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學員中隊的中隊長重新集合了隊伍,中隊長大聲的對大家說道:「現在開始自由活動,所有學員在明天五點之前,在海參崴火車站的站前廣場集合。但解散之前,我對大家提幾點要求,首先是注意軍容風紀,海參崴軍區的憲兵隊可不是鬧著玩的,別再被他們請去喝茶,那你們在我們陸軍指揮學院可就出名了。
還有就是遵守海參崴市的各項規章制度,不許做有損軍人形象的事情。逛街的時候嚴禁醉酒,不許出入任何賭場,不許和其他學院的學員鬥毆。最後我要說的是,去風月場所的時候,要注意身體,哈哈……解散吧……」
學員們也跟著大聲的歡呼了起來,然後大家一鬨而散。秦二狗婉言謝絕了幾個室友邀請,獨自一人在海參崴逛了起來。
他剛到服役不到一年,每月只享受微薄的列兵津貼,身家並不豐厚。不像其他學員,至少都是服役兩三年以上的老兵,他們每月拿著士官津貼,所以秦二狗並不想在這方面欠下人情。
他去了商業街,還到沃爾瑪超市轉了轉,看著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囊中羞澀的他只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就離開了。
他剛走出沃爾瑪超市的大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秦二狗興奮的跑過去,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
「老劉,真的是你啊……」
劉漢成轉過身,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秦二狗,興奮的說道:「二狗兄弟,你怎麼來海參崴了?」
「這兩年我會在起點鎮陸軍指揮學院學習,昨天才到的起點鎮。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遇到了你。」
劉漢成狠狠的拍了拍秦二狗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行啊,聽說從那裡出來的人,以後可都是將爺啊。我們哥倆真是有緣啊!走……到我家去,咱哥倆好好的喝兩盅兒。」
秦二狗離開移民營地的第二天,劉漢成就被遠東公司工業部帶走了,他被分配到海參崴造船廠當一名學徒工,不到半年他就轉正做了一名正式木工。
自從遠東占領了遼東,遠東的大部分機關部門都離開了海參崴,很多原來的木刻楞都空了下來。
海參崴各大企業的學徒工,只要轉正就能分配一套木刻楞。而且他的兒子,也根據政策隨他一起來到了海參崴上學,爺倆總算是安定了下來,有了屬於他們自己的窩。
劉漢成又在沃爾瑪超市買了很多東西,回到家做了一大桌子菜,開了兩瓶遠東的特產玉米秸稈酒,然後兩人就開始喝了起來。
時隔幾個月,兩人再一次見面,全都非常的感慨。
劉漢成舉起酒盅仰頭跟著幹了一杯,然後感嘆道:「若是孩子他娘和那兩個娃,再挺一挺熬到河南該多好,也能和我來到這裡來了,這個婆娘就是沒有那個命啊……」
講到這裡他說什麼也說不下去了,只是又滿了一杯,狠狠的倒進了嘴裡。
秦二狗也喝了一杯,摸了把嘴,笑著道:「老劉,和我們一起逃荒的,路上就死了一大半,最後到河南的還剩下了幾個。我們哥倆能坐在這裡喝酒,那都是公司救了我們的命,也該知足了。」
他說到這裡,又悶聲道:「你好歹還剩下個兒子,我那一大家子如今就剩下我一個了。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我面前,什麼也做不了。唉……若不是公司救了我們,咱們也熬不過去。我想好了,既然公司救了我,那我這條命就是公司的了。我在邊軍吃過幾年糧,明軍是什麼樣子我最清楚。以後這大明的天下,怕也是守不住。遠東遲早會入主中原,我們跟著遠東混是沒錯的。」
劉漢成點了點頭道:「我被分配到了遠東造船廠,那裡光是新造的百餘丈大船,就有十幾艘。每艘船都是鐵質的龍骨和船架,光這一項就得耗費多少鐵啊。據說還安裝什麼機器,無風無漿照樣能在海面上行駛如飛,遠東的奇技淫巧真是了不得。
我剛剛從學徒工轉為正式工,就分了我這麼一套房子,還有著屋子裡的家具鋪蓋,鍋碗瓢盆什麼的,都是廠子發的。而且每月還有工分票,足夠我們爺倆過日子了。聽說以後還能分個婆娘,嘿嘿……反正在廠子裡,只要你踏踏實實的幹活,不偷奸耍滑,什麼好事都落不下。你說還邪性了,那些傢伙哪怕是背著人偷懶,東家好像都知道似的。
逢年過節的還能分點兒雞鴨肉蛋,中午廠里還管我們一頓飯嗎,遇到頭疼腦熱的,得個急症什麼的,看郎中也不用花錢,東家全都包了。我活這麼大,還沒見過如此仁義的東家呢。」
秦二狗哈哈笑道:「哈哈……是啊,在遠東不用耍那些心思,在部隊的時候,我也沒巴結誰,現在不也進了軍校。對了,你兒子在學校怎麼樣?」
劉漢成聽到秦二狗說起自己的兒子,心情瞬間就變得好了起來。他笑著道:「這小子如今可變了不少,說的那些話連我都聽不懂了。現在食宿都由學校來管,身上穿的,學習用的都是東家花錢。原來他每一個星期還能回家呆一天,可是現在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回家一次。娃大了,我平時工作也忙,沒什麼時間管他,娃想怎麼樣就隨他去吧。
對了,二狗你可要用心啊,我可聽說了,你以後在軍校可要好好干,幾年後出來可了不得,我都得官你叫一聲將爺。在遠東的軍爺,可不是大明能比的,我們廠的那些人,做夢都想當兵啊。若是你以後跟著東家,上戰場立了大功,以後就能建功立業了。」
秦二狗哈哈笑道:「是啊,以前我在大明邊軍,隨便來個七品的小官,都敢指著參將的鼻子罵,還不能把他怎麼樣,若是惹惱了那些士人,掉腦袋都有可能。他們還剋扣我們的錢糧、邊軍的兄弟那麼苦,可每年還得有幾個月的餉銀「飄沒『,落到他們的腰包。若是誰敢剋扣我們軍委會的錢糧,他就等著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