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回到月亮島之後,李德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Google搜索
朝廷馬上就要對月亮島發起總攻,他馬上就不用管這個爛攤子,不用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了。
按理說,他應該十分高興才對。
可是,此刻,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甚至,他還變得異常迷茫起來。
張肅刑讓他親自來月亮島,是想讓他儘快控制整個局面,將月亮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本來一切十分順利,沒料到一直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趙大錘,卻突然對自己變得十分防範。
接著,更是逐漸失去了控制。
他不能完全控制趙大錘,也就不能完全控制月亮島。
雖然他使出了不少手段,即使趙大錘之前對他十分推崇,可是島上的這些匪徒,卻還沒有完全認可他這個剛剛上島的新人。
這就讓,李德明的處境,變得有些尷尬。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圍困月亮島的官軍一改之前的態度,對月亮島進行了長期的圍困,頓時讓原本就不富裕的月亮島,變得異常艱難起來。
不若的話,他也不會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偷段家釀酒的秘方,去搞什麼勞子酒坊,去跟孫大福合作了。
他一直覺得,這是一步臭棋,可是他卻不得不走。
島上,實在是太窮了。
他也在埋怨那些人,實在是太貪婪了。
月亮島走到今日的窘境,都是因為那些人貪婪而引起的。
當日一陣風奉了東家的命綁票了段文俊,段家可是賣了大半家產來贖人的。
那一次,一陣風可是拿到了很多錢。
只是這些錢,最後都落到了那些貪婪的人手中,島上留下的並沒有多少。
不然的話,在這種如此緊張的時候,他又何必冒著危險去籌錢籌糧呢?
尤其是,他沒有料到,就因為偷配方這麼一步臭棋,讓他差點丟了性命。
從望江趕回鞏縣之後,他便被駱良平給截住了。
若是他真的出手,駱良平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他卻發現了,自己的身後有幾個尾巴,不明敵我。
所以,他乾脆將計就計,順從地成為了駱良平的「俘虜」,讓他們押著回段家堡,並未暴露自己的實力。
然後,那幾個便出來了,從駱良平手裡,將他救了出來。
那些人自稱是張肅刑派過來保護他的人,可是他馬上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因為,從那些人手臂上的紋身,他知道了他們影子門人的身份。
更為重要的是,在鞏縣的縣衙,他還發現孫大福想要對自己不利。
若不是他一直深藏不露,裝出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那天晚上他就不會有偷襲那幾個影子門人得手的機會。
若是他不能偷襲成功,將那幾個影子門的人擊殺,那麼那一晚,鞏縣縣衙躺著的,恐怕就不是那些人,而是他李德明了。
影子門人的出現,讓他十分警覺,也讓他十分擔心。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尤其是,被影子門的人盯上,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雖然他心中十分不願相信,可是有些想法一旦在他的腦海中形成,就會很難抹去。
他開始懷疑,影子門的人並沒有騙他。
他們都是張肅刑派來的,只不過並不是保護他,而是殺他。
他開始懷疑,孫大福之所以要殺他,真的跟張肅刑有關係。
想想也是,月亮島若是不復存在,那麼他存在的價值便沒有了。
甚至,還會變成有可能會暴露張肅刑的人。
狡兔死,走狗亨。
李德明此刻已然深深感覺到了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手中拿著書本,他卻絲毫沒有了讀書的興致,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而下一刻,卻是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道人影被燭光拉得很長,映在了書桌前的地面上。
李德明,一直對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
在鞏縣縣衙,能夠一劍斬八人,能夠一劍消滅影子門的三大高手,他的實力絕對不簡單。
尤其是,就在前不久,他已經從一流巔峰摸到了入境的門檻。
只是,此刻,居然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到他的書房,能夠悄無聲息地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這不得不讓他震驚。
