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桃摸摸後腦勺,就見小姑娘用腳把一塊石頭踢得遠遠的。
可能因為石頭太大,腳指頭被踢痛了,氣哼哼地又在地上跳了兩下,嘀咕道:「都欺負我,都欺負我……」
寧桃:「……」
小姑娘的脾氣就跟天氣一樣,說來就來。
念頭一閃而過,就見小姑娘突然轉身,把剛才那塊石頭,狠狠地朝他踢了過來。
寧桃忙向旁邊一閃。
剛好撞到了下課看到他跑過來的馬富貴。
「怎麼啦這是?」
馬富貴一抬頭,就見小姑娘氣哼哼地跑了。
好奇道:「你欺負她了?」
連黃先生的閨女都敢惹,怕是不想在琴院學了吧。
寧桃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
他實在說不上來她為什麼突然就生氣了,明明貓在這裡等他很久了。
剛才他過來的時候,還聞到她身上一股汗濕味,小臉被曬得紅撲撲的,可見在這裡躲了很久了,就是想問他事情來著。
馬富貴想了想道:「你知道她學多久了嗎?」
寧桃搖頭。
「據說三歲開始學琴,至今依舊不識譜,嗯,聽說她翻過年就十歲了。」
這是他聽一些師兄八卦的。
都說黃先生很厲害,而且對學生特別嚴厲。
一說這個,總能CUE到黃先生的閨女,明明老爹那麼牛逼。
據說還有一個同門在宮裡經常給太后、娘娘們撫琴的。
結果,到了他這兒,閨女卻是個音痴,學了好幾年了,真是半點都不開竅。
寧桃恍然,「怪不得她問我學了多久後就生氣了。」
馬富貴拍拍他的肩,「小心點,他們父女脾氣都不好。」
這一點寧桃非常贊同。
相比對於寧桃的琴學得不怎麼樣。
馬富貴的棋倒是學得不錯。
他們先生都替他報名了,在下個月的慶功宴上他會和書院的一些師兄們進行棋藝比拼。
據說前三名都會有獎品。
而且這次慶功宴,不止是書院的一些過了院試的學生,東臨府整個新晉秀才都會過來參加,可謂聲勢非常浩大。
到時候據說知府也會來。
說到此,馬富貴幽幽地看了一眼寧桃,「你如果到時候什麼都不參加,你不怕你爹沒面子?」
寧桃想也不想,梗著脖子道:「誰說我不參加了,我報了蹴鞠比賽。」
這方面他還真是挺能跑的。
在書院每月都有一些讓學生鍛鍊身體的課程。
他屬於整個書院跑得最快的,人送外號——飛毛腿。
沒錯,飛就是速度快的意思,毛是二毛的毛。
>_<
到了八月末,書院陸陸續續傳來了四面八方的消息。
也有不少同學開始陸陸續續的回歸。
寧桃關係很好的幾個小夥伴,紛紛過了院試,只不過成績有好有壞。
然而,在寧桃看來,能過就已經是一種成功了,起碼碾壓了無數人馬。
寧林這次的成績和府試的時候差不多,可見這幾月進度非常大。
王大考得比他好些,王三沒中。
牛子淵同學如願以償的拿了三滿冠。
在書院的天榜上穩穩地掛著大名。
趙子行這次考得也不錯,地榜第一名。
寧桃把榜單掃完,替寧林捏了把汗,這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擊到。
明明很刻苦,學得也不比別人差。
偏偏每次成績出來,總是差了那麼一丟丟。
想到此,他突然精神一振,他學得還不如寧林呢,可別一輩子都過不了院試才好呀。
那時候才玩刺激大了。
於是,被刺激到的寧桃,回去後再次修改了自己的作習時間表。
馬富貴看得直咋舌。
就連回來的寧林都忍不住道:「是不是太趕了。」
寧桃道:「還好,我試了兩天,覺得完全可以接受的範圍。」
比起備戰高考的時候,簡直輕鬆多了。
而且他也不是會一直這樣下去,現在主要是把寧少源推薦的那十來本書看完,所以,這段時間可能會更忙一些罷了。
笨鳥先飛嘛,再不努力,以後連鳥屎都吃不上了啦。
