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蒙著,另處的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他的唇暖得似能將冰雪融化,每經過一處,深啄淺吮,沈暮魂都像是要抽離軀體地散開。
寒涼的冬夜,仿佛突然回到了熾熱的夏。
在這件事上,江辰遇從不會迫切地滿足自我需求,卻是有諸多手段撥得她如痴如醉,欲罷不能。
非是要等得她主動討要為止。
是不是男女情.愛都如此,沈暮不清楚。
畢竟她也沒有參照組。
只是這一晚,在結束之前,江辰遇都沒將沈暮眼睛上的睡袍腰帶解開。
處心積慮地,要聽她叫喚得比以往都要甜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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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一折騰,沈暮的生物鐘倒是調過來了,就是腰肢月退窩被擀麵杖碾了般酸痛。
故而預定婚紗的事就往後推遲了幾日。
當天,江辰遇帶她到Matteo南城店的禮服館。
那時沈暮才知道,原來他專門請來了Rita的丈夫,Matteo總設計師Luke,為她定製婚紗。
Matteo的品牌影響力在時尚圈可謂無人不知。
總設計師有多厲害,但凡是個女孩子,不論買不買得起高定,基本都有耳聞。
那時沈暮著實驚詫到了,低嗡與他竊語:「你怎麼也不跟我講。」
早知道他把人總設都請到了中國,她就不磨磨蹭蹭,前天就過來了。
江辰遇卻是大方笑說:「老熟人,不要緊。」
Luke是個留著絡腮鬍的型男,十分有設計大師的氣質。
江老太太壽宴上,沈暮穿的那條燕尾式香檳公主裙就是Luke的春季新作,見到沈暮,Luke溢美之詞不絕,直贊那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Luke相當熱情,說要親自操刀,為她定製獨一無二的婚紗。
那天沈暮試穿了好多套,最終她還是鍾愛一字肩荷葉邊袖的拖尾紗款式。
Luke當場就按照她的喜好畫了大致的基礎樣式草圖,沈暮很驚喜。
主婚紗就這樣順利地定了下來,還有幾套晚禮服也隨之確定。
某人的西裝也會根據她的婚紗進行定製搭配。
禮服從設計到完工需要耗時四個月。
按照工期,正好能趕上他們五月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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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紗預定下了,婚禮的其他事情似乎都不需要沈暮再多操心,後面的時日她就安心在家裡,背背書,做做題,準備月底的考研考試。
而IAC決賽的第一輪結果遲遲尚未公布。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沈暮心裡越發沒底。
霍克教授倒是對她的作品信心滿滿,讓她別擔心,打包票說她肯定沒問題。
直到考試前一晚。
IAC官網公布了決賽第二輪入圍名單。
沈暮抖著手用江辰遇的電腦搜索,好似回到多年前,查高考成績的那個晚上。
滑鼠滾動著,滑下去。
那副熟悉的美男睡衣圖出現在第二頁。
沈暮反應數秒,在書房一蹦三尺高,喜不自勝地沖回臥室,驀地撲進剛洗完澡走出浴室的男人懷裡。
她像個小孩子興奮不已。
江辰遇揉揉她發,也笑起來:「我老婆這麼厲害。」
努力過後的成就感太令人欣喜了。
沈暮環住他腰,不掩飾自己的開心。
「嗯……模特應該也有功勞。」她抬起臉狡黠一笑。
江辰遇唇邊弧度泛深,十分配合她:「那很榮幸。」
沈暮笑得甜美又動人。
「官方會給第一名辦個人畫展,好羨慕啊,等下一屆我一定要努力。」
「這次呢?」江辰遇笑著摸摸她臉。
「能入圍我已經很開心了,決賽都是有好多年造詣的大師,我才哪到哪,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沈暮對現實十分理智。
江辰遇彎唇,俯到她耳邊,慢悠悠啄了下她耳朵,聲線輕緩:「我給你辦。」
沈暮低低笑出聲,當他是在開玩笑。
身後有霧氣瀰漫出浴室,江辰遇去拉她的手,想帶她到沙發坐。
沈暮卻怎麼也不肯放,將他抱得緊緊的。
江辰遇無奈輕笑:「這麼黏人。」
說是這樣說的,手卻是依著她,攬臂回擁。
「不行嗎?」沈暮身子蹭著往裡擠,怕不能和他融為一體似的,臉低埋在他心口:「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一個人在家。」
他要去峇里島,參加弟弟的婚禮。
而她明天剛好要開始考試。
「最多三天,我肯定回來。」江辰遇跟她保證。
沈暮委屈悶哼一聲。
江辰遇吻吻她發:「乖,想我給我打電話。」
沈暮不是會無理取鬧的性子,不過是捨不得和他分開,哪怕只有三天而已。
