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班一共來了七個人。
個頭雖然不及寧桃,但是都差不了多少,有的比寧桃還要壯一些。
個子小的牛子淵和瘦弱的陸一鳴,就主動要求做後勤人員。
胡同學也弱弱地開口:「我也是後勤。」
這麼一算,剛好十二個。
乘松幾個,還有師兄們的書童加起來,一群人倒是嘩嘩的幾十個,連後備役人員都有了……
寧桃頭一次感覺,自己像個黑幫頭子似的。
身後跟了一大群,像是要去碼頭干架,哈哈!
寧桃他們到時,操場上已經黑壓壓的一片人頭了。
趙子行臥槽了一句,「這是都來瞧熱鬧了。」
「誤,都來瞧寧師兄怎麼收拾康郡王這個傻缺。」
師兄說完磨了磨牙。
寧桃心頭顫了顫,他沒想收拾對方,頂多就是武力上鎮壓。
現在仔細一瞧康郡王那邊的人。
寧桃才發現,對方的個頭也不是都和康郡王一般無二,反而有七八個面容鋼毅,體態修長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練家子。
抹汗,他這該不會是把自家的侍衛給叫來了吧。
寧桃倒吸了口涼氣。
耳畔傳來李同學的聲音:「他可真不要臉,怎麼不把御林軍給帶來。」
寧桃舔了下唇道:「大家一會別硬扛,實在不行,咱們就認輸,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能因為他一人,讓別人來幫忙的也受傷。
師兄道:「寧師弟有件事須得向你坦白。」
他自己連帶他帶的幾個人,都是被康康欺負過的。
做為京都一霸,在書院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
康康被福王夫妻養得無法無天,也就是在皇帝面前能像個人。
所以,書院有許多被他欺負過的同學。
自然也有許多瞧他不順眼的。
家長找過去、告上去,福王只有一句話,孩子們年紀小不懂事,你們大人也不懂事嗎?這點小事就煩聖上,聖上每日日理萬機的,哪有時間管這些雜七雜八的小屁孩的事。
平時很懂規矩,很溫和的福王。
在兒子這件事上,就跟鬥雞似的,多大的禍他都給兜著。
京里人知道了,都離他遠遠的。
若是今日寧桃不敢接這場比賽,那麼大家可能也就算了。
大不了多一個與自己相同的人。
可是,他問寧桃的時候,寧桃顯然已經接了這事,所以……
寧桃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了。」
能說起康郡王咬牙切齒的,可不就是與他有點什麼過節嗎?
他也是服了,康康這小屁孩,還真是能招人嫌棄的呀。
所以,寧桃突然感覺自己的背影高大了起來,嗯為民除害啊,不過等等,能不被對方單方面毆打就不錯了。
他們這邊也就是一群書生啊!
撫額。
不管寧桃心裡怎麼想,比賽時間越來越逼近。
答應來組隊的同學,也都沒有退縮的。
寧桃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遠離那幾個侍衛,實在躲不過,先保護自己,哪怕丟了球也沒關係,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
眾人雖然點頭,然而——
比賽快開始時,白面又跑了過來,對著嘀嘀咕咕的寧桃道:「寧公子,你們到底玩不玩?」
寧桃道:「自然是要玩的,咱們先排個隊形。」
「切~」白面毫不客氣地哼了一聲,「行吧,快點死囚赴死之前,也都有頓飽飯的,咱們就給你們這個機會。」
牛子淵哎喲了一聲,「我才發現,這京都的狗養得就是好,叫得聲音都比咱們東臨府的響亮。」
白面:「……」
比賽開始之前,陸陸續續的有不少的同學到場。
到了後來,寧桃微微一掃,居然還有先生也來湊熱鬧了。
秦先生穿著一襲白衫,頗俱仙風道骨的模樣。
見寧桃看過去,揮著胳膊道:「寧桃,別給咱們寒山書院丟臉。」
……
您這是給我打氣呢,還是在這拆台呢。
尤其是他身後帶的可都是長天書院的學生。
秦先生話沒說完,旁邊的瘦先生推了他一把,「會不會說話。」
而後墊起腳尖,揮著手道:「寧桃,別給咱們班丟臉。」
寧桃望天。
不怕神一樣的隊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也虧得,旁邊的牛子淵領頭喊了一句:「桃子加油,桃子必勝……」