寧桃他們這段時間,除了陸陸續續的出成績之外,還有陸陸續續的到手各種試卷。
先生都會挖重點講一些。
寧桃一邊擦頭髮,一邊問寧林考試的感受。
寧林把自己的答案還有王大的一併遞給他,很平靜地笑道:「我看到題,就知道我可能答得不太好。」
他缺乏生活閱歷。
真不是說你請個好老師,多給你講講課就能補回來的。
王大年紀大些,有些東西自然比他懂得多,想得深遠,而且這次的題主要側重於民生。
這一方面,他知道的東西,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儘管在家的幾個月里,寧少源也給他出過這樣的題目。
不過很遺憾,他答得也不是太好。
寧桃翻過他們的卷子,再加上先前看過別的省院試的卷子,突然有種預感。
如今趙國和姜國一直在邊疆滋事,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抓了兩啟趙國奸細。
現在的題目又與民生有關。
朝廷怕是在備戰了吧。
他前面翻過資料,據說趙國和姜國在前朝的時候都屬於夏朝。
當年涼王事變,朝廷不穩,再加上西北那邊戰事連綿,於是,整個國家便分崩離析,趙國和姜國就是那個時候分出去的。
儘管後來涼王戰敗,然而,朝廷也沒有力氣將兩國收回來。
這些年養得這些小國,膽子倒是越來越大,還想聯合起來對付夏國。
寧桃道:「要不讓大牛給你講講物價。」
他感覺從物價上可以看出許多東西。
寧林雙眼一亮,「好呀,大牛快給我講講吧。」
寧桃黑線,太不穩重了,太不穩重了。
趁著大牛把自己作的這段時間的物價表拿出來讓寧林瞧瞧。
寧桃把自己的頭髮擦乾後,又開始磨文章。
他們這個班,起碼有一多半的同學,好吧,二十來個人,有二十個都決定來年下場試水。
他原先還想著,起碼得四五年吧。
最不行也得三四年,這下子好了,同學都決定下場了。
唯有他還在……
說多了都是淚,寧桃面前擺了好幾本書,一邊翻一邊記錄,還得在腦子裡匯成一段一段的文字,最後拿筆寫上去。
一篇文章寫完,都快入二更了。
一抬頭,好麼馬富貴也不知道啥時候湊過來了。
正和寧林在那裡討論,肉價什麼時候便宜,果子什麼季節最受歡迎。
每天能吃得起肉的,蛋的,都是些什麼級別的人物。
寧桃耳朵一動,他怎麼忘了,他家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了,對於這些肯定知道的更清楚。
於是,放下筆也湊了過去蹭聽。
122、老爹
寧桃的煙火氣很重。
和馬富貴屬於同一類人,每次寫的文章,用詞都被批太過直白。
但是內容卻真的很豐富,也很切主題。
這一天寧桃上課,又被先生一邊批評用詞太過簡陋,又被拎出來說什麼言之有物。
是以,文章再次被打了回來。
牛子淵在吃飯的時候,給因為看書,差點把米飯塞到鼻孔的寧桃出了個主意,詞彙量太匱乏了,不如多看看《詩經》之類的。
有許多大家寫的詩詞歌賦,確實用詞特別的優美。
嗯,如果不仔細品味,可能還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
實在不行,那就拿寧林的文章模仿一篇,最後再把自己想寫的內容加進去。
寧桃聽得滿頭黑線,「能不能給點實質性的建議,您都小三元了好麼?」
牛子淵他們那個省還是科舉大省呢。
想想這樣的水平得多高呀。
結果,這位兄台就是這麼不著調啊……
他愁得頭都禿了,他還在旁邊說風涼知。
「要不你說話的時候改改,比如咱們今日用的這道紅燒排骨,你就可以說成:色金紅,冒油,骨肉油而不膩,食之令人回味之無窮……」
「算了,我快吃不下去了。」
