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本朝的冶煉技術還是可以的。

  可惜他是一點都不懂這一方面,隱隱記得是用鐵和碳合成的,但是中間還得加一些其它的元素,至於什么元素,他就不清楚了。

  所以,這方面實在幫不上什麼忙,倒是張大人讓他和安宇兩人去設計另一套方案去了。

  和安宇合作了兩天,寧桃驚喜的發現,這小子在機巧方面簡直是百科全書,什麼都懂,他能提出來的東西,他就能做出來。

  這麼一來,火炮三代倒是比二代提前出來了模型。

  試驗之後,張大人忍不住樂道:「看起來是不錯,比第一版精巧許多。」

  而且這次寧桃還在下面做了個小推車,這就更方便運輸了。

  設計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在行,機巧方面安宇兩人。

  這麼一來,倒是比他自己做的要好上不少。

  一聽說這邊一事情告一段落,陳大人又把寧桃給叫走了,臨走時還和張大人劃拉了個時間線。

  因為在他那邊還沒滿一個月,就被叫過來了。

  這次他得多用幾天。

  寧桃嘴角狂抽,他是個人不是個抹布,想用幾天就用幾天。

  到了十月初三,揚州那邊終於來人了。

  被連盛扣著的幾個人,一眼就被對方認出。

  正是他們的通輯犯。

  而在這段時間,那些一直找到牽線人的夫人太太們,都坐不住了。

  尤其是知道王氏現在中風在床,錢莊的人又幾次上門要錢,最後又與寧桃發生了衝突。

  這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

  平時與王氏來往密切的夫人太太們,一見情況不妙,一個個愁得跟死了爹媽似的。

  連盛他們一統計,這一群人居然一共騙了五十萬兩之多。

  小孫道:「咱們一品樓與永安書局每年也只不過才十幾萬二十萬的收益,再除去旁的開銷,一年十萬到頂了。」

  而且這還不止是寧桃一人的收益。

  這還得分給宮裡那位。

  也就是說,皇帝一年才賺五萬兩,他們這一騙就頂皇帝十年的。

  可見其兇殘程度,再一看他們吐出來的名字,足足上千人。

  連盛道:「奇怪了,咱們這裡登記過的,並沒有這麼多,頂多也就幾十個。」

  寧桃道:「家醜不可外揚,只能關起門來被收拾,誰還巴巴地往這上面撞,顯得他們家人都智障。」

  連盛:「……」

  你這一激動把你娘都給罵了。

  不過一想也對,就他們這份名單,還是自己順藤摸瓜摸出來的。

  直至目前為止,依舊沒有一家報官。

  大家也均是私下裡討論一二。

  就算是這名單上的,你若是去找她問情況,人家還是一問三不知,罵你個狗血淋頭。

  先前放出京的那個人,至今還在騎著馬跑,一路往西北方向。

  所以,目前只收到斷斷續續的消息。

  具體還要等。

  這批被扣在手裡的人直接下了大牢,讓刑部開始審理,只不過這事卻半點沒有透露出去,就連受害者都沒人知道。

  於是,董娘子和邵娘子依舊是京里私下裡熱議的對象。

  去哪兒了?

  會不會捲款逃了?

