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懷時大婚,渣爹又來顯眼了

  許是登上高位,許久沒有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過。

  他眸光微冷,鼻尖幾乎要碰上沈清河,語氣帶著幾分嘲諷:「自重?朕的元妃朕為什麼不能碰?」

  「陛下!」

  她忍無可忍,抬手想要推開厲荀,卻被他一把握住。

  他身上的酒氣與龍涎香交織在一起,鑽入沈清河的鼻中,越來越濃郁。

  她的力氣對於厲荀來說不過是蚍蜉撼樹,根本推不開厲荀。

  厲荀的目光在沈清河的臉上緩緩掃視著,許是酒氣上來了,他愈發痴迷。

  「服從朕,朕讓你當皇后。」他沙啞的聲音穿過沈清河的耳畔,直擊心靈。

  皇后之位,確實很誘惑,可以給乘兒與嫿兒更高的身份,還可以在西晉國給秦義盡孝。

  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腦海中獨孤稚的面容卻越發清晰。

  她不願意!

  他的唇瓣緩緩貼近,帶著酒氣的呼吸打在沈清河的脖頸上。

  她猛的一巴掌打在厲荀近在咫尺的臉上,清脆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宮殿。

  厲荀只是遲疑一瞬,動作便越發瘋狂。

  衣服在他的掌心碎成絲帛,一滴淚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落下。

  在這個時候她竟然又想起了獨孤稚。

  他的次次保護。

  他不情願卻戴上了同心結。

  意識渙散前他說保大……

  最後定格在他說,不要背叛他。

  動作中,一滴淚落在頭頂,臉色酡紅的男人眼中有一瞬間的清明。

  他停下繼續奮進的手掌,眸中閃過一絲驚愕與心疼。

  他抬頭看她,蒼白破碎的小臉上,淚珠還掛在眼角。

  酒意似乎在這一刻全都散去,他深眼中的瘋狂亦被心疼替代。

  他抬手,輕輕拂去她眼角的淚珠。

  「抱歉。」他喉嚨滾動,終究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清河的視線。

  他們的關係終究被推向了無法挽回的境地。

  沈清河做了一夜的夢,還沒有真的睡著便被嬤嬤輕聲叫醒。

  「姑娘,懷時公子要娶親了。」

  她收斂起所有情緒,讓宮婢為她梳了個喜慶的妝。

  特意挑了身金黃色的錦服,既不喧賓奪主又帶著重視。

  厲荀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淡漠的站在宮門前等著沈清河。

  見她來了,他便先上了馬車。

  本來沈清河是不想與他再同處一室,可這隻有一輛馬車。

  很顯然,她想出宮必須與厲荀同乘。

  儘管儘量避開厲荀的視線,可她只要抬頭便可以看見厲荀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馬車緩緩駛動,很快便傳進來百姓們的議論。

  幾乎都是再說秦懷時如何年輕便官居二品有多麼厲害,為何要娶一個七品芝麻官之女。

  也有人說秦懷時缺了一條手臂,娶門當戶對的大戶人家,大抵不會願意嫁。

  只有沈清河在想,那個女子是怎樣的蕙質蘭心,完美無瑕。

  許是虧欠,她無比渴望秦懷時能娶一個完美無缺的人。

  馬車在秦府門前停下。

  厲荀先下了馬車等候,只待沈清河一出來,王德便尖聲大喊。

  「皇上與元妃娘娘駕到!」

  秦府所有人都紛紛往這邊看來,走上前來行禮。

  沈清河臉頰發燙,她沒有接旨。

  一定有人認出來她便是前丞相之女,荊北王之妃了。

  她已經看見一些眼熟的人在咬耳朵了。

  秦懷時身穿紅色喜服,矜貴非凡,只是左手依舊空蕩甩著。

  他走上前來,神色怪異的的行禮,卻被厲荀抬手扶住。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朕陪元妃來看看。」

  秦懷時的目光卻落在沈清河的身上,帶著幾分複雜。

  似乎知道沈清河現在頭昏腦漲,秦懷時沒有說話,轉身在前面引路。

  沈清河亦步亦趨的跟著,一路上三人都未曾說話。

  正院圍滿了人,秦義滿眼欣喜之色端坐在左主位,秦魯亦是神采奕奕坐在右主位,有些激動的搓手。

  沈清河跟在厲荀身後緩緩走進來,秦義和秦魯一眼便看見了兩人。

  兩人眼眸一亮,站起身來緩緩坐下往這邊走來。

  「外祖父!」

  沈清河快步走上前去攙扶住秦義。

  他滿眼淚花,看著沈清河說:「好,好啊,乘兒與嫿兒可以抱來?」

  沈清河垂眸搖頭,「本該帶她們一道來的,只是兩個小孩皮鬧,怕他(她)們擾了婚禮!」

  其實不是的,是厲荀下了令,孩子必須留在宮裡。

  究其根本還是想用孩子來威脅她。

  不知為何,秦義沒有追問下去,而是緩緩轉身,說:「清河,陛下你們先隨意找個地方坐下吧!」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的身姿不再似從前那般威猛高大,反而像是被風霜壓得佝僂。

  沈清河鼻子一酸,厲荀主動拉住她的手。

  兩人氣氛僵硬,雖是坐在一起卻並無交流。

  秦懷時去接新娘子了,屋內便只剩下秦家人與厲荀沈清河。

  「沈清河。」

  靜坐間,外面傳來憤怒的嚎叫,「放開我,我是元妃的父親,我憑什麼不能進?」

  沈煒?

  沈清河幾乎已經確定外面的人是沈煒。

  已經好幾年沒聽到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的聲音,她有些恍惚。

  秦魯率先站了起來,面色不好。

  沈清河也跟著站了起來,想出去看看。

  厲荀卻一把拉住她的手,強制將她扯在身後。

  他低頭看著沈清河,眸中帶著幾分冷意,像是在預告什麼,冷冷的說:「他對你做的事死十次八次都不為過!」

  沈清河心中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悲涼。

  沈清河跟在厲荀身後,出了門檻,她望著門口的方向,眼眸微眯。

  沈煒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比之乞丐都不如。

  他被嚇人攔住,一個勁的在那說:「我女兒是元妃,小心你們的狗命。」

  「我是丞相,休要碰我。」

  不知道厲荀是怎麼對他的,看起來竟然是有些瘋魔了。

  任誰也想不到這個瘋瘋癲癲的乞丐,是曾經風光八面的探花郎,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丞相大人。

  沈煒望見沈清河出來,雙眸一亮,想撲上來卻看到旁邊的厲荀,嚇得縮了縮身子。

  他涕淚橫流,指著府中下人說:「清河,清河,我是爹爹啊,你救救爹爹,殺了他們,他們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