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這家人就住在謝賭鬼一家的隔壁。也許,這樣更容易觀察這家人的生活狀態。是的,小伍內心這時還對這個『父親』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他渴望了解有關父親的一切。
「不客氣,公子。......前面就到了,小心!」
林大娘一臉慈祥地微笑,時不時提醒小伍要小心看著地下的路。這一路,倒是感覺小伍很是親切,一點都沒有那些有錢人的傲慢。
「嗯好。」
三人就這樣互相關心著聊了一路,儘管傾盆大雨早就把三人淋成了落湯雞,但是,他們似乎都很開心,像在感謝著這場大雨,讓他們彼此有緣遇見。
林大娘最先到達家門口,因為她最擔心此時還在睡午覺的女兒,會突然醒來找她。愛女心切地林大娘就像腳踩風火輪一樣,總是能準確的踏到堅硬的地面上,哪怕渾濁的雨水已經淹沒到膝蓋了,根本看不到路在哪裡。
吱吱——。
伴隨著林大娘從身上掏出鑰匙,打開門鎖,用力推開那兩扇用厚重的木板打造的木門。木門發出了笨拙的聲響,接著映入眼帘的就是刷著白色石灰牆壁上掛著的毛主席畫像,畫像下面又還有一個木製的盒子,盒子有兩層,上面的那層放置了一個陶瓷製的香爐。下面那層放置了香菸。
緊接著大廳地面上還有一個木質的柜子,也有兩層,分別有兩個抽屜和大兩個柜子。這上面放置著一個簸箕,上面放置了洗刷乾淨地碗筷。此外碗筷旁邊還有一個白色陶瓷茶壺,還有一些配套的白色陶瓷茶杯。這些東西都洗刷得乾乾淨淨,可見林大娘是一個愛乾淨的女人。
「娘......嗚嗚......」
這時一歲的女兒看到林大娘回來,哭聲更加驚天動地了。小臉紅彤彤的,像紅蘋果,加上她俊俏模樣,更加惹人憐愛了。
「哦哦,丫丫,娘在呢,你醒了,丫頭,不要哭。」
林大娘這時已經顧不得招呼小伍了,趕緊跑進大廳隔壁一個房間的木床上,抱起坐在床上委屈地哇哇大哭的女兒。一邊抱著哄,一邊心疼地為女兒擦拭眼淚。
「公子,這邊請,你先坐木椅子上休息,寒舍比較清貧,希望公子不要嫌棄,我給你拿件衣服換了吧,等會感冒就不好了。」
「好,謝謝。」
林根苗見小伍並沒有拒絕他的建議,趕緊笑呵呵地跑回自己的房間,翻找自己最新的那兩件短褲和短袖白襯衫,生怕小伍會聞不習慣自己的味道,還特意拿起來聞了聞,確定只有太陽的香味,才敢拿出去給小伍換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