當晚,她是被某人哄著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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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遇沒有一早就動身前往峇里島,而是先親自送了沈暮到南大考點。
南大商學院,秦戈的辦公室。
江辰遇看著面前的姑娘:「中午到這兒來,讓老秦帶你吃午飯。」
沈暮和雙手背在身後的秦某人對視了一眼。
「好。」沈暮乖乖應聲。
江辰遇掌心落到她頭上,輕撫:「下午司機會等在校門口,考完直接回家,莊阿姨會做好晚飯,別亂跑。
「自家的車認得吧?」他隨之又問。
沈暮點頭,沉默一瞬後又忍不住小小嘀咕了句:「……我又不傻。」
那輛邁巴赫蒙上車牌號她都辨得出來。
「衣服要多穿點。」江辰遇將她的淺駝色大衣扣上,再抬手攏了攏她的圍巾。
想了想,他又說:「要不中午還是回家?」
沈暮立馬搖頭:「不要,來回跑浪費時間。」
江辰遇也沒勉強,環顧了眼還算寬敞的教授辦公室,指了指沙發,溫聲說:「那將就一下,中午在這睡個覺。」
這話聽得一旁的秦戈不是很樂意,整得在這兒多虐待他的小嬌妻似的。
安靜端詳了片刻這對難分難捨的小夫妻。
秦戈沒忍住說了某個男人一句:「您這是養女兒呢?」
聽到這奇怪的說法,沈暮雙頰一下就浮起了紅暈,垂下頭,內心半甜半羞。
江辰遇斜睨一眼過去,也不搭腔,語調慢條斯理著:「我老婆不吃辣,喜歡甜,天氣冷別帶她吃涼的冰的。」
秦戈險些一口老血湧出咽喉。
若要說年齡,他都不能叫單身狗了,該是單身鱉,愛情都是別人的,他卻要在這裡受盡摧殘。
秦戈認命:「放心,肯定不委屈了您老婆。」
兩個老男人在這兒說得一本正經,沈暮年紀小,還是容易害臊,聽得兩頰越發紅熱。
「我、我要去考場了。」
沈暮藉口先溜,攥攥江辰遇的手指,輕輕地溢著甜糯的聲:「走啦。」
「送你。」江辰遇剛抬步,就被沈暮拽住。
「不用,」沈暮望他的目光溫溫順順:「你太顯眼了。」
其實沈暮想說,你去了要影響人家考試的。
江辰遇沒執著,低頭輕輕吻了下她額頭:「這幾天有事就找方碩或者老秦,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沈暮聽話應聲,背著小書包快步出了辦公室。
沈暮走後,非禮勿視的秦戈這才轉回視線來,心裡不平衡地瞅向某人:「當我死的?你這樣對單身人士傷害很大。」
「婚後第一次分別,體諒一下。」
江辰遇語氣淡淡,話是這麼說,卻是半點歉意都無。
秦戈默默吸了口氣,他承受不住:「打住。」
江辰遇微微一笑,略抬了下手:「走了。」
「我的紅包別忘了帶給阿修——」秦戈衝著他不慌不忙出門的背影提醒了句。
可惜他要負責監考,不能去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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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考的政治和英語都很順利。
沈暮白天還沒太大感覺,可當晚回到家,她的心情便開始情難自已地低落起來。
臥室還是那臥室,他不在,突然就空蕩蕩了。
沈暮輕嘆口氣,抱著膝蓋坐在沙發,無甚趣味地滑拉著手機。
微信忽然響起一聲。
江辰遇:到家了麼。
沈暮雙眸頓時澈亮,敲字秒回:嗯,晚飯吃好了,在房間,你呢?
江辰遇:喝了點酒,回酒店了。
沈暮:結束了嗎?
江辰遇:還沒。
沈暮奇怪:那你就先走了?
江辰遇不以為意:嗯,想你了。
沈暮愣了兩秒,輕咬了點下唇漾開笑意。
也是,現在才幾點,婚宴哪會這麼早結束。
沈暮盯著他的暱稱看了會兒,略一思索,點進他的空白頭像,填了個備註,而後截圖給他看。
聊天框上的「Hygge」成了現在的「老公」。
發完後,沈暮不說話,紅著臉靜靜等他回。
過了會兒,對面竟也片刻無聲。
沈暮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在屏幕,她剛癟癟嘴,微信就滴答了一聲。
隨後,她看到了那張備註「老婆」的截圖。
心尖顫顫悠悠地激動了一瞬,沈暮倏地把手機蓋到暖燙的臉上,笑音低溢。
像是對方能聽到,沈暮咳了聲,故作冷靜告訴他:我要洗澡啦。
江辰遇沒戳破,只問:一個人怕不怕?
沈暮唇邊是淺淺的笑:有一點。
江辰遇:要不要我陪你。
看到這句,沈暮懵了懵,一時沒懂他意思。
沈暮單純地問:什麼叫陪我?
剛說完,短短几秒後手機就響了起來。
【老公邀請你進行視頻通話】
沈暮一瞬驚喜交加,想也沒想立刻就接通了。
屏幕上隨後便顯出男人俊雅深雋的面容。
他還穿著晚宴上正式的深色西裝,高挺的鼻樑上架著那副金絲框眼鏡,清俊斯文中隱約透著絲耐人尋味的不軌。
江辰遇手指勾住領帶的溫莎結,正慢悠悠往外扯,視頻接通時他掠了眼屏幕。
見她瞧著屏幕,乖乖抱坐著不動。
江辰遇輕輕笑了下。
「不是洗澡,怎麼衣服還沒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