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這個女人竟然還要走?

  時隔幾日,再回想起這段場景,蘇蔓仍舊覺得夢幻。

  面前的厲天舜還在催促著,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奚清涵現在在哪裡。

  蘇蔓眼眸一眯,嘲弄地笑了笑:「您沒有資格知道她在哪。」

  過去利用完奚清涵,又將她當作金絲雀一般囚禁起來的男人,不配再知道她的下落。

  想來厲聞川這輩子都不會再讓自己的母親和這個人渣有碰面的機會了。

  厲天舜騰地一下站起身,胸腔上下起伏得厲害。

  「你這次來找我,就是來跟我炫耀和示威的嗎?」

  厲聞川成了厲家的正式繼承人,又迷戀她迷戀得不行,最後的贏家花落她身上,很得意是吧?

  厲天舜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充滿心機的毒婦!都是你害得我厲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蘇蔓凝視著他,忽然笑了,笑聲很是諷刺:「我是充滿心機的毒婦,那您是什麼?」

  「您過去不過是一個小商人,攀上了奚家這座大山才得到機會登頂,結果您呢,卸磨殺驢,您踏上商業頂峰的每一步都是踩著奚家人血肉上去的!我的心機是深,可我至少沒做出傷害任何人的事!」

  「厲文彥會心理扭曲,是您沒做到父親的責任,而不是因為我的出現!奚清涵和甄月如會恨你,是因為您為了上位兩頭欺騙!既要又要的下場就是你最終什麼也得不到!」

  蘇蔓的笑聲越來越冷:「厲家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全都是您的錯,而您卻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反倒把鍋扣到了我頭上。」

  「啪!」

  厲天舜猛地揚起手,用盡全力想要扇蘇蔓一巴掌。

  蘇蔓怎麼可能如她的願,一個撤步就讓對方撲了個空。

  巴掌反落到紅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物件都挪了下位置。

  厲天舜狼狽地抬起頭,滿眼憤恨,那眼神恨不得能剜下蘇蔓的一塊血肉:「你倒是教訓到我頭上來了,你懂什麼?不過是山林間的一個野丫頭……」

  哪懂得他這些年來的隱忍和謀略?

  要不是他,厲家能有現如今這樣的地位與權勢?

  厲聞川能一躍成為A城的王?

  這全都多虧了他啊!

  「我是不懂。」蘇蔓打斷了厲天舜的傲慢,「我只知道,厲聞川這些年來過得並不快樂,甚至可以說是痛苦。」

  「……」

  厲天舜微微一愣。

  「你說的這些,或許他並沒有那麼想要,又或許,他憑藉自身努力和奚家的托舉也能達到這樣的高度。再者,厲家的一切本來是您預備留給厲文彥的不是嗎?」

  「厲聞川不過是您的後備選項,可他也是憑實力得到的這一切。不,應該說,這本來就是他該得的,因為他身上流淌著一半奚家的血!而您和甄月如還有厲文彥才是實打實的掠奪者,是您毀了厲聞川原本順遂喜樂的一生!」

  蘇蔓的語氣極輕,可每一字每一句都震得厲天舜的耳膜發疼。

  他半晌說不出話,回應蘇蔓的只有起伏得愈發劇烈的胸腔。

  眼見厲天舜又要二次發作,蘇蔓忽然話鋒一轉道:「我馬上要走了,所以我不希望厲聞川還要嘗到您附加給他的額外痛苦。」

  厲天舜的怒氣瞬間轉化為怔然。

  都爬到這個位置了,這個女人竟然還要走?

  迎著他驚訝的眼神,蘇蔓笑得不置可否。

  奚清涵知道她鐵了心要離開厲聞川時,臉上也帶著驚訝的表情。

  但更多的還是惋惜。

  不過,她始終尊重著她的決定。

  而不是像厲天舜這般滿腹猜疑,只以為她憋著更大的壞主意。

  蘇蔓懶得解釋,只淡淡地說:「幫我準備好一個新身份,找到合適的機會我立馬就走。」

  這本就不屬於她的位置,她也是時候該讓給真正屬於它的人了。

  厲聞川對她的好,在蘇蔓看來不過是一種吊橋效應。

  她在他最艱難和迷茫的時候陪伴在他左右,於是他便產生了心動的錯覺,真以為自己非她不可了。

  蘇蔓相信,等一切都回歸正軌後,厲聞川就會正視他心中的真實感受,找到他真正愛著的人。

  在此之前,她只需要等待。

  等這段本就陰差陽錯的愛戀慢慢降溫。

  ……

  「你做噩夢了?」

  一道清冷的嗓音在自己耳邊炸開,蘇蔓猛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厲聞川那張英俊立體的臉。

  蘇蔓抿著唇,這是這幾個禮拜以來她第一次見到厲聞川。

  剛接手厲家,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厲聞川親自去處理,蘇蔓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是乖乖在家等他,偶爾托秋霜送過去的飯菜,也被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

  「大少爺的秘書說,他今晚還有飯局,所以吃不下這麼多東西。」秋霜將飯盒收好,又小心翼翼地提醒了蘇蔓一句,「阿蔓小姐,你不覺得大少爺新找的那個秘書有點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嗎?」

  不僅每天都穿著超級緊身露膚的套裝,身上還噴著極濃烈的香水,尤其是跟厲聞川說話的時候,嗓子夾得簡直能夾死蒼蠅。

  「阿蔓小姐,您最好當心一點,現在大少爺成了厲家的主事人,什麼牛鬼蛇神都開始往他身上貼了!」

  「……」

  蘇蔓當時笑了笑,沒有太過在意。

  她心裡想的是這樣也好,尋到新歡以後,她走得也能順利些。

  可今晚厲聞川真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而她又從對方身上聞到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時,她的內心沒來由得泛起一股強烈的酸澀感。

  壓迫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蘇蔓佯裝什麼也沒有聞見,只是平靜地盯著厲聞川,笑道:「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厲聞川不爽挑眉:「這話聽著,怎麼好像你不是很希望我回來似的?」

  蘇蔓還未來得及解釋,人已經被按回了床。

  男人捏著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來。

  蘇蔓嗅到了紅酒和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她微僵身軀,心想,這是偷吃完以後覺得對不起家裡的她,所以特意回來謝罪了?

  這好像確實是男人在外面偷吃完以後的普遍愧疚心理。

  莫名的,蘇蔓的心臟似乎被什麼牽扯了一下,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