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寧桃上課還是老規矩,對於自己不熟悉的學生,讓對方提問自己再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解答。

  現在下頭的學生,除了府學原來的,還有一些外地過來趕考的,原先還覺得自己來得太早遇上了天災。

  到了此刻,一個個心態轉變的非常快。

  有句老話叫什麼來著——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學生一多,層次就更不一樣了,解答問題的時候,再順便把內容需要的擴展問題講上幾句,如此一來,一個時辰下來,也沒回答幾個同學。

  寧桃喝了杯水道:「下午繼續,大家先去吃飯吧,一會可別連渣都不剩了。」

  寧桃在府學講課的第四天,石頭領著人把米和藥材給送來了。

  一道送來的還有一些山貨和臘肉等等。

  先前寧桃就來信說他要來余川,等余川的事情辦完了,剛好回去住幾天。

  余川和楊柳縣看著遠,事實上若是沒有中間的大余山,兩邊的距離並沒有多少,所以,這邊下雨,那邊也是溫度驟降。

  雨勢雖然不算大,但是斷斷續續的下了七八天。

  懂行的老人一看就知道是哪個地方下雨了。

  而且顧大人在大雨的第二天,就寫信給朝廷了,如今距離余川開始下雨,已經差不多快二十天了。

  曹大人通過邸報知道了確切的消息。

  二狗自從得到消息,立馬就開始準備東西了,接到信之前,他們已經出發了。

  與他們一道過來的還有棉城府的東西。

  顧大人領著人把東西都給過了稱,一一記了下來,告訴寧桃這些東西待朝廷發了賑災款就給他補回去。

  寧桃倒是無所謂,要是不給他結,到時候年底結帳,他就從皇帝的分成裡面扣。

  二狗他們的物資來的是最快的。

  接下來的幾天,陸陸續續有領近的府城送來東西。

  朝廷的賑災款和賑災糧也在七月下旬的時候送到了。

  顧大人第一時間就把永安書局的款項給結了。

  由於永安書局帶頭,米糧不止成色好,而且價格比市面上還要低,有些商鋪原想高價拋銷手裡的米時,生生把話頭給咽了下去。

  到了七月底,余川府城裡的淤泥等等已經清理乾淨。

  被壓壞的屋子、鋪子,也已經開始重整,整個府城一片生機。

  顧大人還特意寫了告示,表揚了永安書局和感謝向他們伸手的一些府城。

  同時上了摺子,把這次的災情和賑災情況詳細作了說明。

  余川經過這麼一次大災,鄉試的時間朝廷同意推後,再三確定在了九月份。

  與之一道下來的,還有對於在這次賑災之中,表現突出的人。

  也不知道顧大人在信里說了什麼,寧桃發現他也在被表揚的人員名單之中。

  雖然沒有升職加薪,但秦先生給他的信卻夾在裡頭。

  齊大人與戲子的事情被人暴了出來。

  齊大人本來就是靠著媳婦娘家才走到這一步的,對方扶持了一把,他居然是這樣的心思。

  齊太太娘家人自然不干。

  鬧了好幾齣,兩人風風光光地和離了。

  而齊大人好男風這事,被捅到了明面上,一時間輿論紛紛。

  心高氣傲的齊大人受不了這刺激,有點兒精神不正常了。

  如今也算是眾判親離。

  所以,官也丟了,家也散了……

  寧桃看得額角直跳,這也太湊巧了些。

  齊大人這事被曝出來的時候,剛巧是他給家裡去信的第五天,也就是說,運氣好家裡人已經開始調查了二三天,運氣不好才剛收到信。

  想到此,寧桃心情越發沉重。

  對方似乎把他摸得透透的。

  寧桃把信翻完,才發現裡頭還有一個小夾層。

  撕開裡頭還有一個小紙條。

  紙條也是秦先生寫的,齊大人這事他們也暗中調查了,但是消息卻不是他們放出來的,似乎與宮裡有關。

  所以,秦先生最後和梁姽說的一樣——萬事小心。

  別傻愣愣的給人當槍使了。

  寧桃也給秦先生去了封信報了平安。

  考試時間一確定,寧桃就得準備考題的事情,在府學講學的時間就徹底結束了。

  顧大人知道他還住在王學政這邊,特意給他找了個宅子。