這麼一喊,周圍的人群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平時一個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師兄碰了一下寧桃道:「寧師弟,要是這個時候你還想著怕受傷就認輸,你覺得對得起大家嗎?」
寧桃也覺得,這樣認慫實在有點沒骨氣。
於是,一甩頭道:「盡力而為,量力而行。」
他還是那句話,保護好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更何況,他與康康也沒多大的仇恨。
寧桃嘴上喊著讓大家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可到場上他比誰都跑得快,無論是帶球還是傳球,都特別的賣力。
好幾次把康康腳下的球一搶,頭也不回的就殺了回去。
在面對幾個人攔在面前時,一咬牙又把球給踢了回去,如此幾次,終於在大家以為他又要故技重施的時候,他突然腳下一晃,而後帶著球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
而後一腳打門。
圍觀的同學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開始歡呼。
上半場結束,也就寧桃自己進了一個球。
康康隊雖然請了外援,但是主要任何,被康康要求防著寧桃。
幾個人圍堵一個,根本沒法施展能力,反而別的地方,被剩下的同學給攔住了。
寧桃喝了口水道:「他們下半場如果不換戰術的話,咱們就剛才的打法,進不進球都無所謂,關鍵是他們也別想進。」
這場球跟在宮裡打的差不多。
康康這個人就是將死皮賴臉發揮到了極致。
他根本就不懂,最好的進攻就是防守。
師兄道:「我感覺他們得換。」
「如果換,那咱們就不換……」
寧桃說完,在地上只是變了個隊形,如果不換,依舊是234這樣的,如果換那麼他們就變144這樣的隊形……
餘下的同學依舊在後防線上。
只不過增加了中腰的人數,讓對方無法突破,反正如今局勢在他們這一邊。
瘦先生拍拍寧桃的肩:「真沒想到,你還有我當年的風采。」
寧桃看他個子不高,身形勁瘦,就知道他這種人一般都跑得快,打前鋒絕對合適。
然而,他還未開口,秦先生就把瘦先生給擠開了,「少胡說,這是我的門生。」
寧桃嘆了口氣,把杯子交給乘松,「行了,不是內訌的時候。」
他這一抬頭,才瞧見不遠處有個相熟的身影在眾人的簇擁下朝這邊走了過來。
胖先生道:「山長也來了。」
寧桃不認識山長。
但是認識與山長一道的那個人。
——三皇子。
三皇子身邊還跟著小皇孫。
看打扮還有帶的人,寧桃感覺對方可能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挺低調的。
嚴瑞道:「真沒想到,一場學生之間的比賽,連山長都驚動了。」
不像寒山書院,平時劉泊很少露面。
除非講學的日子。
師兄道:「估計是因為康郡王身份特殊吧。」
除了這個解釋,大家也想不出什麼,不過山長出現了,大家更要好好表現了。
瘦先生還給大家分析了一下敵情。
寧桃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也都一一記在心裡。
見寧桃聽得認真,瘦先生還得意地沖秦先生揚了揚下巴。
秦先生臉瞬間就黑了,恨不得把他給推走。
山長到了跟前,已經有人讓出了幾個凳子給他們。
瘦先生和秦先生幾個人也走了過去,寧桃又喝了杯水,一扭頭,瞧見袖子被小皇孫給抓住了。
小皇孫露出缺牙的嘴,嘿嘿笑道:「寧哥哥,咱們又見面了。」
寧桃還沒開口,旁邊的同學,已經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
「這孩子誰家的,長得可真好……」
「寧師弟你家親戚?」
寧桃想說,不是我家親戚,是敵方親戚。
小皇孫道:「我跟寧哥哥學算學呢,是寧哥哥的學生。」
寧桃:「……」
說好的不要四處張揚的呀。