  事情現在已經不需要小孫插手了,回來之後,把前些日子,別人給他送的禮全給交了上來,仔細一算居然有兩千餘兩。

  寧桃道:「你自己留著吧,給你爹買藥。」

  小孫微微一愣,把銀票給推了回來,「哪那成,這些本來是……」

  「沒有本來是誰的,他們既然給你了,你就收著唄,左右那些人也蹦不起來找你要回了。」

  最後兩人推了大半天,小孫只拿了一百兩,回去把欠的銀子給補上。

  寧桃讓小武把銀子收起來,以後誰家有難處可以來領點。

  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這事基本上就不屬於寧桃他們管的範圍了,只等著水范石出。

  一晃到了十月初八,早上起來就下起了毛毛細雨。

  寧桃趁著中午回家吃飯,去寧家看了一眼王氏,順便與寧林商量要不要先把清水巷那座二進的宅子給定下來。

  寧少源月初的時候信已經到了。

  大概會在月底進京,與主家說一聲給他們留一段時間也不是不可。

  結果,寧林左一句手裡沒錢,右一句家裡現在日子不好。

  置於置業的事情先緩緩。

  寧桃真想呵呵他一臉。

  倒是一旁的寧棋,默了一會道:「二哥不著急,我年紀還小呢,你還沒成親呢,怎麼也輪不到我,等過兩年家裡日子好過了,再辦宅子也不遲。」

  寧桃道:「那我與那家人先說一聲,給咱們留到月底,他那宅子耽擱十天半個月,也不愁賣不出去。」

  寧林張了張嘴,又給閉上了。

  把那句,你要是有錢你先墊上給咽了下去。

  寧棋道:「二哥,我那裡還有點銀子,要不……」

  寧桃伸手揉了下他的腦袋,「你自己留著,五百兩的押金我還是能墊得起的。」

  「等爹回京了讓他給我報銷。」

  寧棋用力點頭,眼看著就要哭了。

  他原先一直以為自己是家裡的團寵,結果王氏一出事。

  寧林這個哥哥就不怎麼行了,寧桃又住得遠,若不是他擔心王氏,早就想搬到寧桃那兒去住了。

  依依不捨的把寧桃送到門口。

  寧桃見他實在可憐,好笑道:「多大了,還哭什麼呀,好好讀書,沒事多陪娘說說話,待你開了年去書院讀書了,回來的時間就不多了。」

  寧棋用力點頭,「那我還是老規矩,每三日給二哥交一篇文章。」

  「好!」寧桃想了想又道:「今日馬師兄在永安書局那邊講學,下午你有時間去聽聽,我先去衙里了。」

  說完,跟寧林夫妻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剛出門,就見連盛騎著高頭大馬飛馳而來,一見他立馬道:「有事和你說。」

  寧桃估摸著也是最近有消息,沒想到比他估算的還要早幾天,立馬上了馬車和寧林夫婦告別。

  連盛跳下馬也上了他的車。

  掀開帘子還往外頭瞧了一眼,笑道:「那位便是范四嗎?」

  寧桃嗯了一聲,隨後奇怪道:「你不是一直在京里麼,怎麼沒見過她?」

  「誰說我一直在京里的。」

  他小時候調皮的很,被父親丟到了營里幾年,與徐家不同的是,連家希望兒孫能成器,連盛能像祖輩一樣鎮得住國,同樣鎮得住家業。

  不過也是因為他與徐澤身份不同。

  徐澤父親屬於老二,又沒爵位能繼承,一直希望兒子能走文官的路子。

  唯有真正打打殺殺過的人,才懂得什麼樣的日子對孩子最後,父母總是不希望孩子走自己的老路,吃自己吃過的苦。

  可卻事與願違,徐澤現在可是徐家最拿得出手的一位武將了。

  而連盛生來便是世子,挑大樑的那一種。

  家裡的安排自然與徐澤不同。

  直到馬車離開了寧家所在的胡同,連盛才放下帘子,道:「范四果然長得很漂亮,都說范家的女兒有禍國之姿,這麼看來倒真是不假。」

  「能把你哥哥迷得神昏顛倒也不足為奇了。」

  寧桃好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連盛目光炯炯地望著他,「你猜,我所說的消息到底是什麼。」

  寧桃心頭一凜,僅一瞬間便脫口而出:「錢莊與范四有關。」

  連盛打了個敲指,給了他一個你還挺聰明的眼神。

  寧桃呼吸一窒。

  好一會才道:「挺出乎意料的,但又在情理之中,如果這麼說來我娘被套住,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能猜到范二絕對會給范四留了東西,卻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錢莊。

  這種來路不明、骯勝、晦氣的賭坊,任誰也想不到,一直與天下讀書人為尊的范家聯繫到一起。

  也正因為此,一品樓那邊才沒有任何錢莊的資料。

  就算是有,范二也不允許資料存在。

  到了此刻,這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連盛道:「還不止這些。」

  范四看著溫和,實際上並非如此。

  有范二那樣的姐姐,再有宮裡那位姑祖母,范家的姑娘向來都是不安份的。

  如今京里私下都嘆息,范家那些嫁出去的姑娘日子不好過,可誰知道她們嫁過去之後,為人又如何?

  尤其是那位被打發到莊子上的姑奶奶,手上染著的可不止一兩條人命,所以,范家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范四親眼看到母親死在自己面前。

  真以為她能獨活?

  沒有旁的想法?

  那些與她站在對立面的人越是生活的好,她便越是不甘心。

  可她一個女孩兒,能做什麼?