  這一天,寧桃搬完家,帶著小武去與顧大人道謝。

  就瞧見顧大人擰著眉,聽田先生匯報事情。

  寧桃有些進退兩難。

  顧大人瞧見他立馬道:「寧大人進來一併聽聽吧。」

  寧桃邁開門檻走了進來,就見顧大人給他一封信,說是這幾日收的匿名舉報信中的一封。

  自打朝廷的嘉獎令下來,這信就一天好幾封的往他這兒塞。

  寧桃把信打開掃了兩眼,不由的樂了。

  說的是王學政的事。

  王學政作為本省的學政,統管整個省的生員,結果,發大水的時候王學政半點措施都拿不出來,還是學生三請四請,最後寧桃給做了筏子把人給救了。

  要是王學政能速度快些,那幾個被客棧埋的秀才也不至於就此送命。

  所以,這些信就是舉報王學政的,要是朝廷不嘉獎他興許沒事兒,可是朝廷嘉獎了王學政,就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

  寧桃道:「這事我聽學生們說了。」

  這種事情也不是說怪誰不怪誰,關鍵是王學政年紀大了反應遲鈍,該做出的選擇一樣都沒選,反而是明哲保身。

  這些天接觸下來,寧桃發現老頭兒心眼不壞。

  為人還特別膽小,在這個位置十來年沒挪過窩了。

  北余的府學在他接手的時候是什麼樣,如今還是什麼樣。

  約等於不作為。

  所以,這次寧桃住那邊,他即不敢跟寧桃說那屋子怕是不行,又不敢得罪安排的人,反倒是躲在家裡不露面,最後選了一個折中的法子,第一時間衝出來救人。

  顧大人道:「這些怕都是下頭的學生鬧事。」

  寧桃把信放了回去,沒搭話。

  田先生道:「這事您打算怎麼處理?」

  「等吧。」

  馬上就要考試了,臨時換學政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更何況,想要撤了王學政的職,他還沒有這樣的權利。

  頂多能把大家反應的情況寫個摺子送上去,但是摺子寫什麼?

  王學政前面的確不作為,但是後來府學那邊的救災情況確是做的很不錯,要把功勞全部按寧桃頭上,這是不可能的。

  他先前上的摺子,已經把情況說明白了。

  可是後來上頭還是嘉獎了不少人,王學政的名字也在其中。

  這事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寧桃這次過來是對顧大人表示感謝的,石頭上次給他帶了不少的山貨和臘肉,給府城的幾位大人每人送一些。

  送到田先生手裡時,田先生有點受寵若驚,「怎麼還有我的呀!寧大人太客氣了。」

  寧桃道:「田先生這些日子對我照顧有嘉,只能送點家鄉的特產聊表謝意。」

  田先生忙道:「不敢當的,我這也是按規矩辦事。」

  寧桃道:「聽說,我先前在府學住的那個院子,是歷任從京里來的主考官都要住的,這可有什麼說道沒?」

  田先生道:「我記得上一任沒在那邊住,因為對方一來就住在了一座早就租好的宅子裡。」

  「這次把大人安排在那裡,主要是因為那邊的地勢高,就是咱們這城裡的水再大一些,也不怕淹了。」

  連衙門都淹了,更別說城裡的客棧了。

  所以,顧大人知道他來了,就讓在府學找了個院子。

  剛好王學政說那邊的院子一直都是主考官住的。

  其實平時那一排的老房子,如果學生多的話,也會住一些,像歲試的時候,整個省的秀才都會過來,有些人客棧租不到的,條件特別差的,府學都會有登記,給他們留個位置。

  歲試在冬日,極少下雨。

  田先生也瞧著位置挺好,所以,就把寧桃領那邊去了。

  在去之前,還特意讓王學政找人把宅子給檢查了一下,看看有沒有問題。

  畢竟北余不是什麼經濟大省。

  府學的房子也是建了不短的時間了。

  而且房子如果長期沒人住的話,確實更容易出現問題。

  一切似乎都都挺湊巧。

  寧桃默了一會道:「那田先生可知道,王學政平時都都與什麼人交好,喜歡什麼東西沒?我在他那兒叨擾了這些天,準備送點東西給他,畢竟山貨這種東西,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

