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哪裡來的鄉下人
祁越看著悶氣,他在路上說的話,二叔一個字也不肯聽。
越哥說咱們也先拜雲世子,謝謝他送元二叔的大船把大家全帶上,這下就好認得護國公府的角門在哪裡,以後來見二叔也方便的多。
然後找下處, 把下處找好,從從容容的再拜南陽侯府,侯府客氣就多坐會兒,冷遇就直接走人,倘若侯府也有留客之意,那大傢伙兒再退客棧也不遲。
祁西不肯聽, 這位南陽侯的正經親家讓護國公府招待元連惹出一腦門子的熱情,身為客人的他先熱情上來, 哪裡還肯聽別人的話,他反而說如果大家找到下處再拜親戚,南陽侯府怪罪可怎麼辦?像是祁家認為南陽侯府不肯招待似的。
他是二叔,祁越說不過他,只能跟著一起丟臉。
眼瞅著大傢伙兒拖著行李上門拜客,祁越眼前的白雪灰撲撲的,一路撲到他心裡,這種感覺糟到了家,他想自己這些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會被笑話吧,那等著吧,這場拜客不可能舒適。
要論新集鎮上的大宅第,就拿奢華範圍來說,第一還數不著元家, 元家是以老太爺大儒名聲出眾,宅院也不算小但遜於主人名聲,新集鎮上有幾個大財主,把家裡蓋的美輪美奐, 按集鎮上的目光來說。
後來就沒有人能蓋成這樣房屋,主要是再沒有地方, 新集形成大集市後一房難求。
河工至今還在修建,大運河不是一天形成,新集也不是天生就是集市。
祁家的祁東祁西也好、宋家的宋瀚兄長們也好,都沒有認真見過豪門世家。
趕大車的停下來,一座寬闊的門樓出現在眼前,門上匾額儼然在風雪裡書寫歲月蒼勁,祁西心裡撲通跳幾下,隨即滿面欣喜。
這就是以後燕燕的家,燕燕也是女主人呢,祁西想到這裡,嘴往外再咧,讓笑容未免過頭。
然後他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帶著雙眸里侯府大門的氣派,腳步帶虛浮,走上前去說話。
南陽侯府的守門人看著他犯奇怪,一臉的怪笑不說,衣裳也不出眾,要知道敢往侯府大門來的不是官也是富,哪有這種染風帶雪的大黑棉襖著身上,他就敢往這道門裡來。
祁西為什麼是大黑棉襖呢?
出門的人愛惜衣裳,又是冬天經風著雪的,有一種衣裳被稱為行衣,就是耐髒看著不漂亮揉搓也不心疼的那種,如果主人沒有代步的工具,如馬、車、船,夜晚穿著這大厚棉襖有個地頭倒地就睡,第二天起來拍幾拍,繼續趕路。
行衣,不是時新衣裳,不以好看出名。
祁西這件還不是布棉襖,他是件細布襖,雖然不是最好的。
他在家的時候下田莊和佃農們說話,老羊皮粗襖子一披就走,這細布襖子還捨不得穿。
有人要說,羊皮襖子看起來不比老黑棉襖好看嗎?磨成光板少毛的老羊皮襖子,穿著像趕車的。
這是送家中子弟趕考,祁西才大方一回,行衣也是細布做的。
再呢,還是要說到元連和雲展了,護國公府對元連實在周到,牛文獻謙遜謹慎,管家雲飛謹慎謙遜,祁西就以為他的親家也是這樣的家人,也是這樣的謙遜。
祁西到這個時候忘記一點,同樣是京里世家,雲展微服到新集,要是沒有欒景鬧事,不顯山不顯水的辦完事走人,除去尤認沒有人知道有位貴人出現在新集。
他那半路出現的便宜女婿有這樣的為人嗎?
再說人吃五穀,生百樣的人,這是都知道的道理。
祁西就偏偏忘記了,他都不肯聽祁越的中肯話,這個時候一口氣走到守門人的面前,怎麼見禮呢?他一直觀察雲飛怎麼對元連,就按這個標準來吧。
祁西挺著腰杆呵呵的一笑:「侯爺在家吧?我們遠路趕來的,趕緊對他說一聲兒。」
守門人瞄了瞄他,又瞄瞄祁西後面,十幾輛大車,馬馬虎虎搭個簡易篷的大車,在風雪裡歪歪斜斜的隨時會倒,上面下來一些人,都是黑漆漆看著污瀆的大棉襖,他們扛著行李背著行李提著行李,冬天能有什麼好臉色看?不夠暖的話,不是青不是異常的紅,看著像一夥逃難的。
軍營里可找不到帶頂垂流蘇的正經馬車,能借來這大車,又借用士兵趕車,已經是護國公府的地位擺著,但守門人不管啊,又被祁西大刺刺的口吻氣到。
這位銀包兒一個沒有,就敢讓人幫你傳話,還見侯爺?
守門人翻眼向天,冷笑道:「侯爺不在家!」
「那告訴侯夫人也是一樣,」
守門的人正要罵人,祁西笑道:「我是府上親家,我姓祁。」
守門的人破口大罵:「滾你娘的什麼東西,我家哪有你這樣的土親家,家裡世子爺定親清河侯府誰不知道,打秋風你跑錯地方,訛詐你好大的膽」
守門的人聽也沒有聽過。
祁越等子弟們正向士兵們道謝,和他們道別,聽著這裡罵起來,忙放下行李過來,就見到罵聲也驚動門內的一個人,在祁西結結巴巴的解釋里,走出一個綢衣不凡的中年人。
他輕咳一聲:「為什麼喧譁?」
「周管家您來的正好,這些鄉下人跑咱們這裡勒索來了,說是咱們家的親家,這事情是要送到衙門裡打板子的吧?」守門的人告狀。
祁西見來的這個人衣著不一樣,忙帶著尷尬又向他解釋:「小女今年和府上世子定親,侯爺和清河侯親自到我家定的,我們來自新集,」
祁越本就不喜歡南陽侯府,他火冒三丈的話同時出來:「二叔,咱們走!人家根本不認得咱們!」
欒景犯壞犯到被逼定一門平妻,對於南陽侯府來說,不是光彩事情,南陽侯夫人氣病好幾天,直到親家清河侯夫人氣出的病痊癒她才敢好,否則不是要沒完沒了的陪不是,侯夫人禁止在家裡提世子還有一門親事的話。
守門人所以不知道,周管家呢,他卻知道。
見到祁越血氣方剛的模樣,周管家怕他離開這裡在京里亂說,再說這正經是侯爺的親家,忙拱手帶笑:「原來是祁老爺,看門的沒睡醒,他說話咱們不聽,來來來,我給你們通報,侯爺不在家,侯夫人病剛好,說不定會見。」
慶祝建黨100周年,中國最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