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聽君一席話

  第236章 ,聽君一席話

  說話的時候酒菜送來,大家吃著酒菜,聽馬得昌慢慢道來:「我是親戚,我最知道我表弟的事情,你們以為真的是卷財走了?胡說,我表弟那是裝相呢, 你們一個一個的居然沒有看出來。」

  吳天雄不吃這一驚一乍的套路,冷淡的哼上一聲,倒杯酒喝下去。

  馬得昌扳手指頭:「祁氏出府的時候,帶著我舅舅府上的丫頭,還帶著我舅母自幼的奶娘,祁氏拿聘禮起了個店鋪, 你們說,這哪裡叫人財兩空, 分明是我表弟又安的一個新家。」

  「不對不對, 」春江伯世子搖頭:「要小心要當心,咱們得幫著老欒,出府的媳婦不是妻,她要是有二心,再多的人也看不住。」

  馬得昌胸有成竹:「那你們知道她那三間店鋪花了多少錢嗎?」

  吳天雄也看過來。

  馬得昌得意的伸出三根手指頭:「這個數字!三萬一千兩,我尋經濟問過的,不會錯。」

  吳天雄陷入沉思,春江伯世子繼續搖頭:「也許她自己家裡帶出來的有錢。」

  吳天雄反駁了他:「不可能,老欒說她是個民女,一萬的銀子不是一般人家拿得出來。」

  陳鑲貴黯然神傷,他家現在一百兩也難拿出來,父親才又賣了一套家什,換成祖上風光的時候, 別說一萬, 十萬也隨時拿得出來。

  春江伯世子還試圖為幫欒景說話,馬得昌又道:「你們還忽略了舅爺這一件,祁氏這個民女帶給我舅舅家裡三個當官的舅爺, 一個是嫡親堂兄弟, 兩個是族中堂兄弟,嫡親的舅爺是今年科舉的二甲第一名。」

  這下子春江伯世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支吾地道:「咱們是兄弟,只論和老欒的交情,其它的不論也罷。」

  「論也好,不論也好,我只問你們,哪隻眼睛看到祁氏怒氣沖沖離開的家?幾時看到她和我表弟生分?在這個事情里你們要聽我的,表弟這兩個妻,先開始是馮氏一家獨大,所以她敢拿陪嫁截洞房,祁氏肯定恨在心裡,舅爺一中舉立即就翻臉,我表弟這個時候要平衡啊,但是清河侯府不管怎麼樣也比一個新晉的官員要強吧,所以表弟想了一個主意,一山不容二虎,二虎相爭只怕勒索到他,他回房去,先安撫一頭母老虎,你別生氣你別惱,什麼當官的舅爺,我又不放在心裡。然後再哄另一頭母老虎,咱們在馮氏眼皮子下面快活不了,索性的,我給你添上一萬兩,你在外面住怎麼樣?我讓母親自幼的奶娘陪著你,再給你幾個家人,舅舅最看重的欒泰也跟去,祁氏賺了錢,在家裡又爭不過馮氏是個先進門的,她當然願意自己當家過日子。」

  馬得昌加重語氣,一字一句的道:「這整件事情是我表弟一手策劃一手造成,只哄你們幾個大傻子。」

  吳天雄聽著又不相信了:「他哄我們有什麼用?又不進錢加官。

  馬得昌冷笑:「他這是做給清河侯看的,從我開始,再到你們這些人,哪一個謀官職不得求著清河侯?我表弟也是一樣啊,祁氏一直是個民女,被馮氏壓著一頭,我表弟一準兒不弄這一出,現在祁家舅爺要當官了,我表弟得表現給岳父看看,他最重視的還是馮氏,其實他還是重視岳父清河侯。」

  春江伯世子呻吟一聲,揉著額角:「這也太繞了吧,我腦袋疼。」

  臨江侯世子吳天雄道:「既然繞了,咱們就繞到底,老馬你自己說,你是怎麼成為南陽侯府親戚的,還不是馬叔父中舉。」

  「所以啊,」馬得昌把個桌子又是一拍,嗓門兒更高了:「我表弟這一手兒玩得漂亮,科舉的舅爺再能耐,他眼裡還是看重岳父清河侯,乖乖的把祁氏哄出家門,回頭再哄得清河侯開心,咱們幾家重視科舉子弟,但不是把科舉子弟們頂在腦袋上撒野,表弟這是表示他拿得住舅爺。你們都知道的啊,我表弟今年也在謀官職,離開清河侯不成。」

