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你們歸老子管了

  接下來的兩個多月,那日圖開始在冬訓營地進行地獄般的冬訓。每天的訓練極為繁重,清早睜開眼,剛起來就得去營地的外面跑五公里越野。

  蒙古俘虜在規定的路線上咬著牙拼命的狂奔,旁邊有很多騎著戰馬的教官在四處巡視,參訓的蒙古俘虜想怎麼跑隨便,反正按照規定的時間到達,早飯是不用想了,而且還得重跑一遍。

  就算你想趁機逃出這裡,也一樣沒人管你,但是跑出去就別想再回來了。當然,根本不會有人這麼做,一個人想在草原上熬過幾個月的冬天,那特麼就是找死。

  白天訓練更是殘酷,全天十個小時排得滿滿的,除了中午半個小時吃飯,剩下的時間就是各種走啊走,練啊練的,主要是隊列和體能訓練。晚上也不閒著還得學習漢語、背條令,以及全方位的政治思想教育。

  訓練他們的教官,一個個凶得很,訓練中稍有一點錯誤,馬上得挨收拾,輕者一頓喝罵踢打,若是再犯就是一頓鞭子,最狠的是餓一頓不讓吃飯。

  這幫草原上的苦逼,皮粗肉厚,臉皮更厚,挨頓罵,挨頓打真的不怎麼當回事,可若是餓他們一頓,那可就要了親命了。如今每天那可是三頓飯,頓頓還是粗糧,但是還能吃飽。

  新部落還發給了他們成套的棉衣棉褲、帽子手套和棉鞋,每人還有一張毛氈和嶄新得棉被鋪蓋。漠西蒙古地處偏僻,和漠南、漠北草原不同,因為頻臨中原,每年有大批的大明商人,通過互市和走私,會經常有大批的商隊來到草原。

  可是漠西蒙古這裡很多方面,依然非常原始。遊牧於天山南北的漠西蒙古諸部的底層苦逼牧民,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好東西啊。

  那日圖和其他蒙古苦逼相比,腦袋還算是靈光,所以兩個多月的訓練下來,各方面做的都不錯,除了開始的時候挨了不少的打罵,後來基本就沒有了。

  他和其他的蒙古牧民一樣,在冬訓期間最喜歡參加的活動,就是政治思想教育了。訴苦大會、那顏批鬥會等活動,那日圖都參加了不少,每一次他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幾乎沸騰了。

  那日圖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如此的激動。以前受了那麼多的苦,從來都沒有找過原因,可是現在他終於知道,他為什麼受了這麼多的苦,是那些貴族那顏對他們的剝削,才讓他們過得如此的苦逼。

  如果不是那些萬惡的那顏貴族,他的家人也不會在白災中被活活的餓死。他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爹、娘和弟弟妹妹活生生的死在他的眼前的情景。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那日圖和無數漠西蒙古的底層牧民,都有了脫胎換骨得變化,感覺自己推開了一扇大門,看到了不同以往的天地。

  整個冬訓營地得訓練熱情也格外高漲,雖然很苦很累,但是那日圖和眾多蒙古牧民,天天都非常積極的投入到辛苦的訓練之中,並且積極參與遠東公司開展的各種轟轟烈烈的政治思想教育活動,感覺天天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但是兩個多月的好日子還沒過夠呢,草原上突然接連下起了暴雪。那日圖所在的冬訓營地也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足足過膝深的積雪,讓營地里的蒙古牧民,全都變得憂心忡忡了起來。

  草原上最可怕的「白災」來了,以往每次「白災」的到來,都意味著部落里要餓死很多人,老人、孩子,甚至青壯都無法熬過這個漫長的嚴冬。

  大批的牛羊馬群也會被餓死、凍死,所以每到這個時候,部落里的底層苦逼牧民,都會無助的等待著長生天的眷顧,祈求能讓他們活下來。但是他們的祈求,往往換來的是親人和牛羊的相繼死去,挨餓受凍也會時刻伴隨著他們,直到春天的來臨。

  如今他們剛剛加入新部落,按照草原的規則,首先要餓死的就是他們。畢竟如此嚴重的「白災」,即便新的部落再富足,也養不活他們這些人。

  原本熱鬧的冬訓營地變得沉寂了起來,所有參加冬訓的蒙古牧民,天天都是滿臉的憂慮,生怕斷了他們伙食。吃了兩個多月飽飯的他們,真的再也不想挨餓了。

  看著屋外瘋狂肆虐的「白毛風」,那日圖又一次想起了那個他一直不願意回憶的冬天,一場白災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家人一個個餓死在他的面前。

  正在一幫蒙古俘虜天天提心弔膽的時候,肆虐了三天的暴風雪終於停了下來。雪後的天空,格外的湛藍,碧空如洗一般的純淨而美麗。

  那日圖和身邊的人全都歡呼了起來,這場肆虐了三天的暴雪終於停了下來。如果再這麼下上幾天,營地里的人一個也別想活下來。

  「嗚……嗚……」

  突然,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傳來,整個冬訓營地的蒙古俘虜下意識的開始準備,那日圖穿上了棉衣,戴上了棉帽子和手套,踩著過膝的積雪,費盡力氣的來到了操場,按照平時他們出操時的隊列整理好了隊伍。

  整個過程非常迅速,雖然操場上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但是兩個多月嚴苛訓練的成果,確實效果明顯。原本一幫散漫的漠西蒙古的部落牧民,都具備了基本的組織紀律性。

  一名身材粗壯的遠東軍軍官,帶領著百餘名遠東官兵來到了那日圖他們支隊的面前。滿臉陰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聲音無比宏亮的喊道:「老子叫巴根,你們支隊現在歸老子管了。我的要求不高,我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就幹什麼,別特麼找不自在,若是哪個敢偷懶,老子宰了他。」

  那日圖聽了這位將軍的喊聲,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對面這個傢伙他見過,就是他率領一幫勇士攻破了他所在的部落,當時這個傢伙兇悍的很,很多部落的騎兵都已經下馬投降了,可還是被這個傢伙給殺了。

  當時的情景,令那日圖至今想起來,依然是心有餘悸。

  「好了,各單位馬上去領物資,動作要快……都別特麼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