康康瞧見侄子不往自己跟前湊,倒是跑敵方去了,氣得直翻白眼,抬腳踹了白面一腳,「還愣著幹什麼,中場休息時間是不是也太長了!」
白面顧不得疼,手中的鑼立馬敲了起來。
下半場比賽開始。
康康隊果然換了戰術。
寧桃依舊打得前鋒,跑起來沒命似的。
三皇子領著兒子坐在高處看,忍不住對旁邊的隨從道:「瞧見沒,他與咱們玩的時候,好像就是走走過程。」
隨從默然。
把皇帝給帶飛了,誰賠得起呀。
>_<
小皇孫見寧桃帶球,大聲喊道:「寧哥哥加油,寧哥哥加油!」
三皇子彎了彎嘴角道:「你小心把嗓子給啞了。」
結果,旁邊的穿著男裝的史青凝伸手敲了外甥一記,「亂喊什麼,叫叔叔。」
小皇孫:「……」
下半場寧桃不管他們怎麼喊。
他還是心態很穩,康康隊改變戰略,盯著寧桃的人就少了。
所以寧桃一有機會,就帶球往前沖。
在下半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寧桃把球險險踢進了對方的球門。
康康差點沒當場暴走。
小皇孫歡呼一聲,一嗓子又喊了起來。
牛子淵他們帶著一群學生歡呼聲此起彼伏。
康康一邊跑,一邊指揮身邊的人,結果一時間球場上亂成一團。
寧桃藉機,把球傳到已經在對方防線的師兄腳下,師兄一轉身,就把球給打了進去。
這一球與上一球之間僅僅一分來鍾。
康康眼睛一紅,撲上來就要跟寧桃打架。
寧桃一時沒注意,差點被他撞個四腳朝天。
看台上的一眾先生愣了一下,寧桃已然穩住了身子,在康康手伸過來時,一腳就踢了上去,他沒用腳尖,還是用老董教他的,對著關節處。
輕輕一踩,康康就向前倒去,寧桃往旁邊一閃。
康康的身子從他的旁邊滑了過去,有人想過來幫忙已經來不及了。
「撲通」一聲,康康穩穩地趴在地上。
三皇子:「……」
史青凝拍手道:「好!」
三皇子扭頭看了她一眼,「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吧。」
他話音未落,康康惱羞成怒從地上爬起來,對自己帶來的侍衛道:「都愣著做什麼,給我打他……」
他喊得聲音都劈了。
三皇子見勢不妙,立馬看了旁邊的山長一眼。
山長硬著頭皮跑了下去。
史青凝緊隨其後,小皇孫也要過去,被他爹給住了。
康康一看山長來了,氣得連山長都要打。
山長忙道:「比賽而已,何必動這麼大的氣?」
話音未落,就見身後跟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再仔細一瞧,康康一口氣卡住了,一張臉憋得通紅。
什麼打人啊,通通拋到了九霄雲外。
史青凝一過來就護在寧桃身前瞪著康康,一臉的不服氣。
康康憋了半天,終於鼓氣勇氣道:「你怎麼來了。」
寧桃:「……」
咋回事?
剛才還跟個鬥雞似的,現在突然就嬌羞了起來。
眾人跟寧桃的想法差不多,唯有白面樂哈哈地想要往前湊,卻被康康一巴掌給推開了,望著史青凝道:「你,你什麼時候進京的?」
畫風轉得太快,一瞬間眾人均成了背景板。
史青凝沒理他,反而扭頭看向寧桃道:「你沒事吧。」
因為穿著男裝,她還特意把聲線壓低了一些。
寧桃低頭一瞧,恍然道:「沒事,謝謝。」
他就說瞧著三皇子身邊有個隨從挺眼熟的,現在一瞧可不就是史青凝麼。
再算算時間,貌似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京里給姐姐過生日。
史青凝一口氣卡住了。
訥訥道:「沒事就好,他他不敢打你的,否則我跟他沒完。」
康康一聽這話,火氣嗖嗖的往上冒。
小時候他和史青凝玩得挺好的,結果,就這兩年小姑娘突然不樂意跟他玩了,連他送的禮物也不收了。
還把他喜歡了很久的壽山石從三皇子那兒討走,說要送人。
後來一打聽是一個叫寧桃的。
如今寧桃來書院,無論是名字還是背景都對得上,現在再一瞧兩人這熟悉的樣子,康康哪裡還不懂,果然是這小子搶了他的小姑娘。
康康捏著拳頭、咬著牙,想把寧桃給痛揍一頓。
牛子淵站在寧桃旁邊,仔細看了兩眼,只是覺得有些面熟,見寧桃認識,隨口便道:「東臨府來的?」
史青凝點頭。
「哎呀,老鄉!」
牛子淵說完就要把手伸過來。
不料康康搶先一步把他的手拍開,怒道:「做什麼動手卻腳的?」
牛子淵無語道:「誰動手動腳的,一直不安份的是你好吧。」