馬富貴差點把嘴裡的飯給噴出來。
寧桃無語地看著自己捶桌的牛子淵道:「師兄,你成功讓我對排骨有了另一種看法。」
趙子行確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要不,咱們以後每說一句話,就用一個典故或者成語吧,不然誰也不開口。」
好傢夥,寧桃扭頭望著他道:「那師兄,吃飯用什麼典故?」
趙子行:「……」
我想抽你有木有。
趙子行的提議,和寧桃上輩子聽過的一個段子特別的像。
因為要考英語了,於是整個宿舍的人為了口語進步,決定以後用英語交流。
好傢夥,一個宿舍愣是被人按了消音鍵了。
此刻,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麼,吃個飯還得想成語,想典故,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寧桃想了想道:「都怪我還是讀書少。」
文章為什麼就寫不出華麗的感覺,這麼樸素,以後連童子試都過不了可啥辦。
寧桃拿著文章,努力增增減減了大半天,第二天再次交上去,先生臉都黑了。
「算了,你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吧,注意點修辭就好,其實沒多大毛病。」
寧桃:「……」
您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寧桃立馬表示,先生我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先生好笑道:「你先前的其實就挺好,只是文筆太過直白,就怕考試的時候有的考官喜歡文辭華麗的,你這麼一來就比較吃虧,但是,實際上你的文章並沒有多大問題。」
而且重點都把握得很好,一聽這話,寧桃微微放心。
小心翼翼道:「那先生,就我這樣,能過童子試嗎?」
先生抬頭瞥他,「你就這點理想?」
寧桃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我拿自己和旁人比了比,發現,實在是技不如人嗎?」
讓他一個理科生,去寫小作文,那不是為難人嗎?
當然那種文理雙全的大佬不算。
他就是一普通人。
「無防,你這不是還有一年多嗎?在這一年裡,你再多讀讀書,多聽聽寫寫,肯定能行的,增加自己的詞彙量就可以了。」
寧桃刷了那麼多份題,的確發現,他除了書讀得太少之外,貌似其餘的題型,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九月初九重陽節這一日。
該回書院的學生,也都回來了。
這兩日陸陸續續有本府的新晉秀才趕到書院。
參加「寒山書會」,按寧桃的理解,就是人脈交流會,大家以後有可能都是同僚,所以,先從小就打好基礎。
馬富貴報的是圍棋比賽,寧桃的琴技實在拿不出手,只參加了書會頭一天的開場球賽。
寧少源一眼就瞧見了跟小旋風似的二兒子。
眯著眼對旁邊的徐將軍道:「瞧見沒,他在哪兒都這樣,別人是詩詞會友,他這是以球會友。」
徐將軍笑道:「跟我那位一樣。」
說起徐澤,徐將軍的眼裡禁不住泛著光。
寧少源道:「但願有少將軍那樣的本事呀!」
不過兩家走的路線不一樣。
如今的徐澤,已然是眾多家長嘴裡,智勇雙全的少年英雄了。
尤其是徐澤被聖上欽封為六品校尉之後,原先還想著觀望觀望,到底是寧林適合,還是徐澤適合的人家,立馬跑到他跟前打聽徐澤的情況。
以及徐將軍想要與什麼樣的人聯姻。
寧少源抽抽嘴角,你們難道看不見我家還有一個大閨女未訂親嗎?
害!
