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宋泊簡嚇了一跳,蹲下身,輕聲詢問。
溫語初額頭滲出一層冷汗,抬頭看向顧瑾衍,眼眶發紅,柔聲抽泣,「瑾衍,我好痛。」
眸中水光瀲灩,滿是期待。
顧瑾衍自行忽略掉了她的目光,俯身將她扶了起來,然後對著宋泊簡說,「你先送她去醫院,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溫語初轉眸看向他,目光詫然,「瑾衍,那你呢?」
顧瑾衍語氣平靜,「我下午還有事,先讓泊簡送你去醫院。」
話落,他再次看向宋泊簡,「快去吧。」
「好。」宋泊簡意會。
溫語初腳也被燙傷了一大片,自己一時走不了路,宋泊簡只好將她攔腰抱起走出了餐廳。
宋泊簡開車,溫語初坐在副駕駛,顧瑾衍關上車門,提醒道,「路上注意安全。」
溫語初臉色發白,不甘心的看著他,聲音都在顫抖,「你就不能陪我去醫院嗎?我需要你。」
顧瑾衍視線越過她看向宋泊簡,催促道,「快開車吧,燙傷需要及時處理。」
「好。」宋泊簡發動引擎,車子揚長而去。
溫語初看著後視鏡的那抹欣長身影漸行漸遠,一時間泣不成聲。
被燙紅皮膚的那點痛算什麼,心痛才最讓人難以忍受。
宋泊簡看她哭的如此厲害,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不斷加速。
「我知道你現在很痛,但是你先忍忍,你哭的這麼厲害,也很消耗體力的。」
溫語初根本停不下來,豆大的淚珠不斷的從眼眶裡湧出,說她哭的撕心裂肺,也不為過。
宋泊簡慌亂之中給陸思梵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事情原委,便讓他去醫院會和。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的?」溫語初抽泣著,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的不能呼吸。
宋泊簡一邊開車,一邊給她遞去紙巾,實在是不知道到該如何安慰,「你別這樣,瑾衍畢竟要照顧顧爺爺,走不開。」
溫語初苦澀的笑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被燙傷的皮膚起了泡,她似乎也不在意。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
宋泊簡目視前方,抿了抿唇角,說道,「你藏的也太深了,別說瑾衍,我都沒看出來。」
「是啊,這樣的情感我藏了十年,小心翼翼,生怕他不小心知道會躲著我,我想等他看到我,我想等他愛上我,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麼難?」
溫語初身子靠著車窗,語氣里的哽咽格外艱澀。
「你這是何苦呢?」宋泊簡忍不住嘆息一聲,「大家都從小一起長大,你喜歡大不了直接告訴他,就算被拒絕了,大家也還是朋友嘛,感情的事,還是早些放棄的好。」
溫語初難過的搖了搖頭,「放棄?如何才能放棄的了,他那麼好,那麼優秀,我只想讓自己更努力一些,這樣才能配的上他。」
宋泊簡輕嘆,「其實如果他喜歡你的話,根本不需要你做什麼?也不管什麼配不配的上,更不需要你等那麼久。」
話落,溫語初的眼淚更加洶湧,心也碎的更加徹底。
……
老宅。
「你幹嘛不跟著去醫院?」老爺子皺著眉看向他,問。
顧瑾衍淡淡斂眸,「我晚點還有事。」
「什麼事那麼重要?人家畢竟是在我們家受了傷的,你送到醫院去,不也是應該的嗎?」
「我已經讓泊簡去送了。」顧瑾衍面色冷淡。
「你這孩子……」顧老爺子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深深的嘆了口氣。
顧瑾衍推著輪椅,送他回了房間。
「爺爺你先休息,有什麼事讓林阿姨給我打電話,我出去一趟。」
老爺子煩悶的擺了擺手,「走吧走吧。」
……
顏若坐在vip觀看台上,這裡的視野最好,也是夏日裡最涼快的一處。
她肩膀慵懶的靠著椅背,雙腿交疊,帶著墨鏡顯的臉更小了,和其他觀眾的興奮相比,她反而有些倦怠。
鹿晨端了杯咖啡遞給她,隨後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你怎麼了?今天都不說話。」他側頭問她,眼含關切,「最近心情不好嗎?」
「沒有啊。」顏若晃了晃腳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熱的?」
鹿晨溫和一笑,「女孩子喝太多冰的不好。」
顏若淺淺勾唇,沒說話,將咖啡杯放到了一旁的小圓桌上。
鹿晨看著她皙白的側臉,美的純粹又張揚,目光不由的有些痴。
「你有沒有想過,再重回賽場?」他壓下心底複雜的情感,問道。
顏若面色微動,纖長濃密的眼睫眨了眨,語氣沒什麼波瀾,「想過,但只是想想。」
「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我支持你。」鹿晨語氣還有些興奮。
顏若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你支持有什麼用?」
鹿晨面色認真道,「你留下的記錄,至今都沒有人打破,如果就這麼放棄了賽場,未免太可惜了。」
顏若眼眸暗沉,「以前的成績,就算現在的我也超越不了。」
她的腿受過傷,終究無法和一年前的自己相比。
也沒有勇氣再去比賽,曾經有多張揚,如今就有多害怕失敗。
「沒關係的,我可以陪你一起訓練,我們一起努力,去彌補當初的遺憾。」鹿晨目光熱切的看著她,語氣充滿鼓舞。
顏若眸光閃了閃,神色疏淡的搖了搖頭,「算了吧,我沒什麼遺憾的。」
鹿晨有些心疼的看著她,「你這說的就不是真心話。」
「認真看比賽吧。」顏若語氣微涼。
鹿晨見她還是牴觸這個話題,於是閉了嘴安靜的坐在她身旁,目光時不時瞥向她,哪裡有看比賽的心情。
比賽結束後,觀眾陸陸續續離場。
顏若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也準備起身離開。
「顏若,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吧?」鹿晨在她身後問道。
顏若頭也沒回,繼續往前走,伸出手臂晃了晃,語氣散漫,「不了,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
鹿晨站在原地,神色一點點黯淡,隨後也只是自嘲似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