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霖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聽江悅這麼說,他也沒有動怒,甚至還勾了下唇。
他這樣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寒意總算是散去了一些。
連夕陽的光照在他身上,也顯得不那麼違和了。
「你安心住在這裡便是,傅博遠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以後你不用再回傅家。」傅晏霖幽幽道。
江悅聽後,面色卻不由得變了變。
傅晏霖把這件事告訴傅博遠,豈不是代表著,他們之間的關係被公之於眾?
她說不上來自己心中現在是什麼感覺,但憤怒是一定的。
「傅晏霖,我從來沒有同意過!」她瞪著眼前的男人。
傅博遠絲毫不惱,反而還上前幾步,來到了她身邊。
他順手抓起一縷她的長髮,捏在手中把玩,「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條件嗎?現在是時候兌現承諾了。」
江悅一怔,雙唇頓時便抿緊了。
她記得早上時,傅晏霖也說過這樣一句話。
但那時她沒能等到他的答案,便太困,睡著了。
「你想幹什麼?」江悅冷聲詢問。
傅晏霖的語調則是異常的輕鬆,「悅悅,留在我身邊,給我生個孩子。」
他這樣親昵的稱呼,在這種時候,只會讓江悅覺得心中泛起陣陣惡寒。
「傅晏霖,你瘋了?」她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
當初她答應傅晏霖那個條件時,純粹是為了外婆的手術,權衡之下才做出的決定。
她那時沒有第二個選擇,不得不答應。
是以江悅也早就做好了,傅晏霖會提出讓她做他的情婦,或是無休止的糾纏的準備。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傅晏霖的條件會是這個!
江悅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出一絲破綻。
可,傅晏霖自始至終都十分認真。
他沒有在開玩笑。
江悅此刻已經不覺得憤怒了,比起憤怒,她更加覺得恐懼。
她太了解傅晏霖此人的性子。
但凡是他說的出口的事,就沒有他不敢做的。
江悅只能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試圖跟他講道理,「傅晏霖,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生下來的孩子是什麼?那叫私生子!你難道要他生下來以後,被別人恥笑嗎?」
傅晏霖在聽到「私生子」這三個字時,眼神中明顯閃過了一抹冷色。
但很快,他便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誰說我要讓我們的孩子做私生子了?」
江悅激將諷刺,「難不成你還能娶我?」
「為什麼不能?」傅晏霖只是挑眉。
他的語氣雖有些散漫,可眼中神情卻毫無開玩笑的意思。
江悅瞬間便再次無言以對了。
這男人瘋了!他絕對是瘋了!
先不說別的,單是她跟傅博遠的婚事,這段時間下來,恐怕上層圈子裡大半的人都知道了。
要是她跟傅晏霖結婚,這事傳出去以後,怕是吐沫星子就能把她給淹死。
江悅是真的沒轍了,「傅晏霖,算我求你了,你別再跟我開這些沒頭沒尾的玩笑了,行嗎?」
傅晏霖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淡去了。
不管他如何認真,這女人都只當他在跟她開玩笑。
「這件事的確不及在這一時,不過江悅,我還是之前的話,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不用再回傅家了。」傅晏霖聲音中又帶了不容拒絕的冷意。
江悅張了下嘴,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我的手機……」
「舊的那部我已經扔了,我會讓人買部新手機給你。」傅晏霖答,「你的手機我會進行電子監控,你最好不要想著去聯繫傅博遠。」
江悅一聽,心頓時便沉了沉。
但她還是沒做什麼反應,只又問:「那公司那邊呢?你不會連班也不讓我去上了吧?」
「這倒不會。」
江悅剛想鬆一口氣,便聽到傅晏霖繼續開口了。
「不過你不用繼續留在傅博遠身邊了,我已經安排人調動了你的職位,以後你來做我秘書。」
江悅雖然心中憤怒,但這些決定,傅晏霖全都已經做好了。
她就算抗議,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
最後,江悅只能認命的接受。
……
傅家,傅博遠的房間中。
地上一片狼藉,各種書本紙張,以及玻璃陶瓷的碎片,幾乎鋪滿了整個地板。
不難看出,傅博遠這次動了多少怒氣。
他好不容易才步步籠絡住江悅的心。
沒想到傅晏霖只一個決定,便將他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功虧一簣了。
傅博遠怎能不怒?
他必須得見到江悅!
傅博遠想到此處,目光忽然落到了地上的碎片之上。
他撿起一片碎片,毫不猶豫的朝著雙腿刺了下去。
鮮血滲透褲子的布料,緩緩滴到了地板上。
傅博遠卻全然感覺不到痛,只是死死盯著地板上的血珠。
阿悅,你一定要來見我。
……
彼時的小洋樓中,江悅正陪著傅晏霖吃完飯。
準確的來說,是被迫陪著。
她下午醒來以後吃過一點東西,現在根本就不餓。
原本她是想回自己房間去的,可傅晏霖卻拉著她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江悅實在是沒有什麼食慾,只是象徵性的吃了幾口東西。
「我吃飽了。」她看向傅晏霖,想起身離開。
傅晏霖卻自顧自的夾了筷子排骨給她,「吃這麼點哪能飽?跟貓食似的,再吃點。」
江悅張了下嘴,似乎是想說點什麼,最後卻還是什麼也沒說。
她只是一下一下的翻動著碗裡的排骨。
女傭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傅先生,那邊有人過來了。」
江悅起初還沒有聽明白,女傭口中的「那邊」所指的是什麼。
直到傅晏霖問了句,「說什麼了?」
女傭先是看了眼江悅的方向,然後才答,「說是……小少爺弄傷了腿,要江小姐回去看看。」
弄傷了腿?!
江悅一聽,立馬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傅博遠的腿還在治療,一丁點差池都不能出的,怎麼會受傷?
「他傷的怎麼樣?嚴不嚴重?」江悅有些急切的詢問。
女傭自然不知道這些,也不敢回答,只是沉默著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