寧少源和徐將軍兩人坐在最中間,時不時的交頭接耳幾句。
全是圍繞著兩家的孩子說的。
不知不覺,一場球塞結束了,寧桃今日跑了個暢快,一下場,頭上就被罩了個汗巾。
寧香道:「擦擦汗,別著涼了。」
寧桃一邊抹臉,一邊將眼睛給露了出來,望著差不多一個月未見的寧香,開心道:「姐,你怎麼也來了?」
再一瞧,好麼大牛這貨又不知道野哪去了。
寧香接過他手裡的汗巾,替他擦了起來:「大表哥和三表哥要來書院讀書,外祖母也想來瞧瞧,爹就讓我陪著一道來了。」
「外祖母也來了?」
他們家算是全家出動了吧。
話音未落,一直在後頭,沒插上話的徐澤把一杯茶水遞給他,咬牙切齒道:「好傢夥,你就只能看見姐姐,瞧不見我是吧!」
寧桃還真沒看到,主要是他今日穿了制服,他就以為是一巡邏的。
「你現在都有官職了,居然還敢到處亂竄。」
徐澤道:「放心吧,我這次是被派來維護秩序的。」
不過也不能多在這兒待。
就是剛才瞧見寧香過來了,有一個長得鬼頭鬼腦的少年,一個勁地偷偷跟著她,徐澤索性就和上峰說了一聲,跟她一道過來了。
那人這才退了回去。
寧桃恍然,「你這是假公濟私。」
「去你的!」徐澤推了他一下,突然腳一抬,做了個剛才寧桃進球的動作,「你這是什麼時候學來的,看起來又帥又有氣勢,關鍵是進球的時候特別准。」
寧桃嘿嘿笑道:「不告訴你。」
徐澤伸手就要打他,寧桃接著道:「不過我可以教你。」
其實就是個假帶球,再換腳最後趁對方不注意,直接射門,關鍵還是要速度快。
一說速度,寧桃就想起自己那跟不上腦速的手,不知道被黃先生敲了多少回了,分分鐘感覺他的腳比手靈活。
123、跟蹤
徐澤不能跟寧桃他們多待。
兩人玩了一小會,見寧香站在遠處,便偷偷將寧桃拉到一旁,把剛才瞧見有人鬼鬼祟祟的似乎跟著寧香這事給說了一下。
想了想又道:「咱們這邊這段時間我們一直沒有放鬆過警戒,就怕今日大家都來書院,有不好的人混進來。」
寧香身份也挺特殊。
寧少源和徐家又都與那件事有點牽扯。
總之,保險點比較好,否則今日就一個書會,也不至於讓他們帶兵上山,說什麼維持秩序了。
寧桃點頭。
徐澤想了想把剛才跟著寧香的那人的大概相貌描繪了一遍。
穿著書院學生的衣服,個頭不高不低,長得不胖不瘦,臉也長得不算出彩。
寧桃聽得滿頭黑線,「就是說,泯滅眾人了。」
徐澤點頭,「差不多這個意思,但是我見了肯定能認出來。」
寧桃默然。
像徐澤描述的這種人,在書院起碼有百八十個,再加上今日又來了許多外來的,更難找了,所以寧桃想了下道:「你放心走吧,我會注意的。」
徐澤走得有點磨嘰。
寧桃答應了下次回去,請他吃兔子他才利索的走了。
回來又跟寧香揮手告別,說什麼還要吃姐姐做的鹽水鴨。
寧桃剛想問問寧香,有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她。
可一看寧香和翠珠兩人這樣子,就知道肯定問不出什麼。
三人一起沿著小路走,寧桃一邊給寧香介紹書院的情況,一邊找王老太太他們。
就瞧見劉二從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經過,而後見到他們恍然道:「好巧。」
寧桃呵呵兩聲。
打眼一瞧,劉二可不就是徐澤描繪的樣子嗎?
