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緊抿著唇角，沒有說話。
厲霆深直接起身離開。
「眠丫頭，你別生氣。」厲老夫人安慰道，「回頭我會好好說說霆深的。」
顧眠笑笑，「奶奶，不用了，不要為了我傷了你們祖孫和氣。」
厲老夫人是真心疼她，她也一定會離開厲霆深，既然註定要離開，那就更不能讓他們祖孫失和了。
「我想吃東西了。」厲星澤大喇喇地開口道，「嫂子，你去給我做點吃的唄。」
顧眠轉頭看著他，「看樣子上次中毒，把你的海馬體毒壞了。」
「你什麼意思？」
「你好像忘記我說過，那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做吃的。」
「你......」厲星澤氣得差點跳起來。
顧眠沒再理會他，「奶奶，我先回房了。」
「去吧。」
......
顧眠回房睡了半個小時，起來給厲老夫人準備下午茶。
「大少奶奶。」張媽走進廚房，恭敬地開口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這點小活我自己就行了。」
「大少奶奶有孝心，不然這些事情哪裡需要您親自動手。」張媽道，「對了，大少爺剛剛離開前跟我說，你們要搬回老宅來住，讓我去雲悅灣幫您收拾東西。」
顧眠眉心微蹙。
「大少奶奶，大少爺的話我不敢不照做，一會兒我過去一趟，您有什麼要拿的可以跟我說。」
顧眠道，「隨便收拾一點過來就可以了。」
「也是，家裡本來就不缺，你們搬回來住，老夫人可高興了呢。」
顧眠沒多說什麼，準備好下午茶，送去了厲老夫人的房間，「奶奶。」
「眠丫頭來啦？快過來坐。」
「這是我給您做的糕點，嘗嘗。」
「好久沒嘗到你的手藝了，奶奶一定全部吃完。」厲老夫人招呼道，「一起吃。」
「好。」
顧眠喝了一口溫水，開口道，「奶奶，我有話想跟您說。」
「說吧。」
「我想跟霆深離婚。」
厲老夫人拿著糕點的手一頓，旋即微笑著問道，「決定好了？」
顧眠點點頭。
「那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難道讓他生下來就沒有爸爸？」
顧眠並沒有意外，「您果然早就知道了。」
「楊媽是我安排過去照顧你們的，自然什麼都會跟我說，尤其是這樣的大事，她不敢隱瞞。」
顧眠低垂下眼眸，「奶奶，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你從來沒有讓奶奶失望過。」厲老夫人放下手中的糕點，來到她身旁坐下，握住了她的手，「奶奶知道你的脾氣，你做出這個決定，是很艱難也很痛苦的。」
顧眠強忍著眼淚，哽咽道，「奶奶，我知道我做這個決定，對孩子很不公平，但我不能讓孩子因為尹落雪而死。我想，沒有爸爸，總比有一個不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爸爸強吧？」
厲老夫人心疼不已，「奶奶都理解你。」
顧眠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奔涌而出，「所以奶奶，我一定要跟霆深離婚，遠離帝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好好撫養他長大。」
「你既然決定了，奶奶尊重你。」厲老夫人緊緊握著她的手，「你不要害怕，奶奶會護你周全的，絕對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
「謝謝奶奶。」顧眠既感動又難過，「只是對不起，這個孩子註定不能在您膝下承歡了。但我想，等尹落雪嫁給霆深生下孩子，您一定會四代同堂，安享天倫之樂的。」
「在奶奶心裡，你是唯一的孫媳婦。」厲老夫人起身去拿了一張銀行卡來，「這是我給孩子準備的，你向來不奢靡浪費，這裡面的錢夠你們母子用一輩子了。」
「奶奶，我不能要。」顧眠拒絕道，「您要相信我，我可以養活自己和孩子的。」
「奶奶當然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也知道你不願意要厲家一分錢，但這錢是奶奶的私房錢，跟厲家無關，奶奶說過，會代替你外婆照顧好你，你不能拒絕這份心意，不然奶奶會傷心的。」
顧眠只能收下，「這筆錢我會給孩子存著。」
「錢給你不是讓你存著，是讓你花的。不要省，該花就花，等決定好在哪裡定居了，就在那裡買套大點的房子，請個保姆照顧你們，奶奶會經常去看你們的。」
「謝謝奶奶。」顧眠擦了擦眼淚，「奶奶，我還有件事想求您幫忙。」
「你說。」
「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舅舅這一個血緣親人了，我不想讓他因為我，遭到霆深的為難。」
「奶奶明白了。」厲老夫人點點頭，「放心，奶奶不會讓霆深為難他，免得你擔心。」
「謝謝奶奶。」
「眼下你有什麼打算嗎？」
顧眠道，「霆深一定不會答應離婚的，但我的肚子會一天天大起來，不離不行，所以我決定儘快離開帝都躲開他，我走了以後，請奶奶幫我勸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好，奶奶幫你。」厲老夫人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我需要準備一下，就這幾天。」
......
厲霆深晚上加班，一直到夜裡十一點多才回家。
顧眠已經睡了，房間裡只亮著一盞床頭燈。
厲霆深沒叫醒她，直接去浴室沖了澡，回到床上躺下後，從背後抱住了她。
男人的手直接探進她的睡衣里，「厲太太，裝睡是沒有用的。」
顧眠握住她的手，「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厲霆深低笑，「你覺得我會信？」
他強行將顧眠轉過來，吻住她的唇。
顧眠既不迎合也不反抗，只是皺著眉，一臉難受的模樣。
厲霆深一邊吻著她，一邊往下探去，下一秒，眉心一蹙，「來例假了？」
「嗯。」
男人明顯不信，「怎麼可能這麼巧？」
「你不信的話可以親眼看看。」
她的臉色蒼白，並不像是裝的。
厲霆深沒再繼續，「要不要叫醫生？」
以前她每次來都會肚子疼，嚴重的時候疼得床都下不了，一直冒冷汗。
「我剛剛吃過止痛藥了。」
「那睡吧。」
「嗯。」
顧眠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是她第一次欺騙厲霆深，為了讓他相信，還在臉上擦了偏白款的粉底液，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蒼白點。
還好糊弄過去了。
......
翌日一早，顧眠接到了裴謹川的電話，「顧眠，小寶可能是嚇到了，沒認出昨天把他鎖在花房裡的人。」