  所以,范家出事後,就有人暗自找到她,要與她合作。

  錢莊一直有圈錢的本事。

  這事一敲定,就先在揚州開展了起來。

  為何會盯上王氏。

  事情大概與王氏平時的行事作風有點兒關係。

  范四與寧林的婚事,本來她就心有不甘,結果,王氏到了後來還處處從中作梗,有這麼一個愛作妖的婆婆。

  誰受得了,所以,范四既然已經在別處下手了,為何不能在京都下手,於是第一個遭殃的便是王氏。

  至於與范四合作的人……

  連盛伸出四根手指。

  寧桃緩緩道:「有幾分把握?」

  「這個數。」

  連盛比的是七。

  七分把握,這與他們上次猜測的與北容聯合,慫恿北容人進犯,甚至讓北容聯繫西曲來分一杯羹的是同一人。

  也正因為這人的身份,皇帝才會氣到吐血。

  饒是調養了大半年了,也只不過讓病情不再惡作,反而是已然傷了根本。

  想要恢復先前的樣子已是不能了。

  寧桃道:「若真是如此,那她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為了給家人報仇,也算是豁出去了。」

  以卵擊石,以命相搏。

  連盛道:「興許她早就不想活著了。」

  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都離自己而去,一個自小被呵護著長大的女孩兒,到了如今人人厭棄朝不保夕的日子,興許她唯有最後一搏。

  不可否認,這是唯一能替家人報仇的機會。

  但也不能不承認,這樣也太草率了,而且斷了范二唯一的退路。

  寧桃嘆息一聲,望著連盛道:「什麼時候行動?」

  「十二。」

  寧桃仔細一算,還有四天。

  皇帝一直說要去狩獵,可偏偏身子一入秋就犯了病,到現在也沒見好。

  這事一推就推了二十來天。

  看來,這日子算是真定了。

  「所以,最近你小心些,這邊的人一被扣下,那邊肯定有所察覺。」

  「而你處處與他們做對,怕是對方頭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

  連盛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用腳踢了寧桃的鞋子兩下,「你給哥說兩句好話,哥給你派幾個影衛,保你長命百歲怎麼樣。」

  寧桃不置可否,「你還是想想,這事成了之後,你們連家可是立了大功,到時候獎賞下來了,給我這個出謀劃策的人什麼好處。」

  連盛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好一會才道:「不是我說兄弟,你這人不厚道呀。」

  這件事整個扯牽起來那是重陽那日。

  寧桃讓他幫忙查王氏身邊的兩個人,結果這麼查來查去一個月了,到了後來怎麼成他給他們連家辦事了。

  這狗腿子,真當人是傻子呀。

  寧桃不緊不慢道:「哥,話不能這麼說。」

  「這事雖然因我娘而起,但是到了後來,這就關乎到了京都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你們鎮國公府可是管著禁衛與治安的,你敢說,其實這時候已經不是你們的勢力範圍了?」

  「再者,到了如今,又查出這麼一個幕後黑手來了,你敢說這是我的職責與範圍?」

  「更何況,這事劃拉到最後,受益人是誰?」

  「百姓歌功頌德,聖上褒獎的人又是誰?」

  「人家提起來,頂多就說嗯,小寧大人那協助了鎮國公……」

  連盛被噎得不行。

  雖然覺得寧桃很無恥。

  但又不得不承認,到了後期這些事情,還真與寧桃扯不上關係。

  寧家在這其中還屬於受害人呢。

  連盛說不過他,拍著馬車道:「行了,停停停,老子要下車,老子要去透透氣。」

  馬車停穩,寧桃還繼續補刀,「記得有後續通知我,畢竟我也是受害人,還是唯一一個願意協助你們辦案的好受害人……」

  連盛氣得拿起手裡剛才咬了一半的棗子朝他砸了過來。

  咬牙切齒道:「毛桃,你給我等著。」

  我不把你給蒸了煮了,我就不是連盛。

  其實馬車已經走了不遠了,寧桃還想著他剛才跳上自己的車,完全沒管自己的馬,這會兒下車,一會准追上來求自己捎他一程。

  結果等了一會,聽不到腳步聲,掀開帘子一瞧。

  一騎絕塵!