個子不高不低,長相不醜不美,不胖不瘦,帶著點書生氣息,書院裡一抓一大把。
寧香微微垂目,與大踏步過來的劉二行禮問了聲好。
寧桃站在兩人中間,笑哈哈道:「好巧,二師兄沒去詩會嗎?」
劉二揚了揚手裡的小荷包,笑道:「剛出來,討了點彩頭,把機會留給別的師兄弟。」
這口氣真夠狂傲的呀。
寧桃順杆往上爬,「確實,師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果太出彩,反而讓人覺得太刻意了,不如見好就收,還能給人留下個好印象。」
劉二:「……」
這話怎麼怪怪的。
寧桃說完,見劉二還不想走。
兩人瞪了一會眼。
劉二清了清嗓子道:「大姑娘還是頭一次來書院吧,我帶你們去逛逛。」
「不用不用,二師兄今日肯定忙,我帶姐姐就好了,外祖母他們在前頭等著我呢。」
寧桃說完,拉著寧香就走。
寧香今日的裙子有點長,差點被他給帶倒了。
翠珠忙道:「二公子,慢點兒。」
慢什麼慢,再慢傻逼就追上來了……
劉二可真是長本事了。
先前舞的那厲害,害得寧香本來要跟劉大訂親了,結果這婚事給黃了。
今日他還學會跟蹤了。
寧桃說不上來,他是覺得他家姐姐長得挺好看的。
人也很溫柔,可遇到大事的時候並不會六神無主,他實在瞧不出來,有什麼令劉二不顧兄弟之情,對她一見鍾情的。
王老太太由寧林陪著,已經逛了半個時辰的書院了。
越逛越覺得滿意。
拉著王大的手,輕輕拍了拍,「你們在這兒上學,我老婆子放心。」
王大和王三也覺得書院挺好。
又能和表弟們一起,到時候也不至於說人生地不熟。
平時休息了,還能回去。
幾個人正說著,寧桃和寧香已然急急吼吼地跑了過來。
幾人都跑得滿頭大汗。
寧桃此刻還穿著球隊統一的服裝,紅燦燦的鑲著金邊,遠遠看起來跟個鏽球似的,特別耀眼。
老太太眯著眼睛,扶著王大的手臂上,快速向兩人走。
寧桃見老太太速度快了,不由的拔腿就迎了上來。
老太太見他臉頰紅撲撲的,似乎又長高了一些,笑道:「聽說你今日去比賽了,本來想去瞧瞧,可惜腿腳不方便,走得太慢了。」
寧桃笑道:「我現在給您表演也成。」
說著就開始拿了個球當場踢了起來。
他可以從腳尖到腦袋,差不多身體每個可以活動的部位都能踢。
老太太看得連連叫好。
卻不料,旁邊傳來一聲輕哼,「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呀,你們不知道他彈琴的時候,跟彈棉花似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寧桃不用抬頭,就知道是黃櫻小姑娘。
自打上次在琴院碰過一次之後,寧桃就發現,這妹子跟他槓上了。
沒錯,他是學了一年,就跟她水平差不多了,而且比她能識譜,可這又不是他的問題。
黃櫻一出現,寧家眾人立馬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小姑娘一張臉立馬脹得通紅,不過依舊抬頭挺胸道:「我又沒說錯,不信你們問他。」
寧桃咧咧嘴。
身旁的寧香笑道:「我弟弟跟我一樣,天生不太擅長彈琴,我們相信你。」
黃櫻:「……」
寧桃覺得,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對溫柔善良漂亮的小姐姐沒有抵抗力。
比如他,比如徐澤和馬富貴。
再如喪心病狂的劉二。
此刻連見他就跟鬥雞似的黃櫻都被小姐姐收服。
寧香一笑,黃櫻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就給閉上了,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她,一時居然不知道怎麼開口。
寧香笑道:「你和二毛是朋友吧,謝謝你照顧他,如果你有機會,可以教教他彈琴。」
黃櫻一聽這個,一張臉立馬脹得通紅,扭扭捏捏道:「其實我彈得也很不好,跟他一樣爛……」
寧桃一噎。
我是學的時間太短。
你是先天不足,不能一概而論。
可瞧見小姑娘圓圓的小臉,可憐巴巴的模樣,只能把話咽下去,默默蹭了蹭自己的腳尖。
寧桃中午是和老太太他們一道吃的。
過了午時,寧少源就打算下山了,衙里還有許多事要做。
臨走時,拎著寧桃道:「你時間不多了呀。」
寧桃抽抽嘴角,您這口氣,就像通知我,還有三個月一樣一樣的。
「好好學習,等回去了考你。」
寧桃暗自吐了下舌頭,他算是明白了,他爹這個人其實心裡還是有他的,只不過這嘴巴實在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
每次見面都那麼一兩句。
寧桃重重點頭,「放心吧,您瞧瞧我這黑眼圈,就知道我有沒有努力了。」
寧少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