  大家默不作聲里,不一定就完全聽得進去,像陳鑲貴大吃大喝為主,而春江伯世子就是一陣的好笑:「你說的真明白,可是你不說的這麼明白,我是看不懂,老欒他也能有你這樣彎彎繞兒的腦袋?」

  馬得昌理直氣壯:「那你說,為什麼上回我表弟剛回家去,咱們就被京都護衛拿了?偏偏就這麼巧?」

  吳天雄靜靜道:「那你再說說為什麼這麼巧?我也罰了錢,我要聽聽底細。」

  「管京都護衛的是誰?」馬得昌斜著眼睛。

  這個問題很容易,紈絝們異口同聲:「小辟邪。」

  「我表弟口口聲聲他的親事是誰促成?」

  吳天雄若有所思:「據他自己說也是小辟邪。」

  春江伯世子怒了:「有話明說,誰再讓我腦袋疼,我跟他沒完!」

  馬得昌怒目回來:「我表弟背著咱們鑽營護國公府,先舉報咱們紈絝失德當個投名狀,再哄著祁氏自己當家。我不是一直在說,他今年謀官職!祁氏是小辟邪給他的妻,舅爺都中了舉,祁氏還是被馮氏壓著,他怕小辟邪惱他,舉報咱們不過是我表弟弄的一齣子好鬼罷了。」

  他恨鐵不成鋼:「你們這些傻子,虧你們還信他的幾句胡話,我表弟裝腔作勢訴可憐,你們居然還真的去尋祁氏事情,我來問你們,你們能走近那店鋪嗎?京都護衛守的鐵緊是不是?我再來問你們,誰管京都護衛!」

  吳天雄聽著這一長串子話,面色仿佛下了雪一般的寒冷,他悶頭吃著,忽然道:「就要宵禁了吧?大傢伙兒吃完趕緊回家,再被京都護衛拿下來一回,我今年也弄不到官職。」

  原來他今年也在謀官職。

  紈絝們加快速度吃完,在門外分手,春江伯世子跟上來:「哎,老吳,你說老欒有老馬說的那麼不堪嗎?」

  「我是不信老馬的話,老欒要有這麼多肚腸,早就當官去了,不過老馬說的也有道理,咱們先誰也不信,且看看再說吧。」吳天雄說著上馬,和春江伯世子道別。

  這個時候兩名京都護衛走入護國公府,今晚當值的是小廝百斗,接過話後傳入內宅,慢慢吃酒的元秀就又敬雲展:「你竟然料事如神,算得到南陽侯府的紈絝會尋燕燕事情,」她曼聲吟道:「多謝君子多周到,為表殷勤偎酩酊。」

  雲展笑道:「這詩不好,重來,」元秀撇嘴陪他幹了杯中酒,托著腮裝著尋思,支起耳朵來聽雲展說話。

  「這有什麼料事如神,善頌善禱可不是你的能耐,你幾時學會這個?」雲展打趣完,才道:「你想啊,祁氏帶著兩萬多的聘禮,外加四個陪嫁,她開的又是店鋪,遇到外人的機會很多,我一開始也認為你想讓她再嫁,何況是欒景那個紈絝,他怕人財兩空,必然要給祁氏一些敲打,他又沒有什麼能耐人,也就只有他的紈絝知己們能拜託,可我前陣子不是剛讓拿下他們,見到京都護衛們巡邏的勤快,他們也不敢過去,至多在牆角站站也就這樣。」

  元秀帶著微微的醉意感嘆:「不為生死不為名,一抹浮財妒平生。」

  雲展拿筷子輕敲她的手,恨聲道:「剛還為我作詩,還沒打發我,就敢寫給別人?」

  元秀奪過筷子,拿出自己極好的態度,比如送上一個笑臉兒:「一人作詩無趣,你呢,你難道敢閒著?」

  手裡恰好有筷子,晃悠著,煞有介事的道:「快做快做了來,否則我也打你了。」

  窗外秋月明亮情意正濃,夫妻兩個人因此晚睡,第二天一早又得忙忙的起來,雲展固然起早是習慣,元秀是讀書的姑娘也是習慣成自然,第一個客人走下馬車,新媳婦元秀站在二門台階上面,精神抖擻的迎接了她。

  這位是平王府的郡主,還沒有出嫁的懷安郡主,她生得圓圓臉兒,有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抱怨:「嫂嫂怎麼才請客,這都一個月過去了。」

  她的語氣和神態讓元秀還沒有明白過來時,先滿腔歉意在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