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攝政王回答,禧嬪搶過話柄:「皇叔,此事與陛下無關,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見楚小姐有了天花之兆,怕楚小姐傳染給旁人,這才將她送去疫區。✊💚 ඏ☆我知道她是夜兒的未婚妻,但天花病,十人得九人死,我實在不希望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害,還請皇叔……原諒我的一片赤誠之心!」
說著,要給攝政王跪下。
攝政王攔住了她,並勾起唇角道:「本王沒怪罪禧嬪,禧嬪快起來,真要跪,那也是本王跪禧嬪才對,禧嬪是君,本王是臣,禧嬪莫要讓人覺著本王以下犯上,不遵君臣之道。」
禧嬪沒打算真的跪下,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她雖有些敬畏他,可她是皇帝寵妃,真論身份,她的確高他一等!
抹了幾滴強行擠出來的淚,禧嬪又坐回去了:「多謝皇叔體恤。」
攝政王唇角的弧度沒變:「禧嬪做得很對,得了天花,就該被關進疫區,若是本王見了天花患者,一定會做出與禧嬪一樣的決斷。相信陛下也一樣。」
禧嬪看向陛下。
陛下覺著這話兒句句都是對的,可聽起來就是有那麼一絲絲不對勁兒,但一時又不知哪兒不對勁兒,只得笑著點頭:「皇叔所言極是!皇叔真乃大義凜然之豪傑,值得天下萬民敬仰!」
攝政王輕輕一笑,說道:「萬民敬仰的是皇帝,本王若奪了皇帝的光芒,就該被身首異處了。→」
這話,又每個字都是對的,可聽在耳朵里……就是有點兒不大舒服。
陛下撓了一把額頭!
攝政王拿起一塊糕點,遞給陛下,陛下接過吃了,攝政王也吃了一塊,吃完,又給陛下斟了一杯酒,陛下很給面子地喝了。
他才又說道:「不過,今天你們好似沒帶太醫隨行,是誰診斷出楚小姐得了天花的?」
禧嬪與陛下的臉色同時一變。
陛下說道:「是一個灑掃丫鬟,她曾經見過天花病患,其症狀與楚小姐的無異。」
禧嬪幫腔道:「是啊是啊!天花病症很容易分辨的,但凡看過的都不會認錯!」
糟糕!萬一王爺說「丫鬟幾時能代替大夫了」怎麼辦?
禧嬪心虛地看向了攝政王。
幸運的是,攝政王非但沒講一句懷疑的話,反而讚賞地點了點頭:「禧嬪娘娘聖明,陛下聖明!」
禧嬪鬆了口氣,果然,王爺還是有所忌憚的,不敢真的與她、與陛下幹起來。🐍♠ ❻➈Ⓢ𝐇υא.ⓒOм 🍓👺
陛下卻看著如此和顏悅色的攝政王,生出了一股忐忑的異樣。
許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陛下朝他投來一個友好的眼神,他乾笑一聲,又聽得攝政王問禧嬪:「會不會……是吃什麼東西中毒了呢?」
還要求證?
禧嬪嘴角一抽,答道:「不會,她吃的東西,另外幾個小姐也吃了,她喝的薑茶,她們也喝了,她們全都沒事,除了她。」
「哦。」攝政王似有頓悟,「對了,本王還想問問,天花是個什麼樣的病症?」
還要求證?
幸好,她雖沒看清楚芊芊的容貌,卻將她手背與手腕上的疹子瞧得一清二楚!
禧嬪就道:「紅紅的,一顆一顆的。」
「是像這樣的嗎?」攝政王問。
「啊?哪樣?」禧嬪詫異地看著攝政王手指的方向,赫然是自己!她一怔,捋起袖子,就見白皙的手背、光潔的皓腕,不知何時遍布了疹子!還都是紅的!一顆一顆的!
「啊——」她一聲尖叫,站起來,接連後退了幾步!
陛下頭皮一麻,怎麼搞的?剛剛上她的時候她都沒有呢!
攝政王眉梢一挑:「呀,禧嬪,你不會……是被楚小姐傳染了吧!」
禧嬪整個人都慌了:「沒有!沒有!我沒有!我沒得天花!這不是天花!我剛才都好好兒的!我沒有天花!」
一名宮娥端著酒水走來,看了一眼她胳膊,驚得盤子掉地、酒瓶掉地、碎片濺了一地:「哎媽呀!天花!天花!娘娘得天花啦!」
禧嬪渾身顫抖:「我沒有!你胡說!我不是天花!」
宮娥抱住腦袋,一副嚇得快要死掉的樣子:「這就是天花!我們村兒有人得過!跟你這症狀一樣一樣的!紅疹子,一顆一顆,這么小一點兒!就是的!奴婢絕不會認錯!」
「你這個賤婢!你真把自己當太醫了嗎?」禧嬪暴喝,形象全無!
攝政王勾了勾右唇角:「禧嬪娘娘,這就是你不對了。你連一個灑掃丫鬟的話都信,怎麼能不信受過專業訓練的宮娥的說辭呢?宮娥的見識,怎麼也比一個灑掃丫鬟的強吧!還是禧嬪娘娘認為,你皇后姑姑統領的後宮,養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廢物?」
完了,連皇后都扯進去了!她再反駁,就是藐視皇后了!
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痛也喊不成冤了!
「陛下——」她可憐兮兮地望著陛下。
陛下捏了把冷汗,訕訕說道:「許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誒——」攝政王發出了一聲上揚的聲調,身子朝後一仰,斜睨著陛下道,「她吃的我們倆都吃了,她喝的,我們倆也全都喝了。我們沒事,只有她出了疹子。陛下,這真的是天花!」
陛下為難地道:「可是……」
攝政王拍了拍他肩膀,極盡和藹地道:「不必可是了好侄兒,宮娥已經確診了,禧嬪娘娘得的就是天花。」
陛下的冷汗從額角淌了下來:「還是請個太醫來……」
攝政王笑著打斷他:「誒——要什麼太醫呀?宮娥明明都已經確診了啊。為防止禧嬪娘娘傳染給旁人,趕緊將她送去疫區吧。本王知道她是陛下的寵妃,但天花病,十人得九人死,本王實在不希望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害,尤其是陛下受到傷害。還請陛下……理解本王的一片赤誠之心,下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