  連盛騎著馬從他車旁揚長而去,灰塵飛撲的到處都是。

  寧桃:「……」

  我怎麼忘了,那小子騎的是名駒。

  據說千金不換。

  >_<

  連盛可算是出了口惡氣。

  決定這事解決了,再也不跟寧桃牽扯。

  寧桃也很無奈呀!

  宮裡皇帝聽鎮國公匯報完最近的情況,不動聲色地把惠公公遞上來的藥給喝了,直到漱了口,才道:「就按計劃進行吧。」

  做為一個父親,做為一個丈夫。

  他能做的也都做了。

  給的機會也都給了,可他們偏偏死不悔改,非要鬧得魚死網破。

  他也沒辦法。

  「那日讓寧二毛和連盛隨行左右。」

  「至於旁的人員你自行安排,翰林院那邊的新科進士就不用去湊熱鬧了。」

  鎮國公領了命退出了大殿。

  皇帝這才道:「寧家還挺熱鬧的嘛,兒媳婦設計陷害婆母,也虧得他們家現在沒有主事的這樣的兒媳婦怕是誰家也容不了。」

  惠公公道:「誰能想得到。」

  范四的膽子竟然這麼大,不止與四皇子勾結,頭一個處理的還是自家婆母。

  若非如此,他覺得寧桃也不會如此查下去。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范四若是安分守己好好活著,皇帝看在范老太爺的面子上,根本不會與她追究,可她偏偏要作死,怪得了誰。

  皇帝道:「火炮怎麼樣了,徐澤十二那日能趕到嗎?」

  「火炮已經造好了兩台,第三台已換了方案,是小寧大人與安宇一道改進的,據說比第一台省料且更精巧許多。」

  「侯爺明晚便能到。」

  「讓他到了之後,還是按原計劃進行不必進宮,你一會去見下寧二毛。」

  惠公公服侍好皇帝休息,這才去找寧桃。

  主要還是與他說一聲,讓他隨行的事。

  寧桃有點想不通,那麼多武將,怎麼就點了他隨行。

  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

  他聽連盛說了日子,就知道皇帝狩獵不止他們釣魚的時候,也是對方一直尋找的時機。

  所以,他就想著要不要弄個弓弩什麼的,到時候帶上以備不時之須。

  現在他和安宇兩人搭著,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煩。

  他有想法,安宇有技術,完美。

  惠公公道:「這弓弩工部那兒也有,只不過太大,不知道寧大人……」

  寧桃的想法是裝在袖子裡,或者拿在手裡很方便使用的那種。

  就算是武力值為零的,也能輕而易舉的拿起來保護自己。

  他做火炮的時候就想過火槍,所以,目前的想法是,要麼就是由火炮延伸一下,要麼做成袖箭那種,即帶起來方便,又不會被人發現,能夠趁人不備。

  還有四天的時間,做不做得成還兩說呢,他也只是有個想法。

  惠公公道:「老奴回去與聖上說一聲,若是聖上同意,你到時候就帶,若是……」

  寧桃明白。

  跟惠公公道了聲謝,惠公公正準備回宮時,他那徒弟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師父不好了,聖上暈倒了……」

  惠公公血壓一下子就升高了,險些沒站住。

  抓著寧檔的胳膊,白著臉道:「怎麼回事?」

  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還讓他跟寧桃說清楚,到時候如果情況危及,只管護住小皇孫便了,他這邊由鎮國公呢。

  怎知?

  徒弟道:「您剛走就有人來回,說是徐侯遇遇襲了……」

  惠公公腦中轟的一聲。

  身體不自主的便朝寧桃倒了過去。

  寧桃真怕他跟王氏一樣,一時想不開中風了,下得手一抖,伸手就開始掐人中。

  好在人倒是緩過來了,顫抖著道:「那那快快,快回去……」

  送走了惠公公,寧桃一顆心怎麼也無法平靜。

  徐侯說的就是徐澤啊!

