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比貴人尊貴,坐左手邊無可厚非,何況禧嬪是喀什慶人,原就高了漢人一等。🍧♣ ❻➈ŜⒽ𝕦𝐗.𝒸σ𝓶 ♠😺
惠貴人懂,笑著,吃起了蜜柚。
陛下回頭看了一眼,問她:「安貴人還在暈船?」
惠貴人微微一笑道:「回陛下的話,安妹妹是有些水土不服,睡一覺便沒大礙了。」
陛下又吩咐身後的內侍:「給安貴人送些酸梅子和薑茶過去,午膳別叫她,燉點清粥,她什麼時候醒了再吃。」
內侍福著身子應下:「是,奴才知道了。」
陛下想了想,又道:「算了,朕去看看她。」
內侍側身,讓出道來。
惠貴人、禧嬪站起身,行禮恭送陛下。
陛下滿意地看了看她們,和顏悅色道:「你們玩吧,難得出宮一趟。」
像個大家長對孩子的口吻,但其實,他也就才三十出頭罷了。
禧嬪揚起天姿國色的臉,甜甜一笑:「好的,我和惠妹妹在這兒賞湖。」
惠貴人溫柔地彎了彎唇角:「我可能沒辦法陪禧嬪姐姐了,祭祀的經文還沒抄完。→」
出來玩你還帶了經文抄錄?真是好勤奮啦!
禧嬪暗暗白了她一眼!
陛下撫了撫惠貴人的肩膀,寵溺地說道:「難得你這麼上心,也多注意身子,別熬壞了。」
惠貴人含羞帶怯地點頭:「臣妾省得,陛下快去看安妹妹吧,安妹妹這會子怕是難受著呢。」
道了聲「好」,陛下含笑去了安貴人的廂房。
惠貴人叫人搬來案桌,鋪了文房四寶,開始在陽光下抄寫經文。
她不是那種貌若天仙的女子,但她就是有種淡然的、雲捲雲舒的書香氣質。
不遠處,禧嬪一邊飲茶一邊偷瞄著她。
在不知翻了多少個白眼後,禧嬪問:「誰做出的茶奶?」
在喀什慶,父親請了人教習她漢族文化,比起背四書五經,她更討厭吃茶。那麼苦、那麼澀,哪像人吃的東西?不過跟奶和糖一塊兒烹煮之後,倒是別有一股清香清甜又爽口的味道,讓她天天吃她也是樂意的。
宮女輕聲道:「聽說,是個姓楚的漢家姑娘。」
又是漢人!
禧嬪冷眼睃著惠貴人,隨手將茶杯擱在了桌上:「難喝死了!不要再讓本宮喝這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是。」宮人唯唯諾諾地應下。
那邊,惠貴人抄完一卷經文了。
小丫鬟自豪地說道:「小姐的字就是漂亮,難怪連陛下都讚不絕口,非得讓小姐抄幾卷經文供上了。」
惠貴人笑著搖了搖頭:「我的字,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切不可驕傲自滿。」
小丫鬟詫異地歪過腦袋:「小姐你都練了十年了,還不得其神韻嗎?」
惠貴人云淡風輕地笑道:「形,靠勤奮就能得到,但神韻,卻是非天賦而不可得之。我縱然再練個十年、二十年,也還是無法寫出端敏皇后書的一分神韻。」
只可惜紅顏薄命,不然,她真想拜讀到她門下……
思量間,禧嬪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惠妹妹寫完了麼?寫完了,就一起進去看看陛下和安妹妹吧!」
惠貴人行了一禮,道:「這……不太好吧?陛下在陪安妹妹,我們就這麼進去,會不會打擾?還是別去了,陛下要見我們,一定會召見,沒召見,應該是不希望我們貿然去見。」
禧嬪的眼波一動,笑道:「快到午膳的時辰了,我去問問陛下想吃什麼。」
還是去了!
惠貴人沒跟過去,返回案桌旁,繼續抄寫經文。
突然,斜對面的畫舫上傳來一聲尖叫。
「啊——」
惠貴人手一抖,墨汁灑在了新鋪開的紙上。
她撤了這張,鋪了一張新的。
「啊——還有脖子!脖子!」
惠貴人的手又是一抖,又將墨汁灑在了紙上。
惠貴人蹙眉。
小丫鬟眼疾手快地給換了新的,並朝那畫舫望了過去。
惠貴人等了半天,沒再等到尖叫,鬆了口氣,落筆,寫字。一句話還沒寫完,又聽得一聲「啊——」,惠貴人心煩意亂,丟了筆!
「那邊是怎麼回事兒?派個人去看看,別擾了陛下清靜!」她蹙眉吩咐。
她眼下聖眷正濃,別說普通內侍,便是陛下的貼身公公也得給她幾分面子。她一聲令下,立刻有內侍放下小船,帶了兩人朝對面划去了。
「糟糕!他們發現我們了!該死的娘們兒,沒事叫什麼叫,害得我們也被發現了!」
另一艘畫舫內,一名黑衣暗衛警惕地將手放在了劍柄上,一邊說著,一邊隨時準備出手。
歐陽珏放下竹簾,如老鷹一般犀利的眸光,透過兩塊竹片的縫隙中,射向了越來越近的小船。
「怎麼可能呢?我們行蹤這麼隱蔽,他們怎麼會發現我們?」
話雖如此,他還是揚起了手。
眼看著小船越靠越近,他握著劍柄的手也越來越緊。
「一、二、三!動……」
「手」字未說完,就見那船方向一轉,朝他們旁邊划去了。
「你胡說!我家小姐才不是得了天花!你再敢亂講,我死了撕了你的嘴!」
丹橘摟緊已完全陷入昏迷的楚芊芊,厲聲呵向一個灑掃的丫鬟。
那丫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哪裡料到丹橘的反應這麼大?癟了癟嘴兒,叛逆地哼道:「天花就是這樣子的!我們村兒里的劉大娘和喬二伯,都是得天花死的!那疹子,跟你家小姐身上的一模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