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傻子沒有娶親成功

  「我餓了。」

  沈清河想得很清楚。

  現如今要哄騙著這母子二人先將自己的腿腳醫治好,否則一個殘缺的女子根本不可能逃出這裡。

  婦女轉過頭,瞪了她一眼,滿臉的不滿和不耐煩。

  「肚子餓了不會自己去做飯嗎?等著老娘伺候你啊?」

  沈清河眼中露出一絲狡黠,隨後討好地笑道:「可是我腳骨斷了,若是娘將我醫好,我定日日伺候娘和夫君。」

  婦女翻了個白眼,「休想騙老娘給你醫治,醫好了你跑了我豈不是虧了,小賤蹄子。」

  說著,她轉身走向廚房,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真是造孽,攤上你們這兩個累贅……」

  到襄陽的第七日,這個一眼便能望到頭的茅草屋,掛滿了不知從哪借來的紅綢,到時有了幾分喜氣。

  天剛蒙蒙亮,茅草屋便被點上了燭火。

  婦女難得的對沈清河揚起笑臉,「你的要求我應了,花了不少錢哩,日後便與二狗好好過日子,聽到沒?」

  沈清河裝作羞澀的模樣點頭,婦女才滿意的從房間出去。

  街道上簡陋的擺了幾張木桌,婦女請了方圓3里的鄰居,她正在笑意吟吟的招待。

  許久還不見沈清河出門,婦女暴躁的脾氣又上來了。

  她氣沖沖地推出房門,將一身粗布紅衣的沈清河強硬的推開房門。

  沈清河笑著討饒,她在等。

  三日前,她趁著婦女去做飯,用身上僅剩的一個銀耳飾求一個路過的乞兒,遞出一張紙條。

  現下便看這襄陽縣令會不會付出一點小氣力,博一個前程了。

  回皇宮,既能止戰又能避免嫁給這個傻子在這磋磨良久。

  街坊鄰居打量著沈清河,皆是露出驚艷之色,竊竊私語起來。

  邊說邊朝這邊張望。

  一個婦女站起來,笑意吟吟的走過來,笑著將手放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沈清河皺眉,這個婦女笑意卻更深了,看著二狗娘訕笑:「老王家的,這個女娃我看是個好生養的。」

  二狗娘抬起頭,高昂著瞥了這邊一眼,得意的說:「那是!」

  婦女笑意更深了,「待她為二狗生下孩兒後,可否將她賣給我家來財,我瞧著這女娃好看的哩,生下孩兒定然漂亮。」

  二狗娘嗤笑,伸出兩個滿是老繭的手指:「200文。」

  那個婦女還想討價還價,二狗娘就不耐煩的說:「不討價還價。」

  婦女只好一咬牙,說:「200文就200文,不過你可得催促二狗快些,若是遇到合適的,我家便不要了。」

  沈清河聽得心中一陣惡寒,這些人將她當畜生一般討論如何買賣,她卻又不得不容忍。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吉時到。

  穿著粗糙紅衣的傻子,便被幾個有些醜陋的青年推搡著出來。

  見到沈清河的一瞬間,那幾個青年互相對視了一眼,露出淫邪的目光。

  那上下打量赤裸裸的眼神,就像沈清河不著片縷站在他們身前一樣。

  沈清河雞皮疙瘩頓起。

  二狗娘嫌惡地瞥了二狗一眼,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快些將新娘子扶進去拜堂。」

  二狗嘿嘿的笑著,痴痴的望著沈清河,快步走過來就要伸手去拉她。

  沈清河不著痕跡的避開,內心極其嫌惡。

  這個村子中的人,貧窮醜惡,沈清河心中反感至極。

  可不論再怎麼閃躲,她還是被二狗娘推搡著進入了那個簡陋的房間。

  「一拜……」

  那個喜婆話還沒說完,眾人便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伴隨著整齊的腳步聲。

  不知是誰叫了一句,「陛下來了。」

  屋內所有人便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四散。

  一隊身穿盔甲的士兵,騎著高頭大馬,緩緩朝這邊行進。

  為首的男人一身玄色錦衣,面帶赤金面具,身材挺拔。

  沈清河一眼便認出來人。

  她瞳孔微縮,她看著那個男人從馬上下來,一步一步朝她這邊走來。

  她心跳加速。

  男人看見確實是沈清河,朝身後士兵吩咐:「帶走!」

  二狗娘反應過來,心疼那一百文錢,顫抖著開口:「陛下,這是我兒即將過門的妻子,不知犯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獨孤祝臣打斷,漫不經心的問:「你兒子的妻子」

  二狗娘諂媚的笑著點頭:「回陛下,正是。」

  獨孤祝臣冷笑一聲,隨即像是施捨般的看著地下的婦女。

  「罷了,今日便讓你們做個明白鬼。」

  婦女心中一驚,便聽到獨孤祝臣輕飄飄的說:「這位,是扶風的昭穆皇后,你兒子的妻子,呵!」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轉身。

  待他走開,鐵甲士兵便開始殺戮。

  剛才揚言要買沈清河那個婦女,當眾嚇出了尿。

  目光呆滯的跪在地上,匍匐著朝沈清河靠近。

  「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啊,小婦人有眼不識泰山,求皇后娘娘饒了小婦人一命吧!」

  「皇后娘娘,求您饒了我一命吧,我願意給您當牛做馬,只求您饒我一命!」婦女聲淚俱下,邊向前移動邊磕頭求饒。

  沈清河轉頭,看著婦女求饒的模樣,只皺了皺眉,便跟上獨孤祝臣的腳步。

  這裡的村民,助紂為虐,死有餘辜。

  身後是那些村民驚恐的尖叫聲、求饒聲,還有士兵們冷酷的斬殺聲。

  前方是仇敵獨孤祝臣。

  沈清河眼中滿是迷茫。

  「幾年不見,再見你竟是如此狼狽!」

  獨孤祝臣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沈清河腳步一頓,不明白獨孤祝臣是什麼意思。

  前面的人就好像是不經意間感慨一般,說完這句話便在沒說話。

  沈清河被帶回了獨孤祝臣的宅邸。

  獨孤祝臣遣退了眾人,便旁若無人的取下赤金面具。

  他轉過身,沈清河才看清他,比之前似乎滄桑了一些,皮膚也變成了小麥色。

  眼神陰翳頹廢,就像是將要赴死之人。

  大廳內鴉雀無聲,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陰差陽錯間又回了扶風,有些事終究逃不掉!」

  男人清冷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沈清河心頭一顫,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西晉和扶風停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