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只有你能拉住那條瘋狗!

  秋霜借來輪椅,好不容易將蘇蔓整個人抱上去,推出門口不過幾步就看見了跪在電梯門口的甄月如。

  「……」

  蘇蔓眼神冷漠地掃過這個貴婦人的臉:「甄姨,你這是做什麼?」

  甄月如臉上不帶一丁點妝容,整個人憔悴又疲憊。

  見到蘇蔓,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看走眼了,揉了好一會眼睛才欣喜若狂般緊緊抓住蘇蔓的手:「天啊,蘇蔓,我終於見到你了!」

  蘇蔓冷冷地甩開她的手,目光冰冷:「甄姨找我有什麼事?」

  被甩開手,甄月如也不覺得難堪,她只是含淚道:「蘇蔓,從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你要怎樣都可以,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

  蘇蔓更不解了:「什麼意思?」

  秋霜伏在她耳朵邊小聲道:「大少爺說什麼都要讓厲文彥付出代價,可厲老爺一直不肯放人,現在兩人鬧得很僵,說不定很快就有一場腥風血雨的……」

  「槍戰」二字被秋霜生生咽下,她繼續道:「因此甄夫人這些天來一直跪在您在的這層樓,想要見您一面,從您這兒尋到突破口。」

  蘇蔓聽得心臟狂跳,外面出了這麼大的事她的病房裡愣是沒有半點動靜,可見厲聞川將她保護得有多好。

  她剛剛的猜想果然沒錯,厲聞川會派秋霜過來,是因為今天會發生一件他可能自己都沒法把握的大事。

  比如,和厲天舜做最後的對峙。

  既如此,雙方都不可能能夠全身而退。

  厲聞川這是為了給她伸冤,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蘇蔓內心再波濤洶湧,面上仍舊是風平浪靜的。

  她淡淡地注視著甄月如,一點表情也沒有地道:「甄姨,你知道厲聞川認定了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甄月如忙跪著上前:「你阻止得了!只有你能拉住那條瘋狗!」

  ………

  一個被罪犯拉入水底的人,在下定決心跳劍舞的時候,他浮出了水面!

  噗。

  又一枚種子破殼而出的聲音。

  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你們不覺得女主其實救贖了男主嗎?

  就是男主一直在壓抑自己,壓下自己想殺人的欲望,努力做一個陽光遵守誓言的人。但是女主的義無反顧,一心復仇讓他內心的矛盾得以解決。一個被罪犯拉入水底的人,在下定決心跳劍舞的時候,他浮出了水面!

  泡騰片的聲音。

  啊,我看到好多人說小狗是無條件的……不是無條件啊

  嚴格意義上說,確實沒有為小狗做過什麼,但正是因為她的存在,小狗才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原來選擇復仇是可以的,原來不做完美的好人是可以的。

  「我想做個瘋狂的人,你成全我吧」

  天邊破曉。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邏輯?

  蘇蔓有些無語,她可沒有刻意撩撥過段繆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段繆驊怎麼就盯上了自己。

  她不去做過多的解釋,

  她不想的。

  季承允會出現在這裡她也沒有料到。

  大概是她和季承允真的八字相衝,每次見面都幾乎要干一架。

  厲老夫人的眼神反倒亮了亮。

  她剛剛果然沒有察覺錯,蘇蔓真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人人都以為菟絲花嬌柔脆弱,只會寄生依附他人。

  卻不知道,菟絲花也被稱為「致命絞索」。

  它能利用寄生者去絞殺一切想要危害它生存的生物。

  或許是她的狡猾虛偽也好,她腿上那道蜿蜒曲折的的傷疤也好,總能讓他在極短的時間裡分清自己還身處在現實世界。

  「我遇到厲哥的時候,他正在賭場門口拿鋼棍砸人。」

  「具體的,你得問方祁,那孩子和厲聞川一起經歷了那十年,知道的應該會比我多。」

  「不好了,段家來跟我們厲家要人了。」

  ……

  上位者的爭權斗利,廝殺得卻是他們這些底層人。

  這件事後,蘇蔓趁機點醒厲聞川:「厲總,他們已經按捺不住要離間我們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反擊回去?」

  厲聞川挑起眉梢:「比如?」

  那是看同類的眼神。

  他是個被自身道德束縛住的可憐人,而媽媽的死更是讓他的價值觀岌岌可危,好人沒有好報,冠冕堂皇的道理人人都懂,但還是過不好這一生……為什麼受害者要選擇原諒?為什麼加害者還逍遙法外?這些為什麼已經快把他逼瘋了……蘇蔓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他有同類,而這個同類一心踐行著自己的復仇之旅,堅定得閃閃發光。

  「你能跑哪裡去啊?父債子償的道理聽過沒有?你爸跑了,你就得留下來還錢。」

  「你長得漂亮,拉去挖腎挖心的太可惜,扔紅燈區里你一定會很受歡迎。」

  溫了了早就猜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可她還是嘗試著掙扎了一下:「民間私自放高利貸本來就是違法的……強迫別人賣淫……也是。」

  男人們一愣,隨即爆發出巨大的嘲笑聲:「小妹妹,你說得是正常人的世界,我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老鼠不一樣,我們自有一套體系。」

  咔噠。

  皮帶解扣的聲音。

  清脆的一聲,像是直接扇在她臉上的巴掌,溫了了臉頰漲紅,知道男人們想對她做什麼。

  她的聲音慢慢軟下,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噢,她不需要人救。」

  龍哥捏緊了手中的酒瓶,笑得亂顫:「你是說我們今天白忙活了唄?」

  溫了了沒力氣回答他,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猛地捏緊她的下巴將她整個人拽起身,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我說過了,我和我爸早就斷絕了父女關係……」

  「小妹妹,親緣關係哪裡是說斷就能斷的啊?」

  龍哥嗤笑一聲,原本捏緊她下巴的大手忽然撫摸上了她的臉。

  幾乎是本能的,溫了了感受到了危險。

  那是一種在叢林裡被兇猛野獸盯上的危險直覺。

  快跑……

  她混沌的腦海里猛地蹦出這兩個字。

  可她根本無處可逃,廢棄倉庫的捲簾門緊緊關著,她手腳都被捆得嚴實,根本是案板上任人刀俎擺布的玩意兒。

  怎麼跑?

  她的聲音慢慢軟下,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噢,她不需要人救。」

  「快救其他人,人死了我們很難辦的。」

  「季總只是想要一個小情人,不是要一個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