眼看雙方又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山長忙張開雙臂道:「比賽還沒結束,你們還玩不玩?」
「玩!」
康康叫聲最大,聲聲把寧桃的聲音給壓了回去。
「既然想玩,就別鬧事,否則書院就取消蹴鞠活動。」
寧桃沒想到都這樣了這小子還要玩,也不知道是山長的威脅起作用了,還是因為旁邊有個小姑娘在。
康康這次遵守規則多了。
寧桃這邊已經進了三個球,只要守住後防線算是躺贏了,所以玩的就是拖延戰術。
康康隊無論怎麼跳腳,他們這邊節奏都沒亂。
待結束的鑼聲響起,對方依舊沒進一個球。
寧桃把鞠一腳踢到了乘松腳下,和大家一起朝場邊走去。
康康輸得不服氣,跑到史青凝跟前,咬牙切齒道:「凝妹妹,本來我能贏的,都是這小子太狡猾了。」
三皇子樂了:「你昨天就沒踢過他,今日還請了這麼多侍衛依舊沒贏,你覺得真是他太狡猾嗎?」
康康張嘴想罵人,可對上自家堂兄的眼睛,只得氣悶地把話給憋了回來。
三皇子拍了拍兒子的頭:「去跟你寧叔叔道個別,咱們也該回去了。」
史青凝也想過去,被三皇子給攔了下來。
「你乖乖在這別亂跑,今日你說要來書院瞧瞧也帶你來了,人也看了,別的事情就不要讓我操心了。」
史青凝噢了一聲,目光卻越過眾人再度落在了寧桃的身上。
康康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氣道:「凝妹妹,你看他做什麼?」
「好看呀。」
康康氣結,「不就是長得人模狗樣的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是沒什麼了不起。」
史青凝說完,微微一笑,「但是我喜歡呀。」
康康:「……」
你是想氣死我啊啊啊!
小皇孫和寧桃告別後,轉身就跑走了。
三皇子沒過來,估計是不想暴露。
寧桃也沒過去跟他們道別,只在遠處看了一眼,而後便與同學們一道往回走。
師兄開心道:「寧師弟真有你的,我還以為你真的要認慫了,敢情是一點都不留情,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康郡王被人欺負的快哭了。」
寧桃忙道:「我可沒欺負他。」
他也沒想哭。
這次能贏,關鍵點在康康的隊友身上。
玩是真的玩,但是都不敢跟守桃下黑手,這就很有意思了。
除非他們在來之前,被人約談過。
寧桃這邊大獲全勝。
康康雖然不服氣,但被三皇子給說了幾句,並且告訴他,不許再找寧桃的麻煩,否則一定告訴他皇伯父。
康康算是明白了,現在所有人都不站在他這一邊了。
他要求了好幾次,讓人把寧桃那小子給拌倒了,就算是被罰犯規,也沒什麼,結果那一群人,拿著他的錢,卻沒幹一點實事。
顯然堵著寧桃都不盡力。
寧桃覺得自己運氣還不錯。
晚飯有紅燒肉、糖醋魚,還有一份髮菜湯。
都是他喜歡的。
小武也已經把他要的書給買回來了,吃完飯他一邊遛食,一邊尋思著今日李見深講的東西。
說實話,長天書院每個月請兩次翰林學士講學這一方面,就要比寒山書院強不少。
來長天這幾日。
他也交過兩次文章了。
在寒山書院的時候,先生也指出過他的問題,但是更多的只是覺得文辭不夠美,文章有些干扁,然而,現在他的文章一讓長天書院的先生看,先生就指出,他文辭方面不算太差,唯一區別,就是過於白話。
大概跟他經歷有關。
他一直覺得,文章干扁,是因為性格使然。
此刻才恍然,那是因為他上輩子也寫作文,而且那個年代與這如今有很大的不同,無論是講話的方式,還是生活的習俗。
他雖然在這邊已經生活了十來年,可依舊改變不了的還是說話與思維的模式。
這就造成了他的文章看起來沒毛病,實際上在句式上面有許多彆扭的地方,與寧林他們這種土生土長的讀書人,差別還是很大的。
先生的建議是,如果實在改變不了,那就不用改變。
如今的科舉制度,已然不是先前那種,只管文章寫得美不美來評判一個人了。
重要的還是文章的思想。
寧桃今日也與李見深討論了這個問題。
李見深的觀點和先生差不多,既然無法改變,就不要改變,免得成了四不象。
到時候別說加分了,怕你被扣禿了都。
寧桃和康郡王的這一場比賽。
當天晚上就傳得京都人盡皆知了。
寧少源吃飯時,聽寧少海一提這事,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能說什麼?
