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悅聽後,只是短暫地頓了一下,然後就沒了其他反應。
林潔看著她的反應,抿了下唇,再次道:「還有啊,你當初剛走的那段時間,傅晏霖找過我兩次,他向我打聽你的下落。」
當然,那時她只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後面傅晏霖便沒有再去問過她了。
江悅沉默了一小會兒,這才說:「都已經過了,潔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我現在對他是真的沒有感覺了。」
是真的,沒有任何感覺。
連恨也沒有。
這幾年在R國的生活,太平靜,太愜意,太美好……
似乎足以治癒一切。
江悅已經意識到,自己徹底從舊生活和感情中跳了出來。
林潔剛剛說那些話,的確是有點擔心江悅會不會還對傅晏霖抱有什麼期待來著。
此刻見江悅是真的釋然了,她也徹底鬆了口氣。
「那就好,不過……悅悅,萬一傅晏霖知道你回國了怎麼辦?」林潔又問。
江悅想了下,直接道:「知道就知道吧,我也沒想著要瞞著,不過我覺得,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已經徹底放下了,他大概也早就忘記我了。」
更何況,五年前先放下的人原本就是他。
林潔沒再多說別的,她們從傅晏霖這個話題里跳了出來。
中午,江悅留林潔一起吃了個午飯。
這幾年在國外,她的廚藝可謂是突飛猛進。
吃過飯後,林潔先行離開了。
江悅則是在想工作的事。
在國外的這五年,她沒做跟之前的專業相關的事。
一是住的地方有些偏遠,上班不大方便。
二便是孩子們離不開她。
所以,江悅在沈陌言的介紹下,在所在的小鎮上跟著一位老師傅學了燒窯,製作陶器瓷器。
她很聰明,學什麼東西都很快,這五年來,她已經是能獨當一面了。
虧了有沈陌言在,為她介紹了不少客人和單子。
江悅這幾年的生活,便是靠這個度日的。
如今回了國,她也不想放棄這門手藝。
更何況……國內的企業、尤其是在帝都,一切都以傅晏霖為領頭羊。
她就是想重操舊業,怕是也不大方便。
最終,江悅決定在國內租一間工作室,繼續自己的手工事業。
她正在翻閱一些出租信息時,江舟突然急急忙忙的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媽咪!」他一向情緒穩定,難得有這麼匆忙的時候,「媽咪,不好了。」
江悅驚了一跳,忙朝他看去,「小舟,怎麼了?」
江舟指向房間道:「媽咪,妹妹又發病了!」
聽了這話,江悅頓時也有些慌了。
她急忙放下了手裡的平板,匆匆去了一趟房間。
果然,便見江雲一張小臉痛苦而慘白,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床上,因為疼痛和難受在發抖。
江悅心如刀剜,連忙上前去抱起了她,「云云,媽媽現在帶你去醫院!堅持住!」
她一邊說著,一邊抱起江雲帶著江舟匆匆下了樓。
攔了輛計程車後,很快抵達了醫院。
到醫院時,江雲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
江悅掛了急診,後又轉到了心臟外科。
醫生看著江雲的檢查結果,臉色有些凝重,「看來手術不能拖到下個月了,得儘快做才行,但……」
「什麼?」江悅緊張詢問。
醫生便又答,「手術前後都需要住院,我們醫院暫時沒有多出來的床位,手術安排也得重新排,江小姐,你恐怕得再找其他醫院了。」
再找其他醫院?
江悅聽後,不由得心中一沉。
她正是看了許多家醫院,最後才選擇這裡的。
現在重新去找其他醫院的話,旁的先不說,萬一沒有靠譜的醫生怎麼辦?
再有的話,便是好一點的私立醫院了。
但同樣的,費用高昂無比,江悅現在根本無力承擔。
因為這件突發的情況,她坐在走廊里,內心一時有些無力和難過。
江悅手裡緊攥著手機,內心一直在轉過一個念頭。
要不要去找沈陌言幫忙?
可他現在人還在國外,江悅也不好打擾他。
她正猶豫要不要打這個電話時,醫生突然從診室里出來了。
見到江悅,他忙上前了,「江小姐。」
江悅也緊跟著站了起來,「醫生,是不是有什麼進展?」
醫生答,「我剛剛幫你問了問,有家醫院現在有床位,小朋友的情況我也給對方看過了,對方說明天就能安排手術。」
江悅一聽,心裡立馬就激動起來。
她連連向醫生道了幾句謝,隨即又問了醫院的名字。
醫生答,「乘新醫院,離這裡不遠。」
乘新醫院?
江悅一怔。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帝都最好的私人醫院……
她有點為難起來,「醫生,費用的話……?」
醫生只說,「這個你得去跟對方醫院的人談,我也不大清楚,救孩子要緊,你先過去吧。」
江悅只好先向他道謝,又帶著江雲跟江舟去了乘新醫院。
結果到醫院後,她才被告知——手術和住院費用已經有人付過了,可以直接安排江雲住院,明天進行手術。
江悅再次愣住了。
會是誰?
除了那一個人,她再想不出第二個名字。
可江悅總覺得不可能。
畢竟她回國還沒幾天,更沒跟傅晏霖見過面。
先不說他知不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就是知道,他又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清楚江雲發病了的?
見江悅發起了呆,護士再次開口了,「女士?」
江悅這才回神,她忍不住問,「護士小姐,可以麻煩問一下,是誰替我繳了費用嗎?」
護士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
好吧……
江悅又問:「那,給云云做手術的醫生是哪位?我能跟他見一面,提前聊一聊云云的情況嗎?」
畢竟手術可不是小事,就算不得不做,她也得多做些術前準備才行。
護士卻告知,「醫生很忙的,今天不在醫院,明天才到。」
明天才到?!
江悅覺得有點荒唐。
哪有醫生在給病人做手術之前,連病人面也不見的?
護士似乎看出來了她的想法和顧慮,道:「江女士,您不用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