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境遇
公主把謝禮隨便看了看,留下一件,餘下的讓元秀拿走,對於元秀擅自幫錦城郡王妃,她微笑道:「護國公府你當家,你既然當家, 有些事情不必問我。」
元秀又回了一件事情:「聽說敬安表妹在肅王府里管起家來,她還年幼,這學還要再上幾年,明理以後才能真正平順。」
「這是你的想頭,你和她說,還讓她和慧姐作伴,一起到汪氏家學上學, 再一起逃學。」公主說到這裡忍俊不禁:「慧姐在做什麼?」
「和永益她們玩兒。」元秀也笑。
公主笑道:「慧姐上學是正事, 這逃學也能辦正事, 」喊一聲丫頭:「把果子和點心拿來,世子夫人過府就便帶上。」
元秀又請教過家事,帶著謝禮和點心等物告辭。
大長公主剛才在看菊花,此時移駕到走廊上,繼續看著滿院菊和西風出神,陪她的是一位白髮蒼蒼老媽媽,這是公主出嫁帶來的老宮人,現在早就不當差,日常和公主聊天,為她養老。
她扁著嘴道:「世子夫人做事有公主當年的一分品格。」
公主笑道:「我當年?只怕還不如她。」嘆道:「當年父皇還在世。」
她還是個撒嬌任性的小公主,為自己未婚夫婿不夠英俊而和先先帝置氣。
白頭宮中絮絮叨叨:「如今的年青人吶,做事不講究個穩重,這都是先帝行事不端帶出來的, 年青的夫妻就鬧生分, 太妃插手宮外事,皇家迎娶的郡王妃要告御狀才能扳回,就這還需要我家世子夫人帶著人幫忙,否則這御狀也是白告,回家後關上府門和沒告狀一模一樣,如今的年青人吶,這全是先帝行事不端造成,」
公主帶笑聽著,繼續賞她的菊花。
下午的秋陽照進店鋪里來,先從二樓經過,再斜斜的進入店堂,賀寧坐在二樓的書案後面,聚精會神盤算著帳目,樓下有時傳來說話聲,抱怨著皮毛雖好卻賣的貴,賀寧聽一聽也就過去。
店鋪大多奇貨可居,而貨物不多他只能採用這樣辦法,別家店鋪打著增加生意的主意時,賀寧只想讓店裡的貨物拖到下一批貨物進京。
感覺陰冷時他看天,傍晚隨時就要到來,他收拾好筆墨走下樓,向賀小磯道:「往酒樓上要一桌菜,兩個東家一定玩瘋了,中午沒回來,只怕晚上也留飯,會做飯的全跟去,咱們晚上也吃好點。」
賀小磯強烈反對:「我們都會做飯,上酒樓太貴。」毛遂自薦:「晚飯我來做。」
另一個夥計賀石頭在他們說話時到廚房又回來:「棗花姐留下的有饅頭、肉包子,鹹菜在罈子里我知道,我來蒸上,再泡一大壺茶,晚飯不就有了。」
饅頭,肉包子,鹹菜?這就是自己的晚飯,而燕燕和綠竹在秀姐那裡一定飲食上佳。
賀寧剛要反對,祁均道:「秀姐留晚飯,難道不請寧哥你去?我看東家們會回來用晚飯。」
話音剛落,燕燕和綠竹坐車到門口,又從護國公府均出來一車皮毛,讓夥計們卸貨,棗花酒花包括章媽媽都走向廚房,這是準備做晚飯。
賀寧打趣道:「以為你們背著我們吃席面,我正說也往酒樓要一桌席面,我們也熱鬧起來。」
綠竹神神秘秘的招手:「跟我來。」帶著賀寧到廂房,鄭重其事從懷裡取出帕子包著的一件物事,打開來珠光燦爛,送到賀寧面前:「你猜這個值幾何?」
賀寧接在手上,看是一件大紅寶石鑲珠流蘇,長不過三寸,流蘇的下端是三掛黃豆大小的珍珠,難得的是大小几乎一樣,顏色幾乎一致,流蘇的上端鑲著五個指甲大小的紅寶石,賀寧拿自己男人大手比比,個個都有他大拇指大小。
賀寧讚嘆道:「這個,我估不出來,總得八百兩吧,這是秀姐給你們的?這樣不好,她當上家沒有多久,就給出這麼貴重的東西,這樣不好。」
綠竹只狐疑賀寧的估價:「不可能,這是錦城郡王府給秀姐的謝禮,秀姐說我也算幫了忙的,雖然幫了個倒忙,讓縣主吃虧,可最後結局不錯。給我一件,也給燕燕一件,倒不是擅自拿護國公府的東西送人。」
賀寧猶豫不定:「郡王府的東西?那這寶石是真的嘍。」
綠竹筆直瞪他,賀寧愈發沉不住氣,拿過綠竹的帕子:「街上就有珠寶店,門還沒關,你等我去請教請教他。」
綠竹好事,讓燕燕拿出她得的也是一件紅寶石首飾,賀寧一起包上,棗花請用晚飯時,賀寧回來,先不用晚飯,招手讓燕燕和綠竹到東廂房。
他關上房門,先把兩個人教訓一頓:「這樣的東西怎麼能隨隨便便拿個帕子包,暴殄天物,浪費可惜!不懂就不要買這樣好東西。」
燕燕和綠竹就要翻臉,賀寧堆笑:「這話是珠寶店陳東家說的,他把我教訓一頓,我想我冤枉,這話就不是對著我,我特意回來轉告二位東家,小的不敢有所隱瞞,誰叫你們是東家嗎?」
把袖子裡兩個錦盒送上:「看在他說的口沫亂飛份上,我只得買兩個盒子,花幾兩銀子堵他的嘴。」
燕燕、綠竹急道:「估的什麼價?「
賀寧鬼鬼祟祟先看房門又看椅子底下,把綠竹急得眼前金星亂迸,賀寧再輕拍綠竹得的流蘇:「他說這個兩萬兩,他現在就買。」又手指輕點燕燕得的首飾:「這件他說最多時價一萬七、八千左右,比綠竹那件便宜,可是他握的鐵緊,差點不想還我,以我來看價格還能抬些。」
「這麼貴?」
燕燕、綠竹脫口後,又儘量平靜下來:「也是,沾秀姐的光從不便宜,這又沾了秀姐光。」
賀寧輕聲道:「收好,這東西可以傳家。」
燕燕、綠竹各自收好,兩個人晚飯吃的神思恍惚,晚飯後也一改以前夜談的格局,都說累了早早睡下。
賀寧去店堂讀書,綠竹獨自在大床上輾轉難安。
兩萬一件首飾,尋常人家做夢也不敢想,這要是秀姐的,綠竹怎麼也不會奇怪,這首飾卻是自己的兩萬一件首飾,心潮澎湃是應該的,可心頭還有酸還有澀還有苦怪等說不出的意味,這是為什麼?
眼前,不由自主出現窮親戚,一個想法浮上綠竹心頭,人和人之間的境遇,就差的這麼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