人家都打到你門口了,總不能認慫吧。
他感覺他兒子沒錯,起碼沒給他們家丟臉。
更何況福王一直都說什麼,小孩子之間的事,大人插手就不對了。
所以,順水推舟這種事,寧少源做起來還是蠻順手的。
王氏有些擔心道:「要不要去王府賠個禮?」
「不去,又不是咱們的錯,孩子之間的小事,自古以為比賽就有輸有贏,難不成就因為他是皇親國戚,咱們就自動認慫不可?」
「那還有什麼體育競技的精神可言?」
王氏:「……」
你變了,變得越來越像兒子了。
寧少源變了,寧桃沒變。
每天按照課程表都忙得飛起,還得去秦先生那兒打卡。
有好幾次,寧桃都把那塊雞血石給揣上了,結果,面對秦先生可憐巴巴的眼神,又給揣了回來。
更可怕的是,最近瘦先生也聞風加入了其中。
理由很簡單,那塊石頭是他貢獻的,所以理應也帶他一起玩。
不過好處還是有的。
兩個先生一帶他,就有機會隨時進入長天的藏書閣。
聽說藏書閣的書,有一部分是從翰林院那邊借來的,是很多書局裡想買也買不來的。
就這麼熬了半個月。
寧桃帶著小夥伴們商榷的問題,回家去了。
除了讓他去問李見深之外,還有幾個問題,大家的意見是他可以問問他爹。
寧桃回家,不等他爹召喚就跑去了書房。
寧少源挑眉,「你今日倒是主動。」
「沒辦法,時間緊迫嘛!」
距離下次鄉試,還有一年多點,他再不努力點,連渣都喝不上了。
經過去年歲試那麼一折騰,他深深地感覺,早點參加鄉試,早點飛升,早點解脫。
本來嘛,他的人生不是這麼緊迫的,都是歲試把人給逼的。
寧少源掃過他的問題,笑道:「這不是你要問的吧。」
「差不多,咱們一起商量的。」
「其實,你可以讓同學放假了來咱們家,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寧桃的同學成績都不比他差。
無論從哪方面講,結交了都不吃虧。
寧桃道:「可咱們家這房子……」
「你哥去寒山書院了,你那院子空出來一間房,你們幾個人擠擠倒是可以的。」
「真走的?」
兩人說好了,下次就把同學一併帶回來。
寧少源還是把帶回來的幾個問題給他解答了,寧桃工工整整的記在筆記本上,又做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不知不覺就過了晚飯時間。
寧香差人叫了好幾回了。
吃飯時,寧桃看了一圈,都沒瞧見王氏,奇怪道:「我娘呢?」
「在荷柳巷那邊修宅子呢。」
王氏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頭找宅子,可偏偏又沒合適的,且他們家孩子都是差兩三歲的,老大一成親,老二也快了,再過兩年是老三。
起碼得五進的宅子才能把人挪開。
可如今的京都,早已不是新朝建立那會,宅子這種東西也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到的。
最後兩人一合計,讓寧林先搬出去吧,那邊的宅子也是兩進,不過住小夫妻兩人倒是蠻合適,他們家這邊再慢慢找唄。
前兩天過完了手續,這兩日,王氏便在那邊監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