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保國回過頭,對幾十名從吉普車上下來的陸軍部戰士大聲道:「潰兵快過來了,大家馬上建立機槍發射陣地。」
薩摩藩大軍剛剛通過這裡,一號登陸艦就在這附近把六輛吉普車送上了海岸。每輛吉普車裡擠進了十個人,而且還攜帶了二十多挺PK通用機槍。
他們攔住了島津忠恆的本陣備騎兵,並消滅了他們,還抓住了這些騎兵誓死保護的島津忠恆。
大家占據了各個有利位置,加上六輛吉普車上的機槍,PK機槍的數量足足達到了三十多挺。他們剛把機槍架設起來,薩摩藩的潰兵就蜂擁而至。
這些薩摩藩的潰兵已經被嚇破了膽,兵器鎧甲都扔了,不管不顧的亡命奔逃。對方的火器簡直就是天罰一般的存在,這仗不能再打了,跑吧……
就在他們爭相奔逃到這裡的時候,三十多挺PK機槍近乎同時咆哮了起來。無數潰兵都堆積在這條路上,被道路兩側突然出現的密集的交叉火力,打得死傷慘重。
後面的潰兵並不知道前方怎麼了,他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拼命的跑,遠離那些可怕的敵人,有多遠跑多遠。
他們根本不管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想衝出去,前面想逃回來的人,被他們生生的頂了回去。但是接下來他們面對的卻是密集的炙熱彈雨。
三十多挺PK機槍的旁邊堆滿了彈殼,劉保國他們把機槍的槍管都打紅了。阻擊陣地的前面屍積如山,很多潰兵試圖從道路兩邊原野里逃離,但是也被守護機槍的步槍手,用AK自動步槍紛紛擊斃。
這裡對那些潰兵來講,已經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們終於放棄了從這裡逃走的打算,紛紛四散奔逃。
劉保國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這一會功夫兒,他已經打空了七個彈箱,長時間的射擊把他震得********。
他衝著旁邊的各個機槍陣地,大聲的喊道:「清掃戰場,防止敵人裝死。」
劉保國端著AK-74和一幫陸軍部的官兵,小心的來到了阻擊陣地的前面。可眼前的情景讓他們也是目瞪口呆,這裡到處散落著屍體,層層迭迭的延綿出了很遠。
他們忍住嘔吐,小心的在屍體間巡視,看到沒死透的就補一槍,還有幾百個趴在路邊溝渠里的倖存者,也被揪了出來。
這些躲過一劫的薩摩藩潰兵,被揪出來的時候,嚇得嗚嗚大哭,瘋了似的跪在劉保國面前,「砰砰」的往地上磕頭。
劉保國找個會幾句日語的戰士,讓這些薩摩藩俘虜清理這裡的戰場。然後就到電台旁邊,拿起話筒說道:「報告司令,口子堵住了……」
此時正面戰場的戰鬥也已經接近了尾聲,炮擊已經停止,幾千兵痞和二百多日本敢死軍武士,已經殺紅眼了,直到高建國下令封刀,他們才開始收攏俘虜。
整個曠野上遍布著薩摩藩武士足輕的屍體,整個指宿沿岸瀰漫著沖天的血氣,就連天空中都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微紅。
劉保國駕駛著吉普車來到營地,把島津忠恆從車上拎了下來,押著他去見高建國。他們已經讓俘虜辨認過了,這個人就是薩摩藩之主島津忠恆。
高建國看著站在他眼前的小個子老者,心中也不免感慨。這就是當年讓大明和朝鮮都留下深刻印象的島津忠恆。
「我是遠東公司的常務董事高建國,我現在代表遠東公司向你提出嚴正交涉,無條件歸還琉球北方奄美五島,並保證今後再也不許踏入琉球王國海域一步。如果薩摩藩島津氏還是一意孤行,那我們遠東公司將與薩摩藩島津氏正式進入戰爭狀態。我們將深入薩摩藩內陸,並占領島津家主城鹿兒島城。」
旁邊的日語翻譯嚴肅的替高建國用日語翻譯了一遍。高建國靜靜的看著島津忠恆,等著這個薩摩藩之主的答覆。
島津忠恆聽到對方的話,感到心若死灰。他已經隱約知道這些人是誰了,去年堺港被人偷襲的事情,雖然德川幕府嚴密的封鎖消息,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大名藩主來說,根本不是秘密。
只用了一千多人就輕鬆的占領了堺港,用幾天的時間把那裡洗劫一空,而且還擊潰了幾萬名幕府的精銳,使用連發火銃,無帆的巨大鐵船,無論哪一點都和堺港那一次對得上。
島津忠恆暗罵自己,得罪誰不好,偏偏去得罪他們。幕府被打得那個熊樣,現在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