  王學政的性格,寧桃實在瞧不出來有多討喜。

  看起來和省府的幾位大人關係都不咸不淡的。

  田先生道:「咱們對王大人不太了解,不過王大人對於那一叢羅漢竹倒是特別在意。」

  說起這個,田先生也挺尷尬。

  寧桃笑道:「多謝先生了,我那兒還有些竹筍,我給他送過去。」

  田先生:「……」

  寧桃除了竹筍之外,還帶了點水果乾、蔬菜乾,都是今年的新品。

  可以泡水,也可以直接吃。

  王學政一言難盡地看著一大包的筍乾,還得扯著嘴角跟寧桃道:「寧大人客氣了。」

  寧桃道:「大人照顧我這麼久,這點東西不承敬意。」

  王學政:「……」

  往人傷口上撒鹽這事兒,您倒是幹得挺得心應手。

  寧桃搬完家,拜訪完各位同僚,就到了八月中旬。

  這幾日聽說關於王學政的事越演越烈。

  有學生開始寫連名信抵制王學政了。

  說什麼大災當前,枉顧生員的性命,這樣的學政還指望他能幹什麼?

  鄉試的題是主考官和學政還有幾位考官一併出的。

  王學政這個樣子的思想,生員們不敢讓他出題,不敢讓他監考。

  萬一貢院發生火災什麼的,他又這樣半死不活的,到時候找誰哭去?

  很快輿論就開始一邊倒了。

  寧桃喝著竹筍瘦內粥,有點不明覺厲。

  小武道:「還有一個點,也不知道是誰提出說,您這樣的就很好,雖然沒有下場救人,但是筏子什麼都是您做的,而且還在沒有糧的時候,幫大家調到了米糧,弄到了藥材,所以……」

  寧桃心裡一咯噔,「知道這些話都是誰傳出來的嗎?」

  他在府學的時候,那些回去的百姓,確實給他送過一些東西表示感謝。

  也有人誇他年紀輕輕就大有作為。

  寧桃都說應該做的給搪塞了過去,東西也向徵象的收了一點,因為送的實在太多,他後來索性就放到了食堂,給學生們吃了。

  後來不管是學生,還是百姓都回歸了更軌的生活。

  一個忙著考試,一個忙著收拾家。

  所以,給他送東西的人就漸漸少了,寧桃這邊也清靜了下來,豈知,這事都過去好些天了,怎麼突然又被提起了?

  小武搖頭,默了一會道:「還有個事,說是大家知道,您離京之前,有人說您霸占民田,於是便有人說要給您寫萬民書,證明您的人品沒問題,這種事情肯定不是您干出來的。」

  寧桃:「……」

  我可謝謝你們了。

  現在學生們吵著換學政,要是王學政繼續主持他們便罷考。

  顧大人差人來找寧桃。

  寧桃過去的時候,王學政已經在了,還有省府的幾個官員,大家分主次坐好,寧桃這個外來的坐在最末。

  顧大人道:「這事寧大人怎麼看?」

  寧桃得,這就跟元芳你怎麼看一樣一樣的。

  「下官覺得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引導輿論,今年參加鄉試的考生,北餘一共有七千人,然而,水災時在余川的考生統共也才一千人,當時被府學安置點的學生也才四五百人……」

