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厲文彥單手攬著她的腰,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眼裡的溫柔似要滿溢。
四目相對間,溫熱的鼻息撲在蘇蔓的脖頸上,嚇得蘇蔓立即一個後退,從他的懷中鑽出。
厲文彥將兩隻手投降似的舉起,失笑道:「是我嚇到嫂嫂了嗎?」
「沒有。」蘇蔓板著一張臉,語氣中滿是疏離,「只是希望,二少爺您下次不要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背後了。」
厲文彥眼底的一抹驚訝一閃而過,接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實在抱歉,我在宴會上沒看到你就想著到花園裡來找你,看你一直在講電話所以沒有出聲……你剛剛是在跟大哥講電話?」
蘇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警惕地盯著男人看。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與厲聞川的對話究竟被對方聽去了多少。
厲文彥依舊保持著溫暖和煦的微笑:「嫂嫂,我聽說……你和大哥的感情似乎很好啊……」
「……嗯。」
蘇蔓淺淺一笑,「我和聞川是夫妻,感情當然很好。」
她回答得恰到好處,不因為丈夫的寵愛而過分嬌縱,也刻意點明了她和厲聞川之間的關係。
「是嗎?那很好啊……」厲聞川看向她的仍舊溫柔。
蘇蔓卻被他的這個眼神嚇得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點完頭以後,厲文彥看她的眼神更加露骨了。
不應該啊。
她明明表現得十分疏離,甚至還特地表明了自己是聞川的妻子,他不該還用這麼赤裸裸的眼神看她的啊!
蘇蔓想起厲聞川在電話里和她說過的話,此刻只想離厲文彥越遠越好,可是她剛想尋藉口要走,厲文彥忽然低聲咳嗽。
蘇蔓蹙眉道:「你沒事吧?」
厲文彥咳得急促,且愈發喘不過氣,一雙眼睛紅紅地盯著蘇蔓,生理性淚水慢慢從眼眶中溢出,看著份外可憐。
「嫂嫂……我好像哮喘發作了……」
蘇蔓立馬道:「我馬上去幫你叫醫生過來!」
她轉身的間隙,厲文彥卻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不用,我口袋裡有哮喘藥,你幫我拿好不好?」
「……」
蘇蔓回頭,一臉的錯愕與懷疑。
她盯著厲文彥那張痛苦脆弱的臉,陷入了深深的猶豫。
他是真的犯了哮喘嗎?還是裝的?
蘇蔓根本無從判斷。
「嫂嫂……」
眼見厲文彥快要喘不過氣,她只好又轉身向他走近:「你的哮喘藥在哪邊的口袋?」
「右、右邊。」
蘇蔓伸手去掏,摸到了一個噴霧狀的東西,迅速將手抽了出來:「是這個嗎?」
「嗯……」
厲文彥垂眼看她,眼眸愈發深邃。
「嫂嫂,我現在手抖得厲害,你可不可以幫我?」
蘇蔓的眉頭越皺越深,非要形容的話,她現在好像被毒蛇引誘著一腳踩進了流沙,完美抽身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唯有勉強自保。
她拔開噴霧的瓶蓋,將噴口直接懟到了厲文彥臉上。
厲文彥張開嘴,眼睛卻沒有離開過蘇蔓的臉,仍是一瞬不眨地盯著她看,嘴角似笑非笑。
他吸了幾口噴霧,蒼白的臉色好轉了一些,眼眶也不似之前那麼紅了。
蘇蔓冷聲道:「你現在可以自己拿著藥瓶了吧?」
說著就要鬆開手。
可她鬆手的間隙,厲文彥的唇角忽然輕輕掠過她的小拇指,仿佛在一剎那含住了她的指尖。
溫熱的觸感令蘇蔓的神經瞬間變得緊繃。
她快速抽出了手,可對方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只是歪著頭極不解地看著她。
剛剛……是厲文彥不小心碰到的她嗎?
還是僅僅只是她的錯覺?
「嫂嫂怎麼了?我又嚇到你了?」
厲文彥仍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臉。
蘇蔓內心焦躁無比,像是被一條大蛇纏住了身體,呼吸漸漸變得困難起來。
她現在只想趕緊逃離。
「保險起見,我還是去幫你叫醫生過來吧。」
厲文彥卻再次攥住了蘇蔓的手,這次蘇蔓就算再愚鈍,也反應過來對方是故意的!
蘇蔓狠狠甩開他的手,眼神冰冷:「二少爺,你剛剛根本沒有犯哮喘對不對?你究竟想做什麼!」
厲文彥長睫微顫,似乎是被蘇蔓的話給中傷到了:「嫂嫂,你在說什麼啊?我是真的犯病了。」
他邊說,邊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蘇蔓:「嫂嫂不相信我嗎?」
他越靠越近,蘇蔓的鼻尖縈繞著一股皂香。
「……」
這根本不是一個小叔子和嫂子之間該有的距離!
蘇蔓又往後退了幾步,卻發現自己早已退無可退,後背直直地抵到了一顆大樹上。
厲文彥雙手撐著樹,將蘇蔓圈進懷裡。
他苦笑道:「你怎麼總是這麼怕我?我有這麼可怕?」
蘇蔓瞪著他,厲聲道:「放手!」
厲文彥全當聽不見,自顧自地開口:「你膽子這么小,是怎麼待在大哥身邊的呢?他可是人人都懼怕的一隻惡鬼啊……」
「嫂嫂,你和大哥在一起的時候應該很辛苦吧?」
「和他在一起,總是心驚膽戰唯恐說錯一句話,對不對?」
他邊說,邊俯下身。
「厲聞川那樣冷淡的人也會愛人,還真叫人意外。」
「你到底和別的女人有什麼不一樣呢,我實在是很好奇。」
厲文彥的唇越靠越近,幾乎是在貼著蘇蔓的臉頰遊走。
蘇蔓迅速抬起手抵在他的胸膛,不允許他的進一步冒犯。
她惡狠狠地瞪著對方。
該直接抬手扇他一巴掌,還是乾脆利落地推開他?
想了想,蘇蔓還是咬牙切齒地抬起了手。
啪一聲,厲文彥的臉頰留下了一個紅色的掌印。
「厲文彥,你是我丈夫的弟弟,以後這樣的話不要說,越界的行為更不要再做!」
「……」
厲文彥晃了晃神,忽然哧地一笑:「我好像有點明白大哥喜歡你什麼了。」
他沒有放開她,反而趁蘇蔓又要打他巴掌時迅速抓住了她的兩隻手,薄唇貼向她的耳廓,「嫂嫂,你和其他的千金小姐不一樣,夠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