  徐家現在兩個爵位,但是徐澤個明顯比京里這位大伯要受重用多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肯定得提前安排。

  寧桃心頭一跳,這麼說來,這事其實皇帝早就有眉目了,所以才讓徐澤進京的,就算是不眠不休,從趙州到京都也得七八天。

  仔細一推算,從他們開始調查董邵兩人,宮裡就收到了什麼消息。

  這才安排徐澤秘密進京,可現在還是走漏了風聲,所以徐澤才會遇襲。

  寧桃在院裡轉了一會,騎馬就去找連盛了。

  連盛正在家裡練箭,見他過來也沒廢話。

  徐澤是在出東源省時遇的襲,其實離京都已經不算太遠了,消息在路上還得走兩天,所以仔細算來,應該是前天晚上。

  見寧桃擰眉不語。

  連盛道:「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這事是他自己推測的。

  徐澤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受傷,除了真被人暗算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與皇帝演一齣戲,上次皇帝也暈過一次。

  而且皇帝能讓徐澤這個時候進京,還向外透露了一個訊息。

  朝廷無人可用。

  今年倒是殿試錄了不少的人,但是你瞧見了沒,全是文人。

  要是真刀真槍打起來,一個也頂不了用,指不定還需要人保護。

  寧桃道:「故技重施,你覺得有幾分把握?」

  連盛一噎,比了個五。

  寧桃長吐一口氣,「五分就夠了。」

  雖然鋌而走險,但是確實有可能。

  不過寧桃還沒從連盛這兒離開,就又收到了一個消息,皇帝身體並無大礙,十二那日的狩獵正常進行。

  寧桃心裡咯噔一聲,與連盛互看一眼。

  NND,他們兩人都想錯了。

  皇帝這次是真的,徐澤遇襲也是真的。

  想到此,寧桃的冷汗就直往外冒。

  德清告訴他,今年不能來京都,他想著宮變都過去了。

  應該沒什麼大事了,豈料,這大事還在這兒等著他。

  連盛道:「你且等著,我再去探探消息。」

  徐澤這王八蛋命硬的很,小時候,兩人去掏鳥窩,遇上一條大蛇,那小子虎的很,伸手就抓住了蛇尾,被蛇咬了一口,就剩一口氣也挺過來了。

  後來,兩人在營里巡夜還遇上了財狼,依舊好生生地活過來了。

  他不信徐澤這麼容易被人給偷龔了。

  連盛邊走,邊逼逼。

  寧桃知道他心裡發慌,自己何曾不是。

  徐澤不好,寧香就不好,這種關係是怎麼也脫不了的。

  記憶中,老太太小時候經常告訴他,姐姐怎麼樣姐姐怎麼樣,後來老太太病重,他頭一次見到那個小姑娘。

  臨終前老太太還拉著兩人的手,怎麼也捨不得。

  寧香和寧桃都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比起寧少源,她更捨不得的其實是兩人。

  很多時候,寧桃總從寧香身上看到老太太的影子,喜歡聽她說話,喜歡跟她撒嬌,喜歡把她氣極了,追著他打……

  如果徐澤真的出事了,他實在不敢想。

  寧桃穩了穩神,「那我先回去了,你一有消息立馬通知我。」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

  既然遊戲已經開始,那麼準備工具那都是必須的。

  寧桃回到家,直接讓小孫把安宇給請了過來。

  把自己的想法與對方一說。

  希望三天內把東西做好,結果安宇朝他翻了個白眼道:「我那就有兩幅,讓伯辰去取了拿來。」

  臨走時,老唐給他帶的。

  說是怕路上遇到什麼事,畢竟才退了北容,又遇宮變,京里指不定並沒有想像中的太平,再加上他們走的是水路。

  去年情況不好,今年年初又能好到哪裡去。

  指不定那些劫路的還有不少人。

  是以老唐給他帶了兩套。

  伯辰把東西取來,寧桃一試,與他想的袖箭還真是一毛一樣。

  但是裡頭的小箭數量卻要少上許多。

  安宇道:「用這個打造的話,說實話有些來不及了,要是你想狩獵的時候帶上以防個萬一,我建議用竹箭。」

  寧桃這兒什麼東西都有了。

  而且他那小玩具賣得也不錯,所以什麼品質的木料都不缺。

  寧桃道:「我帶一幅,讓他們幾個先削這個,咱們能不能再一起做個別的。」

  他想要個火槍。

  比起袖箭簡單,而且射程他不需要太遠。

  所以,木製的就能成。

  且他以前做火炮還被小夥伴笑稱像竹筒倒豆子,他感覺那個就可以。

  說是火槍,事實上連個子彈都沒有,頂多算是玩具槍。

  所以,拿出來讓安宇參考一下。

  安宇直接送他一個白眼,「畫個圖給我,還有別把我當成你的工具人。」

  寧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