  王學政雖然前期做得不太好,但是後期對於這些學生還是沒話說的。

  所以,這四五百人裡面就算是心裡有對王學政不滿的,寧桃感覺也就是那麼一丟丟,畢竟水退了,大家的生活都步入了正軌。

  馬上就要考試了,你現在吵著換學政。

  肯定也不是學生們樂意看到的。

  寧桃道:「王大人平時不知道得罪過什麼人沒有?」

  王學政苦哈哈道:「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寧桃好笑道:「這倒是真的,王大人那兩日時刻注意著給我收拾,或者把我從廢墟里扒出來,指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害人的心思他不敢有,但是表明立場的心思他更不敢有。

  寧桃思來想去,他沒讓學生救人,怕是就有一個私心。

  一是擔心糧食不夠,住的地方不夠,二還是擔心,寧桃住的那個屋子隨時都有可能塌掉,到時候人多嘴雜,死了主考官,把事情鬧大就不好收場了。

  豈知,他不但沒死。

  還反客為主,把府學做為了定置點。

  最後救了不少人,在百姓之間的口碑就這麼上來了。

  王學政一聽這個,嚇得臉都白了,「寧大人莫要胡說,老夫,老夫那是擔心你……」

  寧桃微微一笑,敲著扶手道:「王大人說說吧,在我來之前,到底是什麼人見過你,或者什麼人給你寫過信。」

  王學政在寧桃來之前還真收過一封信。

  是與下發的主考官名單一併寄過來的。

  王學政自打十來年前到了這裡,就再也沒挪過位置,眼看著年紀大了,再不挪位置以後就更沒機會了。

  今年鄉試,明年會試,年初他就開始找關係打點了。

  對方承諾幫他辦這事,但是有條件。

  條件就是給寧桃一點顏色瞧瞧……

  王學政這個人膽子小,所謂的顏色他自己也摸不准。

  本來主考官可以不住府學的,誰知道今年運氣好,大雨一連下了好些天,後來衙門都被淹了,田先生找他時問把寧桃安置在那兒。

  王學政就覺得,給點顏色瞧瞧怕就是為難一下寧桃。

  於是,便把給他安置到了那邊,那房子提前檢查時,他就發現了廚房那邊滲水不說,還有點下陷,可他告訴田先生那屋子沒問題。

  這不,寧桃才住去兩天,屋子就塌了。

  至於塌的原因,肯定因為年久失修,雨太大造成的,這事真追究起來誰也賴不到。

  但是王學政心裡還是有些打鼓的,於是,便時刻注意著動靜,一有不好立馬去救。

  也算是良心安穩一些。

  畢竟,他和寧桃又沒什麼私人恩怨,可以說連對方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寧桃聽完,表情很淡定。

  一言難盡地看向王學政,「做為當事人,我只說王大人辦得事兒挺不能讓人原諒的。」

  王學政想哭,「我真不知道它能塌。」

  「不你知道。」

  你要是不知道,你讓人準備時刻救援是怎麼回事?

  若他真被埋了,指不定還會對第一時間趕過來救他的王學政感激涕零。

  顧大人沉聲道:「王大人也是官場的老人了,對於本朝的律法想來也知道一二,像您這種明知故犯的,甚至差點害死同僚的怕是罪不小吧。」

  王學政嗷的一聲從椅子上滑了下去,眼淚鼻涕一時間都把臉給糊了。

  寧桃敲敲扶手,「大人先別哭了,您那封信還在嗎?」

  「燒了!」

  死無對證。

  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各種輿論,寧桃大概摸清了一個方向。

  對方怕是根本沒有想過站王學政從這件事裡面脫身。

  王學政是被人當槍使了,如果這事真鬧大追究起來,對方來個死不認帳,最後王學政怎麼著都得背這口鍋。

  就算是信在對方也不怕,那句給點顏色瞧瞧。

  你特麼卻想把人給害死,對方還會亂咬你幾口。

  人有兩張嘴,上下嘴唇一碰什麼話說不出來,更何況人家能瞄準他,自然有不怕他的理由。

  寧桃看著坐地上半點形象都沒的王學政,嘆了口氣。

  抬頭望向顧大人道:「大人覺得這事該怎麼辦?時至今日,王大人還不肯說出給他寫信的人是誰。」

  「這事若是往大了說,您是被人給騙了,若是往小了說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咱們倆人倒是可以一笑泯恩仇,畢竟與我過節的是那位,與你也沒什麼關係。」

  王學政哭了一會道:「我走的是祝大人的路子。」

  祝大人?