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剛剛陷入了沉思,若不是剛剛自己心煩意亂,放鬆了警惕,這柄劍也落不到他的脖子上。
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坐在了書桌對面的椅子上。
李德明,並不認識這個少年。
不過,看著他臉上那絲淡淡的笑容,感覺到脖子處這柄陰森的利劍,他突然笑了。
他已經猜到了,自己面前坐著的,是什麼人了。
「李德明,德叔,久仰大名,我們終於見面了。」段文俊一臉笑意,看著李德明先開口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李德明,這個看起來略顯枯瘦的中年人,跟他想像中的有些差距。
他本以為,當墨守成的劍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當自己坐在他面前的時候,李德明會十分緊張。
可是沒想到,李德明只是微微愣了愣,然後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絲毫都沒有慌張。
只是,頃刻間,他的臉上卻是多了一絲倦容,讓他兩鬢的皺紋,似乎顯得更加深刻。
不過,段文俊馬上明白了他的這份坦然。
以他的在鞏縣縣衙的身手,墨守成的劍,不可能如此容易制服他。
李德明,有恃無恐。
或許,他並不擔心,並不懼怕。
他的臉色顯得十分平淡,看著段文俊笑了笑道「李某也是久仰段少爺大名已久。段少爺果然是神通廣大,就連這月亮島你也能夠來去自如了。」
「過獎了。」段文俊抱了抱拳「德叔,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想知道,當初是誰指使你安排一陣風綁架我的?還有,是誰在要我的性命?」
「段少爺,你覺得我會說嗎?」李明德笑了。
「你現在還有維護你主子的必要嗎?」段文俊搖了搖頭「鞏縣縣衙你痛下殺手,想必你已經知道,你的主子已經留你不得了。」
李德明的臉上微微抽搐,露出了一絲苦笑「這是李某自己的選擇。當初我選擇了這條路,就猜到了今天的結局。」
段文俊長嘆了一口氣「德叔這種視死如歸的氣概,真的令人佩服。只是你死了,復水洲頭的那座河神廟,到時候誰又會去供奉?還有,神廟中的師太和她的小徒弟……」
段文俊看似說的隨意,可是李德明的心中,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他掙扎著猛地站起,咆哮了起來「段文俊,禍不及家人,他們是無辜的。」
墨守成將他按回了座位,段文俊的話又接著響起「我知道禍不及家人,可是要殺他們的不是我,而是影子門的人。」
李德明臉色大變「影子門的人?他們找到她們了?他們為什麼要殺她們?」
「德叔,影子門的人為什麼要殺她們,你肯定比我們更加清楚,何必問我呢?」段文俊露出一絲苦笑「不過,你也猜對了,影子門的人,不僅僅找到她們了,而且還跟御劍門的人打了一架。」
「跟御劍門的人打了一架?」李德明一愣。
「不錯!」段文俊點了點頭「德叔,現在你該告訴我真相了吧?」
「我憑什麼相信你?」李德明仍舊十分警覺。
「給你看看這個!」段文俊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了過去。
李德明接過玉佩,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復水洲頭的那座河神廟,裡面住著兩個人,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為親近的兩個人。
師太鏡玄,那是他的結髮妻子。
那個小女孩,是他和鏡玄的孩子曉柒。
而這玉佩,本該是在鏡玄師太手中的。
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玉佩,而是一塊血玉。
雕刻的是兩條跳躍起來的小魚,活靈活現。
它是李家的傳家寶。
李明德父親交給他的時候,曾經說過這裡面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至於是什麼秘密,這麼多年過去了,李德明也一直沒有找出答案。
李德明知道,自己這些年做的事情見不得光,所以他不想連累鏡玄和曉柒母女。
為了掩人耳目,他將她們娘倆安排在了復水洲頭的河神廟內。
雙魚玉佩,便是他親手交給鏡玄的信物。
若是她們娘倆遇到了危險,便讓人帶著雙魚玉佩來找他。
雙魚玉佩的意義,也只有鏡玄一個人知道。
此刻,看到段文俊拿出雙魚玉佩,李德明已經相信他一半了。
「她們娘倆,都還好嗎?」李德明的語氣變得十分低沉.
他盯著手中的雙魚玉佩,顯得有些頹廢。
心中更是開始盤算起來。
段文俊的話,能信還是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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