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腦子裡理了理順序:「獨自不滅。」
多公公問:「什麼意思啊?」
皇帝摸著銀票上被淚水模糊了字跡的地方,面無表情道:「獨自前來,否則滅口。」
「啊?獨自前來?一個人去嗎?皇……」看了看春媽媽,多公公咬牙一轉,「七爺!不可啊!」
春媽媽恨不得把頭垂進褲襠里了,她是傻子也有幾分明白了,皇后娘娘不見了,案發現場就是她的夢紅樓。
媽呀,出大事兒了!
皇帝此刻沒功夫與春媽媽計較,不過這個養著那麼多小白臉的地方著實害人不淺:「拆了!」
他一聲令下,侍衛們便開始砸招牌了。
「嗚嗚……大人!壯士!老爺!七爺!您放過奴家吧!奴家小本經營啊!做到今天不容易啊!」
春媽媽哭得潸然淚下。
是真的不容易。
怡紅院被京兆府給掀了之後,她費了多大力氣才巴上夢紅樓。
眼看著靠戲班子打出了名氣,就連郡主與皇后都對這兒的戲子產生了興趣,哪知沒嘚瑟幾天,便又讓給人拆了。
「我這輩子是跟青樓有仇哇!」
皇帝收好信件後離開了。
多公公忙不迭地追上去:「皇上!皇上!您不能去啊!這是個陷阱!」
還是個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陷阱!
跟皇后娘娘平日裡看的市井話本一模一樣,這玩意兒,看多了居然也能成真,什麼世道哇?
皇帝牽了自己的寶馬。
多公公扯住韁繩:「皇上!是不是納蘭嫣抓了娘娘?」
除了她,他想不出誰跟皇后的八字這麼犯沖了!
皇帝翻身上馬:「讓開。」
多公公抱住馬脖子:「皇上!您不能去!真不能去!」
話本上都是這麼寫的吧,年度好奴才,必須要拼命攔下前去送死的主子。
「皇上!咱們把燕王抓來吧!燕王是納蘭嫣養大的,與納蘭嫣情同母子,有他在手,納蘭嫣一定會放了娘娘的!」
燕王,即曾經的四皇子,在納蘭嫣膝下長大,彌補著納蘭嫣痛失愛子的空虛。👮🎈 6➈𝐬𝓗u𝐱.ⒸO𝐦 ♘🐟可這一切在皇帝看來,都是些迷惑人視線的東西。納蘭嫣若真在乎燕王,當初策反時就不會不帶走燕王,她難道不明白,抓不到她,他們便很有可能找燕王泄憤嗎?
一個真正在乎孩子的人,不會讓孩子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納蘭嫣表面仁慈,實則心狠手辣,她是一個沒有弱點的人,什麼瘋狂的事都幹得出來。
他可以賭,可他不敢賭。
皇帝推開了多公公。
多公公沒了馬脖子抱,便抱住了他的腳:「信上沒說地方兒!」
皇帝:「說了。」
多公公:「哪兒?」
他怎麼沒看出來?
皇帝不想跟這個智商堪憂的傢伙廢話了。
多公公還是不鬆手:「皇上!您……您要不要交代一下後事?國不可一日無君,您要是回不來了,到底是太子殿下繼承大統啊還是二殿下?」
皇帝暴走:「滾!」
山頂的風,冰冷而銳利,又如破水而出的冰凌,吹在臉上,捎來一絲淡淡的濕意。
上官若卻覺得皮膚從未有過的乾燥與緊繃。
「你到底給我塗了什麼東西?」她摸著臉,瞪向前方的納蘭嫣道。
納蘭嫣沒有回頭,只微笑著摘了一片路邊的葉子:「好了我的皇嬸,為了保護你不被那些男人垂涎,你還是忍忍吧!不然,我可不保證那種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那種事?
上官若打了個激靈,就見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女被一個壯漢扛著迎面走來,少女拼命哭喊,壯漢置若罔聞,直到把她背進一間封得嚴嚴實實的屋子。
很快,屋子裡傳來少女的慘叫聲,與一群男人的淫笑聲。
上官若的汗毛唰的一下豎起來了!
「納蘭嫣!他們要幹什麼?」
納蘭嫣笑了笑:「皇嬸,你是過來人了,不會不明白他們要幹什麼吧?」
上官若的呼吸都急促了。
這種事。
這種事!
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的人,竟對一個無辜的少女做出禽獸不如的事!
她還是不是人?
「納蘭嫣!你太過分了!」
她咆哮出聲,沒了淑女應有的溫婉,「快叫他們住手!」
納蘭嫣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轉過身,看向如同一頭炸毛的小母豹子一般的上官若,說:「住手?那麼皇嬸你自己去代替她麼?」
上官若:「……」
納蘭嫣笑意更甚:「所以皇嬸,裝什麼良善呢?你自己不也是死道友不死貧道麼?他們說你善良,無非是因為善良對你來說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呀。你甚至不用動手,只動動嘴皮子,就有無數人前仆後繼為你做好事。可若是做好事的代價是犧牲你自己,皇嬸,你還會一直做下去嗎?」
上官若噎住了。
納蘭嫣得意一笑:「如果你不是大君的女兒,如果你不是諸葛冥的女人——」
後面的話她沒說,可上官若也猜到了。
上官若繃緊了身子,冷冷地看向她:「我讓你住手,你聽見沒?」
納蘭嫣頗有些意外地掃了她一眼,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上官若倨傲地抬起下顎:「沒錯,我是大君的女兒,是諸葛冥的女人,所以我有驕傲的資本!我願意用我自己去換她!只是納蘭嫣你想清楚了,我要是被人糟蹋了,皇上和大君的怒火,是不是你承擔得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