  這可把寧桃給懵住了。

  顧大人道:「可是戶部的祝大人,女兒前年嫁給了錢國舅的小兒子。」

  王學政點頭。

  寧桃頓時樂了,一拍扶手道:「我連祝大人長得是圓是扁都不清楚,這老東西怎麼就一門心思想要死?」

  王學政抹了把鼻涕道:「您不信,那信還在我那書房放著呢,上面還有祝大人的印章。」

  好傢夥!

  剛才還說信燒了。

  寧桃目光一冷,與顧大人對視了一眼。

  王學政怕是還說了什麼慌。

  不過現在目標已經很清楚了,祝大人是錢家的姻親,錢家一心想再出個皇后,小皇帝年幼,可偏偏先帝什麼都安排好了。

  太皇太后那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止輔政大臣把錢家排除在外。

  就連後宮之主也把錢家排在外,好笑的是,錢家的姑娘嫁給了三皇孫。

  先皇這是徹底斷送了錢家的路子。

  而寧桃在這件事上,看似沒出什麼力,但是皇帝相看姑娘的時候,寧桃是進宮陪著一起看了,而且皇帝與他這位年紀差不了多少的先生一向有許多話聊。

  錢家是想斷皇帝的左膀右臂。

  王學政這事算是弄清楚了。

  顧大人還有件頭痛的事,考試時間還有幾天,本該這個時間已經進貢院出題了。

  誰知道出了這事,考生們被人煽動要罷考。

  寧桃倒是覺得,考生們和王學政倒沒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有心人帶頭鬧事。

  所以,他建議讓顧大人抓幾個鬧得最凶的,再把考試的重要性與大家分析分析,紅白臉都給唱了。

  再仔細查查是誰先開的這個頭。

  指不定就揪出什麼人來了。

  顧大人道:「抓人這事老夫可以出面,但是與考生們談話這樣的事情,老夫覺得還是寧大人出面的好,畢竟你現在在考生當中的威信是咱們無法比擬的。」

  寧桃:「……」

  北余的領導都太不靠譜了。

  不過這事確實將他牽扯其中,他若不出面說點什麼,好像帶頭擠兌人家王學政似的,最後再被人一改台詞,風向都能變成他公報私仇了。

  寧桃從顧大人這兒回去,便讓人在府學門口貼了個告示。

  考前最後一次上課,想聽的過來……

  原先聽過寧桃課的考生有些遺憾馬上要考試了,不能再聽寧桃的課了。

  沒聽過課的可是羨慕壞了。

  告示一貼出來,立馬就有上千人報名。

  寧桃第二日起床時,就聽小武雙眼放光道:「公子,您知道嗎?聽說您講課,考生差不多都來了,府學的操場都站不下了。」

  寧桃洗漱好,邊擦油脂邊道:「一會多找幾個人護著我,萬一我這次演講沒講好,被人砸雞蛋了,你們還能多接著點,咱們回來把雞蛋給醃製上,我最近特別喜歡吃鹹蛋。」

  小武一聽這個就知道他不信。

  兩人到了操場,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頭,寧桃一時有點忘詞。

  小武得意道:「瞧見沒,奴才可沒騙您。」

  寧桃就是怕今日人多,晚上還跟小武卷了個大嗽叭的形狀。

  不過人多也好,都免得他讓人幫忙傳話了。

  寧桃走到台上,拿起大喇叭大聲道:「今日在上課之前,有點兒私事想與大家說明一下,這件私事與我與大家都有點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