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謀害者卻反而得寵!

  沈清河抬眸看長庚,聲音十分堅定:「長庚大人都能冒這個險,我這個做母親的有何冒不得!」

  長庚心下有幾分佩服,指了指地上的水,「去將這些水燒熱一下。」

  沈清河點頭,卻沒有立刻去抬水,而是走近了些,湊在長庚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長庚聽罷,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他立刻停手,跟著沈清河一同走到正宮前,喊停了那些焦心忙碌的宮婢。

  聽見長庚的聲音,宮婢們停下手中的活計,露出困惑的神情。

  沈清河掃過每一個宮婢的臉龐,聲音沉穩,「封宮時,忘憂宮哪些宮人正好出宮辦事?」

  眾宮婢們互相抬眼對視,然後又低下頭,沒有人想多事。

  沈清河輕笑一聲,繼續道:「今日之事,關乎皇室血脈,若是誰出來檢舉皇子與公主出事前幾日的異常發現,發現一樁便有黃金十輛,如果聖上查明確有此事再加十兩。」

  沈清河的話音一落,原本寂靜無聲的宮人們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十兩黃金,幾乎是她們幾年的月奉,誘惑力太大。

  可想到那人身後的人,擔心家人的命,她們還是死死低著頭,沒有人站出來。

  沈清河看著這些低頭的宮人,沒有了耐心,冷冷的說:「看來是整個忘憂宮宮人沆瀣一氣,謀害皇子與公主,按照本朝律法,誅三族!」

  沈清河說罷,轉身看向長庚,聲音不大不小,卻十分凌厲,「長庚,即刻去傳話,忘憂宮所有奴婢合謀害皇子與公主!」

  長庚轉身,所有宮人顫抖著求饒。

  沈清河沒有搭理,立刻轉身,抬腳就要往殿內走。

  終於,一個年輕的宮女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站出來,她低頭顫聲道:「娘娘,前幾日,楚貴妃曾召過田嬤嬤去幫忙。」

  沈清河眼眸微眯,記下了這個名字,「田嬤嬤何在?」

  又一個宮婢站了出來,「娘娘,封宮時,田嬤嬤正好去膳房替大皇子與二公主傳膳。」

  沈清河的臉色凝重。

  她心中已經有了就分猜測,這件事和楚憐絕脫不了干係。

  只是聽聞扶風最近正在和西晉開戰,朝中正缺武將,而楚憐的父親楚軒手握兵權還是武將中的翹楚。

  這件事若是此時捅開,絕不是一件好事。

  思索過後,她努力平復情緒,淡淡的說:「這兩位宮女,各賞金15兩,長庚立刻去傳話,讓庫房賞給她們的家人。」

  說完,她轉身,重新走進殿內,燭光搖曳中,兩個小小的身影躺在床榻上,潮紅的臉上布滿勒住。

  乘兒的眉頭緊鎖,仿佛在夢中也承受著無盡的痛苦。

  嫿兒身子弱一些,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沈清河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疼痛得無法呼吸。

  她低下頭,扯下臉上的面紗,若兩個孩子死了,她留在宮裡做什麼呢?

  ……

  獨孤稚坐在案前,眉頭緊鎖,燭光映照下,他的臉龐顯得格外冷峻。

  他垂眸看著下面的田嬤嬤,目光如刀,恨不得將她凌遲。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燭火的搖曳聲偶爾打破這寂靜。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著,發出有節奏的聲。

  「田嬤嬤,你說是楚夫人給你的布匹,你不知情?」

  田嬤嬤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她抬頭看向獨孤稚,眼中滿是恐懼和哀求。

  「陛下,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真的不知道那布匹有問題,楚夫人是貴妃的母親,給奴婢布匹讓奴婢做衣裳給大皇子和二公主,奴婢哪裡敢不從啊!」

  田嬤嬤說著,眼淚便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不停地向獨孤稚磕頭。

  獨孤稚看著她這副模樣,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

  可現下還不能打草驚蛇,楚軒手中還有30萬兵權。

  思索了下,他還是擺手,冷冷地開口:「滾吧!」

  田嬤嬤聽著那冷冽的聲音,如釋重負,暗暗鬆了口氣,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小心翼翼地後退著,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上,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了眼前的帝王。

  她的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不止,手中的帕子已經被她絞得皺巴巴的。

  終於,大殿的門開了。

  田嬤嬤剛邁出一步,便聽得身後傳來獨孤稚冰冷的聲音。

  「等等!」

  她身形一僵,緩緩轉身,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不敢再動。

  獨孤稚頭也沒抬,聲音冰冷,「朕留你,可不是讓你出去亂說話的。」

  田嬤嬤的心猛地一沉,雙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

  她顫抖著聲音,連連磕頭,「陛下,今日奴婢沒來過勤政殿。」

  獨孤稚煩悶的擺手,「滾!」

  田嬤嬤渾身一顫,踉蹌著爬了出去。

  ……

  忘憂宮

  沈清河靜靜地坐在床邊,手中的帕子輕輕擦拭著乘兒和嫿兒額頭上的汗珠。

  就在這時,一陣莫名的癢意從她的手臂傳來。

  她低頭一看,只見原本白皙的手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紅色的疹子。

  那些疹子密密麻麻,猶如火焰般在她手臂上蔓延,癢得她忍不住想要去撓。

  她怕驚擾到兩個孩子,只能強忍著不去碰觸。

  長庚緩緩進來,腳步輕得讓沈清河幾乎沒聽到。

  當看到沈清河手臂上那片觸目驚心的紅疹時,他愣住了。

  「娘娘,您……」

  沈清河抬起頭,將中指放在唇邊,指了指外面,「沒事,你出去吧,從今日起正殿不必來人,只需將三餐和熱水定時放在門口,留我一人在此便好。」

  長庚戴著面紗,看不出情緒,只是聲音有些激動。

  「那怎麼行,屬下受了皇命在此照顧……」

  沈清河打斷了他,轉過頭看著呼吸越來越微弱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怨恨。

  「他,幾日沒來忘憂宮了?」

  長庚垂下眸睫,搖了搖頭。

  他不忍告訴她,偶然間聽到路過的宮女說,獨孤稚宮中添了好幾個妃子。

  可近日他都是宿在楚憐那兒,還給楚憐的父親升了官職,她母親封了一品誥命,外面都在傳楚憐即將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