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過是個玩物

  江悅儘量挺直腰板,壓下所有情緒,平靜地叫喊一聲。

  「二爺。」

  下巴下一秒就被他用手掐住,驟然來的疼痛令她眼眸蒙上一層水霧,眉心輕微攏起。

  可她沒有認錯,沒有求饒,只是頂著一貫清冷倔強的面容。

  她在傅博遠面前分明不是這樣的。

  這就是所謂的愛嗎?

  傅晏霖腦海中閃過傅博遠那充滿挑釁的話,心中的無名火像是被人澆了一把油,不停地翻湧著。

  他嗓音沉冷地問:「躲著我?嗯?」

  「沒有,我要在這裡照顧外婆。」

  江悅視線一直都是朝下的,並不想跟傅晏霖的視線碰上,那點慌張在這時也慢慢平復下來。

  總該是要說清楚的,只是比她預料的要早。

  傅晏霖用力把她腦袋往上抬,一身冷意幾乎將她籠罩起來,「你剛才不接我電話的時候不是挺有膽子的?現在就不敢認了?」

  這個女人太過放肆了!

  江悅疼的想要掙脫開來,可他的手勁太大,她只能硬生生扛著。

  她垂眉道:「是,二爺,就算你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說出去,我也要跟你說清楚,以後請跟我保持距離。」

  傅晏霖瞳孔里的怒火一下被激發,他以為這女人會像之前那樣求饒的。

  可現在她很堅決。

  甚至不惜一切要跟他切斷關係。

  「為了嫁給傅博遠?」

  他問出口的時候,心裡的煩躁達到沸點,視線直直盯著她這張白皙姣好臉龐,不想錯過任何一點變化。

  江悅眉心卻是鬆開,做足心理準備才掀起薄薄的眼皮,露出那一雙清冷又無懼的眼眸。

  「沒錯,我跟少爺的婚事將近,不希望再出現任何意外。」

  傅晏霖眼眸深處的暗色幾乎要把她吞沒。

  對於她來說,他只是個意外?

  江悅是鐵了心要踢這塊鐵板的,就算腳斷了也得踹動,不然只會給自己留下禍患。

  她沉著聲繼續道:「二爺無非就是把我當個玩物,以你的身份地位大多千金小姐願意嫁給你,何必要跟我這個即將結婚的人過不去呢?」

  傅晏霖凝視著她這張伶牙俐齒的嘴說出讓他極其不悅的話。

  「既然是玩物,你覺得你有選擇權力?」

  江悅臉色倏地慘白!

  她受過的羞辱何其多,卻沒有一次這麼難受的,胸腔悶悶的,空氣仿佛都有點稀薄。

  她自嘲著:「是啊,我沒有任何選擇權力,可是二爺有的啊,你這麼討厭少爺,他上過的女人你也要啊?」

  傅晏霖眸光猛地尖銳起來。

  該死的!

  為了膈應他,江悅竟把自己輕賤到這種程度?

  最令他煩躁的是,明明知道江悅說的都是對的,他卻有些不想鬆開手。

  或許是因為一開始就是傅博遠的算計。

  憑什麼他把人送來就送來,說要收回去就收回去?

  「江悅,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場嗎?」

  傅晏霖鬆了指尖,指腹在她冰涼臉龐上遊走。

  一股涼意從江悅的脊梁骨往上爬,不安逐漸浮現在她臉龐上。

  「二爺,我話都說的這麼清楚了,你……」

  江悅本想再說兩句,可他的拇指卻摁在她唇瓣上,阻止她後面的話。

  耳邊是他冷冽又瘮人的嗓音,「再說我不愛聽的,我就在這裡把你給辦了。」

  江悅感覺大腦被驚雷轟炸著,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除了一層像是被雨淋過的汗,將衣衫都打濕了。

  有病!

  正常人哪有像傅晏霖這麼變態的?

  這裡可是醫院,而且外婆還在病房裡面昏睡著!

  江悅心裡咒罵著,表面卻是一聲都不敢吱,直覺告訴她,傅晏霖真的做出來這種事情。

  「真乖。」

  傅晏霖揚著唇角,宛若對待一隻心愛的寵物,「但是今天這筆帳還是要好好算算,你想在哪裡?」

  江悅徹底敗了。

  她自以為能夠說服傅晏霖,殊不知這人的三觀底線壓根就沒有的。

  江悅一身僵硬地任由他拽著手腕來到停車場,上了他的車,緩慢開往他海邊的別墅里。

  一路上,車內寂靜得可怕。

  江悅想不通,做最後的掙扎,「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就算當初……也不是我的錯啊。」

  她的冷靜在傅晏霖絕對強硬面前,逐漸崩塌。

  「嗯,那你應該怪那個算計你的人,而不是該想著跟他結婚。」

  傅晏霖不爽地扯開領口最上面的紐扣,露出一小片小麥色的肌膚,打開車門下車,獨自走進別墅。

  江悅氣得渾身發抖,想起剛才傅晏霖的話又是一陣心涼。

  真是傅博遠的算計嗎?

  不,不會的,傅博遠對她的態度都是看在眼裡的,她情願相信只是一個誤會。

  她倒霉才會攤上傅晏霖這麼一個變態!

  江悅真想當場逃離,可傅晏霖已經知道外婆在哪了,萬一像周慧英那樣轉移走來威脅她。

  這個後果她承受不住。

  最終,江悅只能緩慢地跟上去,神色低落不少。

  傅晏霖瞥她一眼,眸中的陰沉在逐漸凝聚,跟他就這麼勉強?

  「今天如果不能讓我高興,你別想離開。」

  江悅身體一顫,眸中浮起一層水霧,只覺委屈。

  她上輩子做了什麼壞事才會遇上傅晏霖?

  江悅站在原地不動。

  傅晏霖笑了,用最尖銳的言辭刺激她,「你不會覺得我會對一個玩物產生同情憐惜吧?」

  他實在不想看見她這般死氣沉沉的臉,白天時分明還使出渾身解數跟他周旋。

  這麼想給傅博遠守身如玉嗎?

  可把江悅送到他床上的人,正是傅博遠。

  江悅睫毛一顫,旋即低聲自嘲著。

  「你當然不會。」

  傅晏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像是玩弄一隻螞蟻似的主宰著她生死。

  她木訥地開始解掉衣服,面上卻沒有半點動情。

  空曠別墅里,很涼,尤其現在入秋了。

  褪去衣服後,江悅更是覺得冷。

  那點冷意還會滲入到她心裡。

  她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思想的木偶,一步一步靠近傅晏霖,用最稚嫩笨拙的手段取悅他。

  反正,早晚有一天他會膩煩的。

  至於傅博遠那邊,她只能想盡辦法幫他治好雙腿來報答這份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