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從震驚中緩過了神,質疑聲海嘯般撲面而來。
「什麼情況?」
「這家公司不就是一個厲氏的邊緣企業嗎?怎麼突然就能掙那麼多?」
是幫人家洗錢了?
還是放的高利貸?
收益這麼高,一定不是什么正經生意。
人們的目光刀子般往厲聞川身上猛剜,恨不得直接當著他的面去查帳。
厲聞川對這些質疑聲照單全收。
他慵懶地翹著腿,仍是鬆散的姿態:「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但你們還是別說了,我不愛聽。」
厲天堯並不理會他的警告,拐彎抹角地問:「你憑著自己兩個月內就憑一家小公司掙了三個億,我們不能說不佩服,可這筆收益到底是通過什麼途徑來的,你總該讓我們這些長輩有點知情權吧?」
言下之意,他懷疑厲聞川這筆收益來路不當。
甄月如也順勢提醒厲天舜:「事關厲氏集團集體的利益,我覺得這筆收益確實該仔細查一查。
再怎麼做出了成績,這錢要是來得不乾不淨,厲聞川也不配贏得進入財團的入場券!
一屋子的人都是這樣的想法,畢竟他們當初誰都沒有看好厲聞川,結果他突然就整出了價值三個億的大動作,這誰能接受!
大廳里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厲聞川全都不予理會。
最後還是厲天舜猛拍了一掌桌子,直接喝住了那些質疑聲:「這筆收益沒有任何問題,我厲天舜也同樣說話算話,一個星期後我就會將厲聞川安排進厲家內部!」
「……」
眾人啞然。
甄月如還想爭取一下,不料還未開口,厲天舜一道凌厲的目光忽然掃過,嚇得她再不敢出聲。
一錘定音。
有了厲天舜的這句話,誰也不敢再去質疑這筆收益的來處,也無人敢反對厲聞川進入財團。
一屋子的人緘默不語,黎韻和甄月如的臉色皆墨汁般濃黑。
厲聞川環著蘇蔓,也不多做解釋,徑直攬著她往外走。
「聞川,恭喜你。」
他終於拿到了繼承厲家的資格,儘管這原本就該是屬於他的東西。
蘇蔓仰視著他,目光發燙,也不管他們現在離開合不合規矩。
直到上了車,蘇蔓才小聲問他:「我們這是要去哪?」
「回家。」
「……」
是回那個安保嚴格到變態的家嗎?
蘇蔓有些心虛。
這兩個月來她幾乎是能躲就躲,不是故意錯開回家的時間,就是以工作為藉口睡在公司。
實在撞到一起回家,厲聞川纏她纏得厲害的情況,她也會謊稱生理期到了,遂迅速裹緊被子滾到沙發上合上雙眼。
謊稱生理期是一個星期前用過的伎倆。
如今再怎麼裝死也是無濟於事,蘇蔓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今晚是無論如何都躲不掉了。
躲不掉,就只能面對。
蘇蔓過去的確是懼怕著厲聞川,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深知厲聞川並不是完全像外人所說的那樣,是暴虐無道的惡鬼。
相反,在某些時刻他也會流露出溫柔的一面。
在蘇蔓看來,厲聞川是因為在過去受到了許多傷害,所以才會在自己周身建立起無數厚實的銅牆鐵壁,冷漠疏離和暴戾都只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
真實的他,過去一直躲在這樣的保護殼裡舔舐著傷口。
遇到接近他的人,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歡喜,而是質疑對方的用意。
即使如此,她還是通過欺騙,強行將他從厚實的殼裡拽出來了。
她總得負責善後。
況且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
蘇蔓心態很好,平心而論,厲聞川救過她一回,她也通過他,得到了一些過去不可能擁有的榮光。
除此以外,厲聞川的臉和身材也是她所喜歡的,被他觸碰,到底是誰吃虧其實很難界定。
畢竟自從厲聞川的容顏恢復後,A城的許多女人都開始對他改觀。
他再進入厲家財團以後,怕是貼上來的女人更是會數不勝數。
這樣也好。
蘇蔓暗自咬了咬牙。
厲聞川會一直對她的身體那麼感興趣,不就是因為沒有得到過所以才會一直惦記著嗎?
如果得到了,說不定過幾天就會厭煩,繼而再投入別的女人的懷抱。
再者蘇蔓也有自知之明,等厲聞川真的成為厲家繼承人以後,厲家人不可能還會將她留在他的身邊。
上位者的聯姻都很殘酷,蘇家不過是一個走向沒落的家族,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與厲家繼承人匹配的。
到時候,她的離開會成為一種必然。
蘇蔓也樂得去順應這一結果的發生。
這樣想著,她緊張的心情得到了幾分緩解,正想鬆口氣時,一片陰影籠罩了過來。
蘇蔓仰頭看去,只見厲聞川正在凝視著她,目光幽沉:「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
蘇蔓彎了彎唇角,順嘴答道:「在想你。」
厲聞川眸光漸暗,目光的焦點全落在了女人的臉上。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甜,像一壺甘醇的美酒,總想令人嘗一嘗。
厲聞川也的確這麼做了。
他手掌扣住蘇蔓的腰,將她微微托起,炙熱的吻就這麼落下。
懷裡的女人微微一顫。
隨後主動地張開了嘴,允許了他的掠奪。
車內升起一層慾念的溫度。
「聞川,至少別在這裡……」
蘇蔓小聲討饒,臉頰泛起羞澀的緋紅色。
這是厲家的車庫,外面還有這麼多的長輩,若是被誰看了去……
想想就可怕。
她在他懷裡輕輕掙扎,難得地連名帶姓地稱呼他:「厲聞川,我們回家在親好不好?」
「寶貝,回家可就不只是親了。」厲聞川的嗓音低啞,眸光似火。
蘇蔓在旖旎羞人的氣溫中,乖巧地點頭:「我知道……我們先、先回家吧……」
「好,回家。」
厲聞川幫她繫上了安全帶,動作不算多輕柔,甚至讓蘇蔓莫名將自己聯想成了被繩索牢牢捆緊的獵物。
蘇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推背感,車像脫弦的箭,倏地刺破了夜色,順著瀝青大道飛去。
即使不去觸碰,男人身上的溫度也滾燙得似是要灼傷她。
更不要提他下半身那看得見的噴薄欲望。
蘇蔓咽了咽,急忙將臉偏向了窗邊。
她忽然有點害怕即將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