但是作為藩主,他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現在的薩摩藩武力已經被打掉了大半,水軍更是全軍覆沒。沿岸被這幫人燒殺搶掠,經濟已經破壞殆盡,短期內可能連商人都不敢來了。更別說得到那些商人的貸款。
經過了這一次,薩摩藩能否存在都說不定呢。幕府一直對薩摩藩耿耿於懷,知道了薩摩藩現在的慘狀,必然會第一個撲上來。而薩摩藩現在不用打,挺不了幾天經濟就得垮掉。
想到這裡他試探的問了一句:「遠東可是來自大明?」
高建國等了半天,沒想到竟然等了這麼一句。但他還是搖了搖頭道:「我們和大明沒有關係,我們來自海外,屬於宋代崖山後裔。」
島津忠恆聽了高建國的話,心裡已經有了決定,現在恐怕只有這麼做,才能保住薩摩藩。
想到這裡,島津忠恆衝著高建國鞠了一個躬,然後恭敬的說道:「薩摩藩島津氏承認戰敗,願無條件將奄美五島送與遠東,並且發誓永世不在染指琉球。另外,將軍還有什麼要求,也可以現在一併提出來。」
高建國一聽被氣樂了,麻痹的,你倒是會做人情,那五個島本來就是我們的。但是他倒是沒有糾結這個,而是在意島津忠恆的後一句話。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就別怪我手黑了。
「關於奄美五島的歸屬,島嶼文書等一切事宜,薩摩藩和琉球王國交涉即可。薩摩藩入侵琉球,對琉球人民造成了極大的傷害。薩摩藩肆意破壞地區和平的行為,我們遠東公司極為憤慨,公司出兵薩摩,就是為了維護琉球人民的權益和地區和平穩定。
既然薩摩藩也是真心悔過,我們遠東公司也不再計較,但是我們這次出兵,各項開支也是花費頗多。但是考慮到薩摩藩也不富裕,為了減少薩摩人民的負擔,這次我們就不要薩摩藩賠償銀兩了,適當提供一些我們遠東公司這段時間消耗的糧草即可,就算作10萬石吧。」
高建國的話音剛落,屋裡的人差點笑出聲來,司令現在是越來越能扯淡了。還地區和平,哈哈……弄得跟聯合國五大流氓的似的。最狠的是那10萬石糧食,薩摩藩窮得跟什麼似的,這真是獅子大開口了。
島津忠恆一聽,也是眼前一黑,好懸噴出一口鮮血。
尼瑪,你們才多少人啊。還消耗10萬石糧草。但他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將軍的要求合情合理,這一條我們薩摩藩答應了。」
他的話音剛落,屋中頓時一靜,大家全都面面相覷,這個島津忠恆有病吧,就薩摩藩那個窮逼地方,一年也產不了多少糧,10萬石糧食他們怎麼可能拿得出來。
高建國也懵了,他也是故意說得高一些,談判談判,不行可以繼續談嗎。他其實覺得能訛個幾千石就不錯了。可是他也沒想到島津忠恆居然答應了下來。
島津忠恆又接著說道:「但我們薩摩藩今年怕是完不成將軍的請求了。將軍也知道,我們薩摩地處荒僻,每年出產的糧食,就是藩內都未必夠吃。可能會分成數年或是更久才能完成將軍的要求了。
只是經此一戰,薩摩已經山窮水盡,估計用不了幾個月,薩摩可能就不存在了。對於將軍的要求,薩摩也許永遠也無法完成。當然,將軍也可以自己去我們薩摩四處徵集,可就算是這樣,將軍耗費個半年一載也未必能徵集多少。」
屋裡的人聽了島津忠恆的話,頓時都怒了。這特麼就是一個滾刀肉啊,合著說了半天,你還是不想給啊。這不是逗你玩嗎,這個小鬼子太尼瑪可惡了。
劉保國猛的拔出槍,怒道:「敢特麼耍我,老子崩了你……」
「保國,你把槍收回去。」
高建國說完就陰沉著臉站了起來,此時屋中的溫度瞬間降低,給人一股陰森森的感覺。高建國走到了島津忠恆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島津忠恆。
「我就給你一次機會,把你想說的話說出來,別特麼跟我說這些廢話。」
島津忠恆也被高建國的威勢嚇得渾身發抖,後背都濕透了。但是他知道,只有這麼做,才能讓薩摩藩存在下去。
他衝著高建國深深的鞠了一個躬,然後激動地說道:「我們薩摩費經此一戰,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幕府一直對島津家深懷戒心,一旦我們的經濟崩潰,必會出手整治我們薩摩,到時候我們薩摩必將成為幕府的傀儡,島津家也會成為有名無實的大名,必將沒落,從此一蹶不振。」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高建國和屋裡的眾人,都知道他還有下文,也都想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