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斂眸陷入沉思,雖然照片不能完全確認,但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蘇念手肘撐著桌面,身子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分析道:「你說這會不會也是顧家的計謀,看你和顧葉庭真的沒可能了,就讓另一個顧家人來接近你。」
顏若眼不見為淨的摁滅了手機屏幕,並不認同她這個說法。
「不管是傳言也好,還是認識顧家這兩年來看,他們顧家對顧葉庭這個堂弟並不是很重視,怎麼可能會用這樣的方式。」
顏若煩悶的嘆了口氣,「在說他們顧家老盯著我不放幹嘛?公司的事也是我爸我哥說了算。」
「誰不知道顏家家主是個女兒奴,叱煞商場的顏家大公子是個妹控,未來跟你聯姻的人,擁有你就等於擁有了顏家,試問這樣誰不心動?」
蘇念喝了口酒潤潤喉,繼續說道,「而這個男人就是用了和別人不一樣的方法,欲擒故縱才會讓你念念不忘。」
「愛情小說看多了吧你。」顏若小幅度的翻了個白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卻覺得這酒苦澀了些。
腦中回想起見到他的那一天到現在,她都沒有看出什麼所謂的欲擒故縱。
蘇念不以為然,「那你跟顧葉庭剛認識的時候,我們不也都沒發現他是個渣男嗎?
現在看來都是早有預謀,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顏家的二小姐。」
顏若想起第一次見到顧葉庭那天。
他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看起來乾淨又清秀,像個男大學生。
雖然是比其他男孩子長得好看些,但還不足以讓她心動。
顏若喜歡小動物,但因為母親對動物毛過敏所以就在離家比較遠的郊區建了一個流浪貓狗的救助站。
她還給救助站提供了非常好的醫療條件。
但除了家裡人,沒人知道那個救助站是她投資的。
那天因為下雨,所以她就在救助站多待了一天。
然後遇到抱了只受了傷小貓的顧葉庭。
那天下雨他也沒有打傘,乾淨的白襯衫蓋住了小貓的身子,即使沾染上了污漬也毫不在意。
顏若對於有愛心的人總會多一些欣賞和耐心,也是因此才認識了他。
「那時候的我21歲,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可以讓我一見到就臉紅心跳的人,我以為那只是因為我偶像劇看多了,其實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這樣的愛情。
如果一定要談戀愛結婚,那對方只要人品好,長的好,性格還行,家世也配得上就可以了。
現在看來,並不是。」
顏若苦笑著搖了搖頭,冰涼的酒水順著嗓間滑落到胃裡。
「那那個男人,有讓你臉紅心跳的感覺嗎?」蘇念格外好奇的問。
顏若濃密的眼睫微顫,腦海中閃過幾幀畫面。
即使一個星期沒再見過他,但是這樣一想起,心跳好像都在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動。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哦。」蘇念笑的狡黠。
「其實就算他真的是顧葉庭的堂弟,我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玩玩,膩了把他一腳踹開就是,別走心就是了。」
顏若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聽到她的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心思像藤蔓生長,絲絲麻麻的理也理不清。
夜色漸濃,燒烤攤煙火叢生。
撤下一桌,又迎來新的一桌,客人絡繹不絕。
顏若她們這一桌,坐了一個小時了,桌上的食物都沒怎麼動。
酒倒是喝了不少。
「兩位美女,介意拼個桌嗎?」
戲謔的聲音傳來,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剩下的兩個空位就坐了人。
蘇念側頭打量了眼不請自來的兩人,秀眉輕蹙,語氣不太好,「你看我們桌像可以拼桌的樣子嗎?還是說你們想蹭桌?」
語氣比較沖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對方的顏值不夠。
兩名男子對立而坐,聽到她的話,目光交匯一眼,然後沒所謂的笑了。
剛才說話那位,目光肆無忌憚的在蘇念胸前打量,女孩露出來的皮膚白的晃眼。
「你們這桌,今天我請了。」他翹起腿,腳尖晃了晃,一副大佬的樣子。
「我們看起來像付不起錢的樣子嗎?」蘇念有些好笑。
「裝什麼裝啊?你都穿成這樣出來了,不就是想等人搭訕嗎?」
話落,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眼中的輕蔑明顯。
「你……」蘇念氣結,臉都紅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一直沉默沒有說話的顏若,冷冽的目光看向了說話那個男子,清冷的嗓音不含溫度的響起,「誰給你的勇氣長成這樣還出來嚇人的?坐在這裡只會影響我們的食慾,麻煩你有多遠滾多遠。」
兩男子笑容凝固,都被她身上的氣質震懾了一下,不過轉瞬,又囂張了起來。
「今晚我們就還坐這裡不走了,能怎麼樣?」說著,自顧自的倒起了酒,「陪著喝兩杯,來。」
話頓,他端起酒杯沖顏若挑釁的揚了揚後,遞到她面前,嘴角的笑意邪肆。
顏若面色無異的接過了那杯酒,下一秒,動作利落的將杯里的酒潑在了他的臉上。
睨著他狼狽的模樣,淡漠的扯唇,「清醒了嗎?清醒了就滾。」
「你TM找死是吧?」男人抬手抹了把臉,憤怒的起身一腳踢開椅子指著她道。
動靜有些大,惹來了其他人的視線。
大排檔老闆急急忙忙的跑出來勸和,「陳先生,林先生,我給你們留了包廂的位置,去屋裡坐,就不和小姑娘一般見識了。」
「她潑了我一臉酒,我能就這樣算了嗎?」
「是你們不請自來的,誰要跟你們這樣的醜男坐一桌子吃飯。」蘇念氣呼呼的站了起來,雖然身高不占優勢,但氣勢要到位。
「你別以為我不打女人。」男人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就要預作動手的樣子。
「啪」的一聲,顏若拿起酒瓶在桌上用力一砸,鋒利的那一邊對著那個男人,語氣輕慢,「那你就試試。」
她輕輕抬起下顎,絲毫不懼,眼中寒意攝人,感覺周遭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男人遲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睇著她完全沒有任何驚懼的神色,心下猶豫。
但是就這樣走了,那也未免太沒面子了。
「兩個男人欺負兩個小女孩,算什麼本事?」
一道輕蔑的聲音靠近,帶著不客氣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