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塵埃落定(2)

  夫人?

  哎喲——

  歐陽瑾心花怒放,掩面,羞澀地跺了跺腳,嗔道:「快去吧,就在昭純殿,快些把她捉走,免得她禍害我家王爺!」

  侍衛們被她雷得外焦里嫩,冷汗直冒地走了。

  暮色四合時,姚汐被關進了大理寺大牢。

  由於她的案件牽扯重大,經諸葛琰找陛下哭訴後,陛下決定讓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對姚汐進行三司會審,而他自己也會攜部分官員親臨現場。

  二月初三,在大理寺的公堂之上,刑部尚書、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御史對姚汐進行了開堂審理。

  按規定,凡重辟,必須三法司的意見完全一致,才能定案。如果意見統一,由刑部主稿,院、寺畫題,定下裁決。若意見仍不能一致,允許各抒所見,候旨酌奪。但不得一衙門立一意見,判然與刑部立異;只許兩議並陳,候皇帝裁決。

  所以,當三法司意見一致時,這案子便定下來了,連陛下都不得干涉。

  但萬一三法司無法達成共識,滋生出了兩種或三種判決方案,那麼做主的,便是陛下了。

  她去疫區的事,皇宮與王府都沒對外宣揚,可陛下、攝政王、禧嬪、安貴人、惠貴人、諸葛夜、她,還有一些僕從,都對那日的事心知肚明。💚♢ ❻❾𝐒ᕼ𝐔𝔁.𝐂𝕆m 😲💞

  陛下自壞規矩顏面大跌,不知心中可含了一絲記恨。

  如果沒有,最好。

  如果有,那麼這個案子可千萬不能走到讓他裁決的一步。

  散發著浩然正氣與冰寒之氣的公堂之上,大理寺卿、刑部尚書、都察院左御史端坐於明鏡高懸的牌匾下,左側,用珠簾隔開一小方天地,珠簾後,赫然坐著威風八面的皇帝陛下。

  三法司右側,則站著吏部、戶部、禮部、工部、兵部的五位尚書。

  大家的表情,無一例外,全都嚴肅得跟要打仗似的。

  而在三法司對面,堅硬光潔的地板上,姚汐面色慘白地坐在椅子上,她是被告,按理說是要跪下接受審理的,奈何腿斷無法下跪,只能坐著。

  可坐著就好受麼?

  那一道道譏笑的眸光,像刀子一般戳著她的心臟。

  她握緊拳頭,心煩意亂!

  比起她,一旁的楚芊芊就淡定多了,不論是跪是站,都自有一番從容優雅的氣度。

  不過……不是諸葛夜要告姚汐嗎?怎麼諸葛夜沒來,反而是楚芊芊來了?

  楚芊芊就楚芊芊吧,反正這事兒就是因她而起的。

  大理寺卿冷沉的眸光掃過二人的臉,正色道:「雙方可有請訟師?沒有的話,本官直接問話了。」

  訟師自然是有的,但當雙方的訟師踏上公堂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張和拱手,行了一禮:「張和,見過三位大人。」

  老太爺坐在輪椅上,也拱了拱手:「張炳,見過三位大人。」

  三位大人如遭雷擊,早在開審之前,他們便知楚芊芊與姚汐來頭不小,一個有攝政王府撐腰,一個有親王府撐腰,不大可能請民間訟師,但也沒料到二人竟有本事請來了張家父子啊?

  這是要……父子倆對薄公堂的節奏?

  「咳咳!」大理寺卿清了清嗓子,道,「那就開始審理吧。」

  看向姚汐,不怒而威道,「有人告你奪取他人功勞、欺君罔上、殺害四皇子,你可認罪?」

  姚汐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恨,捏緊了拳頭道:「臣女無罪,何來認罪?」

  楚芊芊眨了眨眼,神色無波道:「承不承認,你都有罪。」

  「你……」姚汐瞪了楚芊芊一眼,沒說話!

  張和向前走了幾步,對三位大人行了一禮:「大人,對於案件,我有些不太清楚的地方,不知我可否問問楚小姐。」

  三位大人交換一個眼神後,齊齊點頭。

  張和側過身子,看向楚芊芊,道:「你們狀告姚小姐奪取功勞,指的是醫治諸葛世子的功勞,是也不是?」

  楚芊芊沒有否認:「是。」

  張和又問:「是你的功勞,是也不是?」

  「是。」

  「那……賞梅宴當天,是你進入琉景閣的主屋?」

  「是。」

  「你為什麼會闖入琉景閣?」張和眼眸一眯,意味深長地問。

  她為什麼會闖入,自然是歐陽瑾誤導的,可這個時候把歐陽瑾扯進來,歐陽瑾未必會替她作證。權衡了一下,楚芊芊說道:「想找供賓客休息的廂房,誤闖了。」

  張和神色不變,又問:「進去後你看到了誰?」

  「世子。」

  「你見到世子時,世子是什麼樣的,還請你詳細說來。」

  楚芊芊垂眸想了想,不疾不徐道:「世子躺在床上,氣息微弱,應該是昏迷了。」

  「那你什麼時候知道他就是世子的?」

  「看見他的時候,猜到了。」楚芊芊如實答道。

  張和似有頓悟地「哦」了一聲,又問:「如果我記得沒錯,你說你進去時,世子是躺在床上的,可太醫發現世子時,世子是趴在床上,背部扎了銀針的。所以,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在猜出世子的身份後,非但沒有立刻離開,反而扒了他的衣裳,將他翻過來,給他下了針?」

  楚芊芊點頭:「是。」

  張和笑了笑,道:「請問在此之前,你可有給誰治過病?!」

  楚芊芊搖頭,不記得了。

  張和笑意更甚:「楚小姐只研讀過醫書,並未醫治過病人,換句話說,楚小姐你是個沒有經驗的大夫,你明知他是世子、是攝政王唯一的血脈,卻拿他練手,不覺得太過分、太大逆不道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